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不过一日

当天，老皇帝处斩了一群爱妃，还和皇后吃了一顿午膳，传遍了整个后宫，一时间人心惶惶。

        良妃怕触了盛怒，没去雍华殿为苏清歌提亲，倒是苏卿朝来了一趟宫中。

        “母后，听说父皇斩了一群嫔妃，可是真？”他一身朝服，步伐匆匆，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欣喜。

        虽然叶家枝大叶大，可父皇向来不宠爱他这个长子，如今母后再次蒙获圣宠，对他来说亦是有利。

        加上这次的计划，定能让父皇对他改观。

        皇后素来不喜形于色，可唯有这次，她眉梢间尽是得意：“还能有假？就是让良妃讨了便宜，这次祭天大典她以身子不适未参加，躲过了一劫。”

        苏卿朝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良妃算什么东西？俗话说母凭子贵，长公主终究是要嫁给外姓，他日说不定还有用处。”

        “皇儿说得对，良妃还不配与本宫为敌。”皇后凌厉一闪，在果盘捻起一串葡萄，看着那剔透的玉盘道，“你且坐下来慢慢说，这里是父皇早上赐给我的葡萄，我儿快来尝尝。”

        苏卿朝难得看母后这么高兴，神色一柔道，“既然是父皇赏赐给母后的，母后自己留着吃罢，孩儿身子体寒，喝杯热茶便是。”

        皇后当即板起一张脸，呵斥宫女道，“来人，还不给殿下掌茶？”

        等殿内宫人退散，一股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苏卿朝脸上有一丝血色，只是不知想到什么，唇角扬起诡异弧度：“母后这几日，你再多往父王宫中跑跑，你我都清楚，这次父王处死众多嫔妃，并非是宠爱母后，只是记恨遇刺时，嫔妃各自逃难，弃他于不顾。恩宠只是一时，命运确实要自己争取。”

        “不用皇儿说，母后也清楚得很。已经过去了两日，不知大理寺那边可有结果？”皇后的心，早就随着一杯茶沉淀下去，她再捻起一颗葡萄，已是面无表情。

        “差不多了，这一次，行刺父王是死罪，定是要让四哥死无葬身之地。”苏卿朝垂下眼睑，掩饰住了一切情绪，不过还是感觉到一股杀气，在他的周身萦绕。

        皇后护驾有功，他第一时间传来太医，所有的功劳都属于他，他不信这一次还扳不倒四哥。

        翌日早朝，大理寺审查尚未有结果，老皇帝倒是颁发了一道圣旨。

        一来是皇后护驾照顾有功，二来是四王爷救驾及时，和戚将军皆得到赏赐。

        只是因为刺客死不开口，老皇帝因为受伤迁怒，大理寺少卿差点被革职办理。

        朝上无一人敢为他说话，本以为他就要人头不保，四王爷主动请缨。

        “父王，此案便交给儿臣处理，一天之内，我定会审出一个结果。”

        正如他所说，一日之后，刺客招认了主谋。

        但谁也没想到，他招认的不是别人，正是救了老皇帝的皇后，还有其子苏卿朝，以及背后的叶家。

        只不过一日，皇后从天堂跌至地狱，叶家上下一百零三十口人全部入狱，皇后更是被废，打入冷宫。

        听说住进冷宫的第一天，皇后就疯了，一到深夜，就能听到她在唱歌。

        因为皇后揽了全部责任，苏卿朝被卸了卿王的身份，软禁在王府中。

        所谓风水轮流转，不过如此。

        这天良妃选了个良辰吉日，就如跟老皇帝提起苏清歌的亲事。

        老皇帝心情看上去不错，笑眯眯道，“不知歌儿看上了哪家公子，朕定是替她做主。”

        此时良妃正在老皇帝怀中，酥软娇声道，“还不是岁亲王那独子，那天遇刺他救了歌儿，歌儿便对他一见钟情。”

        “大胆！歌儿任性也就罢，你当母妃的怎能随他胡闹？那孩子可是岁亲王的骨肉，除了他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老皇帝脸色大变，一把推开良妃。

        良妃身子本就弱，被这一推后背撞在桌角，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老皇帝见她泪光闪闪，心有不忍将她扶起，放柔了口气。

        “好了，你去跟歌儿说，再另外挑一个驸马，我北朝这么大，那么多男儿能比他差？再说，我听说苏家小子有亲家，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你难不成让朕做这个坏人，棒打鸳鸯？”

        良妃见他没有生气，将身子靠上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皇上，臣妾知道最近事多，你心中正是烦闷，但你可曾想过，本来朝中两派制约，如今老大大势已去，朝中一边倒向老四，戚将军又站在老四这边，所谓强强联手，皇上若是不制止，那就是……那就是……”

        老皇帝听了不恼也不怒，好脾气问道，“那就是什么？”

        良妃怯怯的低眸：“臣妾若是说了，皇上可不许生气，不许治臣妾的罪。”

        “好，朕准了。”老皇帝回答的异常爽快。

        良妃平时也不是个胆大的主，但老皇帝此时借了她胆，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那就是自讨苦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请皇上三思。”

        老皇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跟自己抢皇位，一听一个哆嗦，寒气从脚底而生。

        良妃的话绝不是妇人之仁，其他的儿子不知道，唯独这个老四的脾性，他最为清楚，如今老大被削弱了实权，朝中已无人能制衡老四。

        “好，朕这就拟旨赐婚，至于戚家那边，朕会再许他一门亲。”

        语毕，老皇帝就让小卓子准备圣旨，下笔写了洋洋洒洒数百字。

        良妃看他写完，这才放心离开，还没回到玉华宫，就看到苏清歌带着一群宫女，迎面走来，脸上带着急切。

        “母妃。”她刚想开口，就被良妃一个眼神瞪回去。

        “回去再说。”

        苏清歌瞧她步伐轻盈，脸上带笑，知道必定是成了，便不急着问，直到四下无人，这才柔柔唤道，“母妃。”

        良妃摸了摸她的头，嗔了她一眼：“放心，母妃亲眼看着你父皇拟的旨，只是这下那戚家的姑娘得恨死你了。”

        苏清歌想到心仪的男子，红了脸，却不担心戚家，一脸不屑道，“恨我又如何？她不过是一个武夫之女，岂能跟本公主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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