第二十章 你非良人,奈何我一人情深
“求你了,不要让我一个人……求你了……”
可是任由夏知怎么哀求,夏母都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医护人员把夏母推走的时候,夏知几乎也快跟着她走了,好在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才让她安静下来。
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明明打了镇定剂,可她一点也不困,大脑运作的很快,一帧一帧的画面出现在她脑海,搅得她不得安宁。
像是想到些什么,夏知从包里拿出手机,打通了那个电话。
嘟——嘟——
就像是心电图的节奏,顿时夏知的心脏又被揪了起来。
最后,电话没有接。
夏知不死心,又打了一个,在嘟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
对方沉默着没有说话。
因为刚失去母亲的原因,夏知整个人心态非常脆弱,此刻的她急需一个安慰。
所以她放下两人之前的事,主动开口:“哥哥,你在哪里,妈妈她走了,你回……”来好不好?
“夏小姐吗,砚安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一会我让他给你回过去。”电话另一端是一个女人,声音温柔得体。
就这么几句话,夏知就像是被冰水从头顶淋下,冷得她瑟瑟发抖。
现在已经八九点了,那个女人接了他的电话,这说明什么?这能说明什么?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竟然还在温柔乡里。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傅砚安啊傅砚安,你真的令我刮目相看啊!
“不用了。”随后夏知挂了电话,紧接着吐出一口鲜血。
原来人在悲愤至极的时候,真的会吐血啊,她还以为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呢。
夏母的葬礼办的很隆重,夏知把她这些年来的积蓄花了一大半。
一共坐了60多桌,哀悼的人600多号人,见这样的场面,大家都说夏家母亲没白养这个女儿,死后能这样风风光光的,也值了。
夏母下葬的那一天,也有很多人都去了,但大部分是家里的亲戚。
夏知看着他们把母亲的棺材盖抬起来,慢慢合上,拿出钉子,她才有了反应,大喊着:“等一下!”
夏知这几天魂不附体的样子,婶婶也看在眼里,对于她这个举动也是非常担心,害怕她出什么乱子急忙的拉住她的手,“小知,让你妈妈安心走吧。”
夏知知道可能是自己的状态吓到婶婶了,于是轻轻拍了拍抓住她的那只手,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婶婶,帮我拿一把剪刀吧,麻烦了。”
婶婶迟疑的看这夏知,又怕错了时间耽误吉时,只好去拿剪刀。
夏知趁着婶婶去拿剪刀的时候,伸手把挽在脑后的头发放了下来。
她的头发很长,快长到腰部的位置了,以前傅砚安很喜欢她的头发。
接过婶婶拿来的剪刀,夏知眼睛都不眨一下,几下把头发剪了,最后再用皮筋把头发绑好,准备把头发放进棺材里。
见此,婶婶连忙拦住,“小知,你这是做什么?”
“婶婶,我想陪陪妈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又不能剥皮,只能用头发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震惊了,这是有多舍不得自己的母亲才会这样啊!
“可是,这样不吉利!”小镇里的风俗味比城市里更浓,这出嫁办丧都是有规矩的,这样把活人的物件放进死人的棺材里,是大忌啊。
在老年人口中,这是要被厉鬼缠身的!
当然这些夏知也是知道的,厉鬼?谁是厉鬼?她的妈妈吗?不,她不是。
“婶婶放心,妈妈很爱我的,我这样做,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婶婶有些为难。
周围的人也有些担心,窃窃私语着。
“让她放吧,这女娃是她闺女,难不成她会找自己闺女索命吗!”这时候一个老太太走出来。
这位老太太在小镇上还算有些名望,她会些风水之术,镇上有些人修房子或者什么都会找她帮忙。
她这话一出,就像是一剂定心丸,大家也就放下心来,婶婶虽然担心,但还是放了手。
夏知把头发放进棺材里,最后再看了一眼母亲的脸,一滴眼泪从脸庞滑落。
妈妈,再见。
母亲下葬之后,婶婶因为还要帮忙处理接下来的事便先走了。
其他人也一个接着一个走了,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夏知还跪在父母的墓碑前面,微风吹过,吹起了她那参差不齐的发尾,良久,夏知捂着自己的胃,声音低的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了,她说:“妈妈,我胃疼,你接我回家好不好?”
这一天,是3月15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这一年夏知29岁。
17岁那年,父亲的灵堂上,傅砚安以男朋友的身份来参加葬礼。
29岁这年,母亲的葬礼上,本该以女婿出席的傅砚安,却没有出现。
母亲在18岁的时候就和她说过,女孩子要晚一点谈恋爱,因为还没有经历过社会,不知道社会的残酷,心智还不成熟,当经历过了,也许会发现,最初的不一定是好的。
过了这么几年,夏知终于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你非良人,奈何我一人情深。
妈妈,要不了多久,我就来找你了,我重新来过,好不好。
……
“小知?”傅砚安有些担心的看着愣神的夏知。
夏知回过神来,看着这让熟悉的脸,“好啊,不过妈年纪大了,不方便出门,过段时间我去找她就行。”
边说着,夏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傅砚安看着她神采洋溢的笑容,心里松了一口气,用手摸摸她的头发,很是宠溺。
等到傅砚安走后,夏知拿起他带回来的奶茶走到卫生间,打开奶茶的盖子,面无表情的把奶茶倒进去。
看着奶茶被水冲走,她怀疑了,她这所谓的告别方式有必要吗?
她恨自己狠不下心来,走就走得干脆利落,为什么要扭扭捏捏。
可是正当她舍不得的时候,她的丈夫却这样对她,这一耳光煽的响亮,也把她打醒了。
这一个人的独角戏,不演也罢。
……
宋嘉树赶到医院的时候,宋轻颜正拿着镜子坐在病床上看额头上的伤口。
看见是真的伤口,他还有些吃惊,“要不要这么拼命?”他可是知道这张脸对她有多重要,要是真的毁容了,她不得疯了。
“你以为我想啊?”宋轻颜皱着眉,其实她也是很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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