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测试资质
男子右手一招，青铜古剑转眼入手，持剑向前。
男子手中剑倾斜向下，离地三尺。他的脚步似乎有魔力一样，他一步步往前走去，身后的黑暗，竟然如同被冲刷的墨水般，逐渐淡化。
一步两步，他的身后像是有一双手，打开了一副虚幻的画卷，断壁残垣的废墟在他走过之后，竟一点点开始恢复。
一座座宫殿楼宇虚化浮现，一座座亭台楼阁延绵而出。男子行走之间，整个废墟就像是被轻轻拨弄的池塘一样，泛起点点涟漪，废墟之上的断壁残垣竟然慢慢恢复了破灭之前的场景。
但男子依旧毫无表情的向前走去，身后山峦起伏，仙楼林立，不一会儿甚至还有道道仙光飞逝在楼宇之间。
不一会儿他身后的涟漪散开，方圆万里竟然连成一片恢弘的仙国。巨大的高楼之上，细看还有来回巡查的守卫，朗朗书声如仙音绕梁，飘散于天地，钟鸣鼎乐，在群山楼宇之上，绵绵不绝……
仿佛远古之时，鼎盛无敌的仙人国度重生于世！
但是白衣男子却停了下来。
他一停下，身后的仙国也停下了，宫殿楼宇前的浮沉静止不动，钟鸣鼎乐朗朗仙音戛然而止，亭台之间的飞行的仙光停滞不前。就好像一部正在播放的影片突然被按下了暂停健。
男子眼前是一个木质骨架。
看起来似乎像是一条船。依稀之间似乎可以看到船体的龙骨从南到北长达数十万里之巨横亘在他面前，但是岁月无情，不知过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一条无法想象的巨船已经破落成这样。
横跨万里的龙骨断断续续被无情的时光掩埋在尘埃之中，隐隐看去，好似一条蛰伏的山脉一般。
可以想象当年这条船出航之时是一副多么震惊的画面，遮天蔽日，摘星探月......
只可惜，船已经化作了灰尘，飘散于天地，只剩下这条奄奄一息的龙骨，龙骨之上也已经散发出一阵阵不可逆转的腐朽气息。
白衣男子轻轻抚摸着眼前的这一条残骸，眼里终于多出了一点复杂的情绪，似痛恨，又似无奈，还有一点悲伤，连握剑的手都渐渐松了力气……
他轻轻叹了口气，回过头看向身后定格的画面，眼里的哀伤再也藏不住，深邃的眼眸里浮现出无数的鲜活的声影。
“这，又何尝不是我的执念呢。”
白衣男子轻轻抬起青铜剑，剑身上早已锈迹斑斑。但在他抬剑的那一霎那，整个宇宙都仿佛与之共鸣，剑身之上一股威临四海的霸道扫荡开来，周围的黑暗一滞，一阵剧烈的波动，虚空中仿佛响起了听不到的尖叫声。
周围浓稠的黑暗一扫干净。
但是那浮现的仙人古国也消失不见了。
身后，依旧是破烂不堪的废墟。
废墟之上，黑夜永恒不变。
但是那不知名的侵蚀却明显的减缓了一些。
但是白衣男子知道，这些完全没有任何的用处。
这里早已经没了未来，永永远远只能沉浸在这腐朽的过去里，慢慢化作尘埃……
他不在留念，手中的剑重新握紧。
神念一闪，横越千里。周围的光景不断的被抛在身后。
破碎的山月，熄灭的日星，裂开的大陆。
不知道跨越了多远，但他依旧没有停下，他好像要去宇宙的尽头一样……
但是对着他一路飞驰，周围的空气竟然越来越有活力，好像腐朽的气息也越来越单薄，给人的感觉好想他正在逃离沉寂的深渊，去往“生”的世界一样。
“嗖。”
但在“生”的气息最为浓厚的一刻，他，停下了。
眼前是一颗熄灭的太阳，或者说是一颗即将熄灭的太阳。
他盘坐下来，把剑放在腿上。闭上眼，静坐在这颗即将熄灭的太阳的面前。
虚空中似乎有感，一道道目光横跨空间注视而来，但看到他和他膝盖上放置的青铜剑，继而沉默不言。
有的离开，有的留下来，似乎在期待，渴望着什么……
……
……
山核突然旋转，爆发出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辉，每一道光辉都化作一个孩童，分布在山的各个地方。
守候在山核良久的三人看到此景心里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纵然有千般言语，但是看到一切可以回到常规的流程上来，还是一脸的庆幸......
