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妖族少年
被算计了。
赵小川飞到空中就已经明白了过来。
老虎被成为万兽之王绝对不止是依靠强壮的身体，也有其智慧的作用，何况还是一直成了精的老虎。
但此刻明了却已经是晚了。
......
就在赵小川被一扫帚抽到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一边暗影处，慢慢浮现了两个人影。
“老头子，不管管么？”
“管什么，人家正当防卫有错么？”
“不是，您这帮谁啊？”
“......”
两个身影赫然就是杜万贯和蓬莱岛岛主屠正山。
“他迟早要经历这些的，今天有老夫看着，以后呢？那些妖族大圣哪个是省油的灯，那时候可就不是抽一两下的事儿了。”老头子叹了口气，眼角有些复杂，但最后还是没有动作，看着少年慢慢朝着赵小川走过去。
“哈哈哈，你还真是弱小啊，这要是在我们妖洲，你这种实力也只有当食物的份！”少年肆意的嘲笑着说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蓬虎，是第一个踩你在脚下的人。”
说着，自称蓬虎的少年，一脚就踩在了赵小川的脸上，并且不断的用力碾压着。
“虎族？”杜万贯看着赵小川心疼之余又有点不解：“虎族当家的不是白虎一族么？白虎一族老祖前些时不是刚刚踏上第二次征程，他们会这个时候跳出来么？”
“……”屠正山眯了眯眼，摇了摇头才说到：“可能只是这小子个人的意愿......”
顿了顿，然后又补充道：“......也有可能是哪家借这小子的手试试水。”
“那我们要不要阻止这小子，这小子有点过了。”杜万贯说着已经看不下去了，准备出手，但却被旁边的屠正山拦了下来。
“你看着就好了。”屠正山的语气很平静，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赵小川被踩在脚底挣扎的起不来的样子。
“不是，老头子，这娃娃只是个刚刚开仙骨的普通小孩，根本就不是那小老虎的对手，这样下去出事了怎么办。”杜万贯有点着急了，平时老头子挺护短的啊，怎么今天一点都不着急，难道是因为两边都是自己学生？可是被踩在地上的可是一个人族小孩子，老头子你也是人族啊……
“正因为我是人族，我才更加不能出手，这是对他好。”屠正山似乎看透了杜万贯的心思，说道：“人族一统三界从来就不是万事大吉了，妖族，灵族都在虎视眈眈，龙族更是尾大不掉，这是他的第一课，他要从现在开始就明白一个道理......”
屠正山看向不停挣扎的赵小川一次一次被重新踩下去，缓缓地说道：“弱肉强食，永恒不变。弱者永远是被践踏在尘埃里，毫无尊严！”
“可是......”
“他，才刚刚开始。”
赵小川死死的撑着地，十二岁弱小的身体几乎爆发出了超乎寻常的力量，可是，不幸的是，压在他头顶的脚，也同样超乎寻常......
“可恶啊......混蛋......啊......”一滴滴血水从赵小川的嘴角留下，让他说话都开始不清晰，赵小川只感觉脑袋上似乎压着一座山，一座自己怎么样也抬不起了的大山。
“太古血脉？嘿嘿，真是惨啊，人族圣体，威震八荒，可惜啊，可惜，几万年前就死光了，好不容易，有了你，结果呢？”虎族少年，弯下腰，看着赵小川直摇头，“简直，惨不忍睹啊，人族圣体？看来，已经是历史了啊~”
少年似乎有些腻了，看着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赵小川心中玩弄的心思反而一下子淡了。呸了一口，随后抬起压着赵小川脑袋的右脚。
赵小川刚刚感觉脑袋上一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只觉得腹部一痛，似乎被一个铁锤击中一般，整个人直接飞离地面，砰的一下撞在了墙上，眼前一黑，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老爷子！”杜万贯不由得看了一眼屠正山。
屠正山眯了眯眼，但是却并没有动作，反而拍了拍杜万贯的肩膀，说道：“老夫也是大荒时代活下来的人，老夫见过的天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放心吧，所有的天才，都有一个特点。”
“特点？”杜万贯一愣，“什么特点？”
“古往今来的天才，你越是虐他，谤他，算计他，只要你给他留一口气，他就会变得越强，强到再也没有人能够动摇他，强到所有人都会畏惧他，强到所有敌人都黯然失色。”屠正山慢慢背着手走远，身影越来越谈，“看好他，留他一口气就好了，其他的，命也好，仇也罢，让他自己去挣。”
杜万贯听了一愣，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想到老头是从远古就扬名天下的大佬，想来也是见多识广，或许，老头子说的也有道理吧。
……
疼......
