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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别离


阴冷的晚风卷过黑风岭,黑风岭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中,不甘的缓缓褪去温暖的光芒。

        黑夜降临!

        早春的夜晚是寒冷的,冷得让人打颤,让人身寒、胆寒、心寒,几名飞影堂的守卫摩挲着手掌,怨骂该死的天气。

        飞影堂坐落在黑风岭,此处盘踞了数以百计,无恶不作的匪人,他们手上或多或少都饮过人血,是穷凶极恶之徒。

        平时少有人敢独自穿过黑风岭,有胆量独自穿越黑风岭的,无不是武力高强的江湖高手。

        在黑暗的夜幕下,零星的火光点缀着黑夜,其中数黑风洞处的灯火最为密集与光亮。

        而这里是飞影堂的总部!

        堂主肖明锐四平八稳地坐在虎皮交椅上,一把粗狂的大刀横亘在他的面前,异常张狂。

        他浑身上下,隐隐有股猛烈的虎煞之气缓缓溢出。

        堂下一人跪在地上,垂首听令。

        四壁悬挂着灯火,洞口两名长相粗狂的汉子持刀而立,守卫着大堂,不许任何人擅入。

        “火沙死了?”

        肖明锐有些意外,同时也很愤怒,火沙是他的得力干将,且是飞鹰堂为数不多的高手,如今就这样白白损失了。

        “堂主,那已是三天前的事了,当时火沙统领命属下等人速去查明姜尘的下落,而他则带人去寻疑是姜尘的人,第二天一早,属下才听说火沙统领被杀,随后在集市上看到他示众的首级.......”

        肖明锐脸色阴沉,沉得可怕。

        “火沙的功力不弱,唯独刀术仍有欠缺,武功未能内外合一,不过即便如此,也跻身于三流高手的行列,火牛镇有实力斩杀他的,只有一人。”

        似乎因为愤怒,他面前的大刀嗡嗡颤动,仿似要迎合主人的怒火,大开杀戒,沐浴血水。

        “堂主说的,莫非是他?”一人蹙眉道,他是肖明锐座下五鬼之一的金柯,位居五鬼之首。

        肖明锐堂下,汇聚了他旗下的全部高手,四鬼分坐两列,面前的桌上放满了佳肴与烈酒。

        “不错,正是他,号称一剑既出,有死无生的柳无生!”

        一语既出,满座哑然!

        在百姓心中,肖明锐是大魔头,而在邪道匪人眼里,柳无生何尝不是血腥的杀神?

        “没想到,火沙英明一世,竟然折损在柳无生的手里,而事情的起因,竟是源于籍籍无名的鼠辈。”

        金柯摇头叹息,为火沙的死感到不值,从今以后,他们飞影堂五鬼正式沦为四鬼。

        “姜尘现在如何?死了没有!”

        肖明锐问道。

        “没有,他活得好好的,属下多方打听,得知他入了柳府,成了柳府的一名护卫。”

        肖明锐眼神骤缩,低沉着声音道:“以为托庇于柳无生,就拿你无法了?可笑,只有弱者才会渴求庇护!”

        肖魁、火沙相继死去,导致这一切的元凶不死,肖明锐火气难消,他岂能容许这样的跳梁小丑继续存活于世。

        “你速去定州一趟,找到罗刹寺,悬赏纹银百两诛杀姜尘,速去速回,不得有误。”

        罗刹寺总部位于定州西部,是江湖道上为数不多,主暗杀的邪道势力,各州均有秘密分坛。

        “属下得令!”话罢那人速速离去,离开极为压抑,充满了杀意的地方。

        肖明锐按在扶椅上的手掌轻轻拍打着,冷酷的脸上厚厚的眼皮阖上,他似在思索,随后又睁开漆黑双眸。

        “目前大人闭关修炼神功,无暇分身,此行火沙侵入火牛镇的事情败露,定会引来天门宗的重视,为避免天门宗大举来犯,你们回去以后,收束手下不要轻易杀人,莫在这节骨眼上刺激天门宗,挑起祸乱是非。”

        “属下明白!”

        以金柯为首的五鬼,不,现在已沦为四鬼的统领起身,低下高昂的头颅拜道。

        ***************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距离上次已过去了半月,期间姜尘作息一如往常,极有节律。

        夜间巡逻,而白日则运转寒狱功,缓慢积蓄寒冰内息,以及磨练三式刀法。

        说不清是寒狱功的特性,还是缘于神魂先天强大,姜尘每日只需休息一个时辰,便会精神饱满,这让他有充足的时间修炼。

        巡逻结束以后,天已明,用过早饭,姜尘独自一人出府,向他先前杨雄安排的住处走去。

        柳府的护卫平时是被禁止出府的,一月只有两天假期,如果临时有特殊原因,急需出府,查情况属实,才被允许出府。

        出府前都需要前往杂物坊登记,擅自出府就是违反规则,一经发现直接驱逐出府,绝不留情。

        不过姜尘身为护卫头目,比普通护卫多了许多特权,除特殊时期以外,可以随意出入柳府,但仍需登记。

        穿过热闹的集市,顺道在路上买了几个包子,边吃着边赶路,很快便赶至目的地。

        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只是有些冷清,几乎看不到一个人,何以此地变得如斯冷清?姜尘心中泛起嘀咕。

        这时吴广所处小院内,妻子吴柳氏背着青色的包袱,牵着女儿媛媛的小手从屋里走出,紧随其后的是吴广。

        他背着大号包袱,一手拿着佩刀,一手拿着白色信封,抬眼一看,便看到了院外的姜尘。

        姜尘快步走去,吴广见是姜尘,脸上露出喜色,几步出了小院,来到姜尘面前。

        “姜尘兄弟,你还好吧!”