阳光懒散的照射在脸上，赵小川看着周围青山绿水，终于是舒了一口气，那黄沙漫天的样子确实是让人不舒服。高山溪流，飞鸟来去，这才是神仙的世界该有的样子啊，赵小川不由得感叹道。
青铜玉器已经化作了小小的一块，自觉地回到了袖子的口袋里，玉佩也戴在脖子上。赵小川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山上蜿蜒的路，不知为什么，性情不错，抬腿就走。
山路有些长，蜿蜿蜒蜒让人看不到头，但是想来是登山，赵小川春游的时候也是登过武当山来着......
当清晨的第一声虫鸟声冲入赵小川的耳朵时，赵小川终究是走出了断断续续的台阶。
到达了山顶之后，赵小川看到的是一扇大门，大门没有山下的朱门有气势，甚至还有些古旧，门上只是中规中矩的挂着“蓬莱”的牌匾，走入大门，是一个轻缓的下坡，赵小川很奇怪的发现，今天早上不断的爬山身体是没有一点疲惫，所以他是心情非常舒畅的走完了全程，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那个神秘男人，说不准是人家神仙看自己骨骼惊奇，给自己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呢？
但是当他慢慢的走在这个轻缓的下坡的台阶上的时候发现，全是扯淡，完全想多了。身体随着每一次的下台阶都会加重一层疲惫感，似乎是在爬山中的所有疲惫都在这里重新回到了身体。
“我去，这么邪门？”赵小川轻轻的喃喃道，脚步便已经停了下来，之前没有疲惫感，好像都忘了爬山会有多么痛苦，爬山完全就是跑着玩，反正也不觉得累。
因为没有疲惫感，所以完全也就没有在意，一路上山完全都是按照喜好时快时慢没有休息，现在，当这些被忽略的疲惫回归之时，他才发现，两条腿已经开始抽搐了，以前在课文里读过的“两腿推似乎像是灌了铅”，此时非常形象的出现在他身上。
“别停下来，慢慢走。”
就在赵小川想要在这小坡上坐下休息会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扭头看去，正是司珏和东郭白。
“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的路程注定是最难熬的，我想这应该是学院想要在这场早已开始的早课里要告诉我们的吧。”东郭白说着，也慢慢的走上了小坡的台阶。
“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的路程注定是最难熬的，我想这应该是学院想要在这场早已开始的早课里要告诉我们的吧。”东郭白说着，也慢慢的走上了小坡的台阶。
赵小川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在一瞬间，东郭白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好像他的疲惫回归的比自己更快，接下来是司珏，同样，他的身体比东郭白稍微好一些，但也和赵小川不一样，赵小川在踏上小坡的时候，疲惫感是慢慢回归身体，这让赵小川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慢慢调整，但是他们两个似乎是瞬间回归，并且随着一步一步的下台阶，疲惫感还在不断地增长。
原来是这山的问题啊，还以为自己有啥奇缘呢。
但是看到他们似乎比自己要累一些？
赵小川想要问问他们怎么回事，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到最后就只好说道：“你们很累么？”
“嗯？”
“嗯。”
两人同时嗯了一声，似乎语调有不一样，但最后谁也顾不得说什么，强烈的疲惫感和四肢的酸麻感回顾身体让他们自顾不暇，只能战战兢兢的抓着台阶旁边扶手上系着的铁链，慢慢的往下走。
赵小川看了看他们，挥了挥手，自己身上的疲惫感也开始越演越烈，来不及管他们，赵小川也抓住了，一边的铁链，慢慢的往下走，一步两步，小坡并不长，但是绝对让人难忘。
当赵小川走完小坡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赵小川看着眼前的山谷，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没错，山谷。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宽广的平台，平台前方是无数座巨山围成的空谷，在山谷的上方悬浮着一个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神石，神石大概有半座山大小，上面连着许多锁链。每一座山都有一座平台，每一个平台都有三条蓝色的锁链连接着那个浮空的神石，似乎是不想让那神石飘走一样。很快，赵小川就看到其他的山上也开始慢慢有了人影。
“切，嘚瑟。”
身后传来了司珏的声音，赵小川看去，两人也下了小坡，来到了平台之上，而小坡上面
也开始出现人影，不断地有人和他们一样拉着锁链慢慢的下来。
“什么意思？”赵小川有些理解司珏的意思，眼前一副仙家气象怎么就成了得瑟呢。
司珏撇了撇嘴没有解释。他总不能说这是蓬莱岛捕获的三界最大的芥子石，天上地下只此一块，所以蓬莱岛的老不修们天天到处炫耀......
