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街道争锋
昨天一整夜萧澈几乎都没怎么合眼，都在以印力转换为自身血气，再以血气在体内的血海中凝聚精血，直到寅时感到自己身体有些不适，随后方才闭眼入睡。
经过昨天那一夜，萧澈也仅仅只是在血海中凝聚出两滴精血。
这两滴精血每一滴都是来之不易，每一滴都快要把他的身体给掏空。
除了刚开始凝聚精血时不太熟练这个因素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萧澈心印中的印力太少，转换成血气的效率太慢，根本无法跟上凝聚精血的速度，耗损自然也大。
虽说血海内只有两滴精血，但对于此时的他来说面前又无强敌，还是够用的。
不过血海中储存的精血越多，萧澈的底气便越足，只要血海中的精血多，在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哪怕是不敌，他也能凭借着血海内充足的精血活生生耗死对方。
所以他在第二日一大早便是起来，简单的收拾一番后就从萧家走出。
直奔城南的南市而去。
青石城南市是城中最大的一座集市，贩卖什么东西的都有，除了一些较为珍稀之物以外，凡是你能够想到的，他这里几乎都有的卖，就连那些阴暗的肮脏交易也有，只看你有没有实力去接触到那些人。
而他来南市则是为了购买一些补血的一转丹药以及食材。
丹药也是有着一些等阶区分的，从一转丹药到九转丹药，等阶越高，丹药的药效以及增益效果便是越厉害，也是越难炼制成功。
而等阶越高的丹药价格自然也是越高，其中的跳跃幅度很大。
所以说，九州内的炼丹师大部分都是很有钱的，个个富得流油，不管你是几品炼丹师，只要能够炼制出一手拿手的好丹药，就肯定有销路，虽然他们有钱，但他们的财富也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与实力得来的。
值得一提的是，炼丹师之间也有所不同，一种是觉醒出的纹或印具有炼丹的潜质，另一种便是幼年时未曾觉醒出纹或印的人，只得另辟蹊径走上炼丹师这一条路。
恰恰这条路是最难的，需要用明火来炼制丹药，火候还不好把控，最主要的还是炼丹所需的材料很难集齐，全部都需要花钱去购买，其他拥有纹、印的炼丹师倒是可以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去山中采集药草什么的，但他们不行，他们没有纹、印护身去山中完全就是在给山中的妖兽白送口粮，况且因为自身因素的束缚，所炼制出的丹药品阶也很难提高，不仅需要天分，还需要比其他拥有纹、印的炼丹师多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行。
而这类炼丹师一旦打破自身枷锁，那成长的速度也是极快。
萧澈走在城中的南北通向的主干道上边，道路两旁的行人自然是能够认出他的，不过这些人也和没事人一样，好像前几日在启灵广场上边所发生的事情没有存在过一样，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不过也是，那日在启灵广场上的人不过才数千人而已，仅仅只是是青石城总人口的百分之一。
旁人可能会听说，但毕竟没有真正的经历过，凡事也只是听听图个乐，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过不了多久城中之人就会淡淡渐忘，顶多也就是落个口舌，时不时的有些嘴皮子痒了的人在私底下和一些朋友说说悄悄话，明面上倒是无人再敢提及。
如今见得萧澈安然无恙的走在街上，他们的心中倒也舒心不少，若那日萧澈真在启灵台上出了事，依照萧家那几位护犊的程度，青石城多半得陷入一城风波，别的不说，但那日启灵广场在场辱骂之人多半都是逃不掉的。
如今这些人也毫不遮掩自己说话时的声音，丝毫未曾意识到那议论声究竟有多大。
萧澈不想听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只能当作自己听不见的样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然而，当一个人想要逃避的时候，却总有人主动寻上来。
“哟，这不是咱们萧家的大天才萧澈少爷吗？怎么不在家修炼纹印啊。”
忽有一道带有一丝嘲讽意味的笑语声在萧澈背后响起。
他向前迈出的脚步顿时停在了空中。
紧接着，一道黄衣少年从一家店铺中走出，刀疤脸上带着一抹阴冷笑容，在他身后还跟着几道身影，清一色全都是骨瘦如柴的身材，脸上还带着一丝强装出来的狠劲，嘴角向上勾起一道弧度，拽的不要不要的。
看着很厉害的样子，其实就和鸡蛋一样，一碰就碎。
那道与刚刚一模一样的笑语声再次从萧澈背后的黄衣少年口中响起，这一次，言语中的嘲讽变得不再遮掩，从暗箭换为明刀。
黄衣少年一拍额头，“哎哟，你瞧我这记性，我竟然给忘了，咱们的天才萧澈大少爷没觉醒出纹印啊，对不起咯，大少爷。”