        吴广询问道。

        无常会匪人杀入火牛镇的日子里,他挟妻女东躲西藏,所幸没有遇到危险,期间,他最担心的反而是姜尘的安危。

        “还好,你们这是?”

        姜尘指着他们身上的包袱,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前些日子杨老爷忽然将我召集过去,当众解散了杨氏陶瓷商队,如今我们只得离开这里了。”

        吴广叹了叹气,为杨雄干了这么多年,忽然解散了,要离开了,他心中忽然有些不舍。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尘沉声道。

        “还不是因为无常会那群狗贼,火沙首级示众的当天晚上,无常会余孽一把火烧了杨老爷的宅子,还在宅院门前,留下血字,扬言但凡老爷的商队在凉州、定州的边界出现,一律杀无赦,杨老爷担心无常会还会继续报复,便不做陶瓷生意了。”

        凉、定边界是火牛镇最快到达怀化城的路线,此路被封死,需绕很大的圈子才能抵达怀化。

        吴广想了想,又道。

        “不过据我猜测,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简单,此事的背后,很有可能与齐韩两家有莫大干系,杨老爷的产业,被齐韩两家以卑劣的手段低价收购,其中齐家获益最大,说不定,放火烧杨老爷宅子的匪徒,就是他们派人假冒的,当下时机,也能将锅完美丢给无常会。”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齐韩两家挑起的。

        韩家是帮凶,齐家是主谋,没有他们勾结肖魁,也就不会酿成今日之局面。

        姜尘再次听到齐韩两家,杀意复又涌现,他的敌人除了肖明锐外,还有罪魁祸首齐家。

        “杨老爷他们人呢?”

        “走了,听永儿小姐说,他们要到江州去投奔小姑,此后可能再也不会踏足火牛镇!”

        “江州吗?”

        姜尘笑了笑,江州与凉州隔着定州,茫茫人海,今后也不知是否有缘再见这位善良的姑娘。

        “江州也好,生活也许会很宁静、安全,期望他们在那里有美好的开始吧!”

        姜尘一阵感慨。

        “对了,还有一件事!”吴广将手里的信封交给姜尘。

        “这是永儿小姐亲自托付我的信件,务必要我交给你,我本想多等你几日,无奈等了足足半月,也不见你回来,故准备今日放回你屋子,期望你能够看到,没想到你恰巧赶了回来。”

        姜尘接过信封,上面有股淡淡的香味,信封胀鼓鼓的,姜尘没有当场打开,而是贴身收好。

        吴柳氏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说话。

        吴广手摸了包袱的背带,大拇指摸了摸刀鞘,两眼盯着远方,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妻女。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义父还在酒馆等我们,我们必须要离开了。”

        “流边生”三字闯进姜尘脑海,这位亦师亦友的大哥,在他心中占据一个重要地位。

        他随吴广一起离开,到了集市上的一家小酒馆,在酒馆的一个角落,看见了独自饮酒的流边生。

        两人见面没有太多语言,几人围坐一块,吃菜喝酒,姜尘也将自己在柳府任职一事说出。

        其实从他一身穿戴,吴广等人就已猜出他在柳府任职,只是没有谈及罢了。

        姜尘劝吴广、流边生不要离开,他想办法将他们带进柳府,可惜人各有志,两人纷纷摇头回绝。

        或许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姜尘没有勉强,尊重他们的决定。

        “与你相处的日子里,我很了解你的性格,姜尘,我知道此时你心中仍有杀念,不过,你要记住,齐家财大势大,连杨老爷也没能顶住压力,惨败下来,我自知劝你放弃,是不可能的事,但还是有句忠言相告。”

        行走在去车行的路上,流边生与姜尘并排而走。

        “流大哥,请讲!”

        “你的天赋是我生平仅见,日后定非池中之物,但切记,羽翼未丰以前,不可将你的杀意显露于外,如若被人得知,绝不可留下活口。”

        “姜尘谨记!”姜尘停下脚步,朝流边生一拜。

        走着走着,车行已至,来来往往的马车顿使环境热闹起来,这是火牛镇最大的车马行。

        “好了,我们已经到了,你走吧!”

        流边生没有停留,决然而去。

        吴广拍了拍姜尘肩膀,也从他身边飘然离去,很快消失在姜尘的视视野里。

        瞬间,原地只剩下他一人。

        姜尘垂首,缓慢抬起手掌,张了张,仿似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他的身体,仅余下——孤独。

        也许,孤独才是他真正的人生,通往未知世界的道路,从来都只是一条永恒的单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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