这话说了难免会被人知道，容易得罪某些人。毕竟，老不修们除了爱炫耀，还有就是爱记仇了。
“我们现在干嘛？”东郭白看了看其他平台上慢慢多出的人影问道。
话音未落，神石之上突然出现了三个身影。
三人共同打了一个法决，虚空中一阵涌动，一面散发着五彩神光的铜镜便从中浮现了出来。
“监天鉴。”司珏喃喃的说道。
没等赵小川和东郭白问什么是监天鉴，天空中三个被五彩神光照耀的模糊不清的身影突然说道：“早课结束，开始分派学宫。监天鉴会探测你们所有人的体质，会把你们安排到最适合的学宫。现在被喊到名字的人，上前一步。”
三人声音宏大嘹亮，余音在山谷里重复的回响着，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要求之后，三个身影才喊出了第一个名字，而这时也是所有人都到达了平台上的时候。
“卫央。”
在三个声影喊出第一个名字之后，只见赵小川他们旁边的平台之上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神色倨傲的上前了一步，
从少年身上的锦衣华服和那精美华美的腰间饰品就能知道这个少年来这里之前一定是非富即贵。
“嗖”的一声，天空中的镜子就射下了一道光芒，瞬间罩住了华服少年。
只见这个少年在光芒中慢慢腾空飞起，在离地三四尺的时候才不再升高，停在了空中。
那少年似乎一点也不惊慌，反而非常老气的背着手，静静的浮立在空中看着天空中的监天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天空中出现了不属于那三个人的第四个声音，没有三个人的声音威严，似乎就像是普通的老爷爷打招呼一样，但是却神奇的让每个人都感觉好像是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
“资质乙等，仙骨已开，可入奔雷学宫。”
话音刚落，华服少年身上猛然爆发出五彩祥瑞的光芒，模糊之间似乎有龙凤飞舞其身旁，少年非常享受的看了看周围，似乎有意的炫耀一般，过了很一会儿，才抱拳向着监天鉴鞠了一躬。
“多谢校长。”说完才慢慢回到地面上，站在了平台上左边的锁链处。
很明显，赵小川和东郭白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不过赵小川稍微好一点，毕竟也是屠过龙的人，到是东郭白一时间张大了嘴愣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儿听到监天鉴中传来“资质丁等，仙骨未开，可入稗海学宫。”才连忙看去。一个和赵小川他们一样穿着规规矩矩的校服的少年慢慢的回到地面上然后站在了中间的锁链处。
“司珏。”赵小川和东郭白两个人同时喊了一声司珏，两人都有些不解，迫切的想知道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珏看了看那个依旧端着架子的卫央有些不屑，说道：“那小子本就是世家子弟，家里就有大人寻仙问道，自然不一样。”
“啊，他家里就有人是神仙？”赵小川有些惊讶，家里就有神仙长辈，还来这里干嘛，直接回家找大人学不就完了？
“嗯，估计是在天庭为官，为了迎合新政，才把他送到学院里来吧。”司珏有点不太肯定的说道。
“那监天鉴说的什么资质和仙骨是什么东西啊。”东郭白问道。
“资质决定学习仙法的难易，好的资质学习起来会更加迅速，仙路之上也会比其他人快一步，当然了，也不是绝对的。”司珏说着停了会儿，看了看对面平台上一个被仙鹤环绕的丙等资质的少女，继续说道：“仙骨开没开就是看能不能吸收天地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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