黄衣少年顿了顿，沉声道：“废物”，紧接着他收起脸上的阴冷笑容，目光不屑的向上微挑，似是在挑衅萧澈，两只手放在一起摩拳擦掌的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
在他右手臂衣衫覆盖下透出一股微弱的暗黄色光晕，清晰可见的纹路穿透衣衫的遮挡暴露在外。
黄衣少年的举动，无非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挑衅萧澈。
“呵！”
对此萧澈也只是轻笑而过，他不想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但如今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
放下悬浮在半空中的脚，缓缓转过身去，同时收起脸上的笑容，眼神中含着冷光，对着黄衣少年冷声说道：“黄亚，以前，我能把你打的鼻青脸肿，如今，也依然可以。”
这黄亚是青石城中黄家家主之子，因年幼时总是犯贱，经常被萧澈打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其父是源纹境一重纹者，在城中也算是一方强者，在这黄亚之上还有一个哥哥，在六笼郡郡城求学。
萧澈话音一出。
这黄亚如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指着叶云捧腹大笑起来：“哈哈，萧澈，你莫不是失心疯了吧，小爷我三个月前可是在启灵台觉醒出了二阶沙土纹，现在乃是灵纹境三重纹者，你一个区区凡人武者在我面前实为蝼蚁，而你区区蝼蚁也妄想与皓月争辉？”
周围聚集着的围观群众也纷纷用着怜惜般的眼神看向萧澈。
他们也是同样认为萧澈是得了失心疯。
萧澈双拳缓缓的紧握在一起。
右手掌心黑绫之下的煞血印变得渐渐炽热。
他本想和对方打一架试试煞血印的威力，但转念又一想，自己前几天在启灵台上觉醒失败的事情几乎是传遍了整个青石城，此刻若是在这里动手无疑会暴露出自己身怀煞血印的事情。
一念至此，萧澈便也松开了握紧的双拳。
“算了，反正你黄亚也是我从小打到大的，少打一次多打一次都无所谓，等哪天我拳头痒了再来找你打架。”
轻声一笑，便不予理睬，当即转身就要离去。
这一幕落在黄亚眼中之后，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又回想起了自己以前被萧澈欺负的经历，顿时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刀疤脸直接微微涨红，大喝一声：“兄弟们，教训教训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一顿，给我往死里边打，出了事，我负责。”
在黄亚身后的那五六个少年想都没有想的奔着萧澈而去。
挥舞着拳头示威。
面对这五六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
萧澈又将身子转了回去。
心想道：“打你们，何须动用煞血印。”
萧澈的目光先是锁定在了对方冲在最前头的那道身影上边。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静静的等候着对方出手。
落在旁人眼中，萧澈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不知道躲闪。
殊不知，这些人的动作在萧澈眼中慢的和龟速无差。
好一会过后，冲在最前方的那人脚掌压地，猛地一跳，起跳在空中，口中大喝一声装腔作势，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打向萧澈的头，虚伪的声势，不堪一击。
“呵！”
萧澈轻蔑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尽是不屑，身形一动，抢先一步一拳打在对方的腹部。
那人的脸部清晰可见的剧烈抽搐起来，整个人被萧澈一拳打飞了出去，口中喷涌出一片黄汤。
散发出一股恶臭气。
“噗通！”
那人应声落地，躺在地上的身躯颤抖不已，口中时不时的流出一些黄汤。
“呕~”
一声声呕吐声在四周响起。
这股飘散在空气中的恶臭气味令得在场所有人都是胃中翻滚。
“这家伙昨天晚上究竟吃了什么东西啊，好臭啊。”
“不会是……呕~怎么和茅房的气味一样，呕~”
至于剩下的那几道少年身影也是惊讶的停在原地失神，在这期间被萧澈抓住机会给一一撂倒在地。
等到他们回过神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
亲眼见证全过程的黄亚更是暴怒不已，右手臂上边的黄色光晕变得愈发璀璨，手臂上的纹路映照虚空。
他一步向前迈出。