好疼。
赵小川模糊之间感觉自己的胸口和腹部仿佛要炸裂了一样，轻轻的吸气都感觉似乎有着灼烧感和刺痛感。
我在哪？
赵小川脑子里一片混沌，挣扎着睁开眼睛，模糊之间看见一小摊血迹，脸颊冰冷。
自己似乎倒在地上了。赵小川努力抿了抿嘴巴，口里一阵黏糊糊的，一股子铁锈腥味直刺味蕾。
我好像倒在地上，流血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小川才慢慢恢复了意识，慢慢记起了自己的遭遇。
呵呵，被打了啊。
真是优秀的人到哪都挨揍啊。
赵小川自嘲的笑了笑，一不留神，扯动了胸口，被疼的直咧嘴。
但马上，他就陷入了一阵沉默。
赵小川以前也经常被欺负，他在学校里成绩就是最好的，人长得也清秀，许多女孩子都对他有好感，自然而然的就有人看他不爽。
校园凌霸在赵小川这基本是时常都有的活动了，而且他还是个孤儿，没有父母撑腰，学校老师管理的力度也不大，一次两次，赵小川也有了经验，每次或是咬牙死撑，或是借同学挡一档。
不过，不管是哪一次都没有这次这么严重，因为欺负他的完全就不是同龄人，而是一只同龄的......老虎。
凭什么？
凭什么？！
我是来当神仙的，为什么我还会受欺负！
凭什么!!
赵小川咬牙支撑着撑起上半身，马上就看到了面前一滩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血迹。
我不服！
赵小川挣扎了半天，终于坐了起来。
动作之间拉扯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痛苦袭上大脑。
赵小川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出声，他感觉胸口好疼，好疼。
好像有一团火再烧。脸颊被沁湿了，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血水。
他看着眼前的血迹，那是他被死死的踩在脚下的痕迹。
屈辱而刺眼。
为什么？
为什么神仙也会受欺负？
这里不是学校吗？
为什么没人管我？
什么飞龙，什么仙家气象，什么蓬莱幻境，他已经完全没有一点兴趣了。
他哽咽的松开了已经被咬出血的嘴唇，双手失力松开才发现，手里下意识的紧紧拽着一个青铜玉器，那是那个神秘男子送给他的，是第一个给他安全感的青铜古剑......
呵呵......呵呵呵呵......
看了一眼扔在一边的扫把，扫帚把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色，而之前的妖族少年早已经不在了。
天空中日星正在慢慢消失不见，白色的天空就像是一张被铺开的宣纸，慢慢的被墨水渲染开来，原本白天肉眼不可见的星星，也慢慢开始闪烁起来。
赵小川缓缓地往后面的墙壁靠去，经量减少胸口和腹部的伤痛。
天空好美，比地球美多了，呵，应该说比人间道美多了。
天上的星星都有星君住在上面么，神仙啊......还有妖族。
赵小川就这么看着天上的星星，一时间不再有动作，嘴角混合着唾液的血水一滴一滴的滴在胸口也完全不在意，胸前黑白相间的校服慢慢被血色侵染开来。
自己还真是无依无靠啊，呵呵呵。
“疼么？”
熟悉的声音把赵小川的思绪拉了回来。
赵小川收回目光，看向声音的主人，呆了呆：
“你怎么来了。”
赵小川声音很微弱，但是天地间的安静还是让来人很轻易的听见。
“我说过了。”少女慢慢从树影里走了出来，绕过了断掉的残枝，在赵小川不远处停下，“有麻烦的。”
“你怎么有心情来管我啊。”赵小川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礼貌的笑一下，但是一下子扯动了腹部，不由得又是一阵咧嘴。
来者正是白天就把赵小川堵在门口的寇疏影，此刻，女孩安静的站在月光下，静静的看着赵小川，并没有回答赵小川的问题。
赵小川也没有再说话，也同样看着女孩，月星慢慢升入中天，洁白的月光终于完全在天地间铺开，周围昏暗的环境似乎像是一下子包上了一层光膜。
天地宁静，月光如水，两人一坐一站，静静的看着对方。
终于，女孩慢慢走上前几步，走到赵小川面前，良久，递出一张手帕。
赵小川一愣，扯了扯脸颊，伸手去拿。
“嘶！”
……
“...给。”
女孩看到赵小川染红的胸膛，主动身体前倾，将手帕递到了赵小川手里。
“......谢谢。”
“你是孤儿。”
拿了手帕的赵小川一愣，点了点头，然后低头擦拭着自己的血迹。
赵小川抬起头，尽量使自己平和一些，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睛里，藏着害怕......”
“我......”
“......和孤独。”
“......”
“我也是。”
赵小川眼神动了动，但是没说什么。但是眼神却看向了其他地方。
而女孩看了赵小川两秒，说道：
“这个世界很残酷的......”
然后，不等赵小川回过神来，转身走入树影里。
而赵小川捏着手里血迹斑斑又皱巴巴的手帕呆呆的看着女孩离去，直到人影不见良久才收回视线，然后看着手帕，轻轻捏了捏。
“呵。”
月色寂寥，学院早就没了人影，大家无不回到了宿舍。赵小川捡起旁边断开的树枝扶着墙，一点一点的站起来，缓了又缓，终于在感觉好了一些之后，才拄着树枝，慢慢向着校区外走去。
校区白天人影绰绰，晚上却是一片黑暗，只有月光勉强的照亮着路面。校区旁边就是宿舍，稗海学宫的宿舍和黑白学宫的一样，此刻都是灯火辉煌，时不时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嬉闹声，不时还有人影从一个宿舍串到另一个宿舍，仿佛开心欢闹无比。
也对，刚刚到新学校嘛。
赵小川看着那边的喧嚣声，抿了抿嘴唇，然后一步一步，拄着树枝走向校门口。
抛下热闹和喧嚣，身影孤寂而单薄，留下满地的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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