一股威势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强烈的暗黄光芒从他手臂向外扩散。
萧澈在感受到这股威势之后，眉头一皱，但也不惧，于心中想到：“灵纹境三重，倒也还有一战之力。”
掌中煞血印再次变得炽热。
淡淡血光在他掌心涌动。
不过有着黑绫的抑制，旁人看不出来罢了。
随着黄亚离他越来越近，萧澈所感受到的威势便越强，但也仅此而已，未能使得萧澈有所动容。
“该死的家伙，看你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黄亚心中冷笑不已，在他看来萧澈完全就是在强撑着。
其实他区区二阶沙土纹又如何能让身怀七阶煞血印的萧澈感受到压力，无非就是凭借着自身境界上的小小优势以及轻视心理让他有些自以为是。
猛地，黄亚身形一顿，紧接着暴射而出。
黄亚的身形在途中时右手开始蓄力，暗黄光芒变化，化为如沙土一般的细小颗粒吸附在他右手臂外的袖袍上边。
微微的活跃跳动。
一道大喝声从黄亚口中暴喝而出，紧接着他的右拳奋力打向萧澈。
同时从黄亚身躯之上散发出去的暗黄光晕顿时尽数化为漫天沙土，向着四周席卷开散。
沙土漫天，将萧澈与黄亚都笼罩在内。
拳风呼啸，在这沙土中卷动出一道旋风。
狂奔的劲力直扑萧澈面门。
震的萧澈这身漆黑劲武长袍微微飘扬。
血气隐隐升腾，萧澈右手化掌为拳，一缕缕血气从他指尖溢散。
不待他出手。
一片缠绕着火光的火幕抢先一步呈现在萧澈面前。
焚灼的火浪滚滚向前荡去，一层接着一层连绵不断。
顷刻间便扑灭了空间中飘荡的所有的沙土。
黄亚的拳头奋力打在火幕之上，也只是令得缠绕着火幕的火光稍有黯淡，然一息后。
略有黯淡的火光重新凝聚为一头火狼，张开由火焰凝聚而成的血盆大口，滚滚烈火从火狼口中喷涌而出，如似是火山爆发，令得黄亚眼前满是烈火，被一片火海遮挡住了视线，这炽热的火海同时令他难以喘息。
趁此，火狼以那口中的火焰獠牙一口咬在黄亚被沙土包裹着的手腕上边。
獠牙上附带的火焰源源不断的与黄亚手腕上的沙土相互冲撞。
“该死。”
黄亚的身形被钳制在了那里，无法动弹，只得口中谩骂一声。
甚至他还不知道这是谁在出手帮助萧澈。
他虽说有着灵纹境三重的实力，但同样这也是他头一次以手中纹出手，毫无任何战斗经验。
以前身为武者那是肉搏打架，或者是以巧力取胜，再或者就是人数上的完全碾压，现如今多出了手中纹或掌中印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昔日所积累的战斗方式大部分都需要重新变换。
再说，这黄亚搁到以前没有二阶沙土纹的时候也不是打架，完全就是被单方面碾压。
打人的没他，挨打的次次少不了。
对于这火幕的出现，萧澈也是一样的迷惑不解，火光映照在他脸庞，还有着一股极其真实的炎热感，额头都开始冒着点点热汗。
但迷惑归迷惑，他还是连忙压制下掌中炽热的煞血印，以免被旁人有所察觉。
只听得一声充斥着怨气的哀嚎声从他掌中一闪而过。
此刻就连是煞血印都有些不愿。
终于！
经过黄亚的一番挣扎过后，钳制着他的火焰獠牙已经稍显无力，趁此机会他奋力一拧手腕，左手掌狠狠拍打在火狼额头上。
火狼泛起层层焰光涟漪，渐而溃散，化为一片的火光洒落在地。
在火狼溃散之后，萧澈面前的火幕也是随之碎裂成一片片火红碎片，掉落在地面上燃起阵阵黑烟溃灭。
一挣脱开来，黄亚便连忙收回右手，脚掌点地，借力往后退去，双目还在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生怕再有什么异常。
“呼~”
稳定身形后，也与萧澈拉开了一个距离，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谨慎忌惮起来，经过刚刚的一次碰撞，也是未曾占得一丝上风。
一圈环视过后，他未曾发现周围有任何一个人出手过的迹象。
于是便开始重新打量起了萧澈。
心中的怒火与轻敌意识放下去之后，他倒也显得极为冷静，整个人的思绪都活跃了起来。
“不会真是这家伙的手段吧…刚刚的火狼虽然凶猛，但明显威力不够，显然是刚刚觉醒没多久的样子。”
“可威力不够还有另一个层面的含义，由此可见，那火狼多半是手中纹，并不是掌中印，但我却并未察觉到萧澈这家伙有所变化啊，难不成…”
黄亚的目光放在了萧澈缠绕着黑绫的右手掌上边。
看了几眼萧澈手掌上的黑绫，他又看了一眼自己被火狼咬过的手腕，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的伤痕，摇了摇头，“不对，那火狼根本不是掌中印所拥有的威力，如若是掌中印释放出的火狼，我这手腕如今必定有伤。”
就在黄亚沉思之时，萧澈的身影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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