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关外雪 第十章 天恨刀现
白二娘沉声道:“天恨刀现,鬼哭神嚎!明大侠的名号响彻江湖,你虽不在江湖,江湖却仍有你的传说。”
明亮脸上现出一丝迷茫之色,嘴角牵动一下,冷冷道:“我不是什么大侠,我就是我,做大侠的滋味不好受,这个江湖上却偏偏人人都以侠义自居,个个都想争做大侠,却不知大奸似忠,人人都被侠名所累,活得便不自在,又如何做得了自己?”
白二娘点点头,叹口气,低声道:“明大侠所言甚是,只可惜,这世上又有几人明白这道理呢?”
明亮笑了笑,淡淡道:“天禽堡,白二夫人?”
白二娘一怔,失声道:“明大侠认识我?”
明亮淡淡道:“一谷二堡三江四会,关外十大帮。你便是二堡之一,天禽堡,艳名四播的白二夫人。”
白二娘嫣然一笑,盈盈一礼,站起身,挺了挺胸脯,微笑道:“多谢明大侠谬赞,明大侠是侠名四播,贱妾却是艳名四播,真是惭愧得很。”说是惭愧,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羞涩之意。
明亮却似乎毫无反应,脸色丝毫不变,两道目光紧紧盯着白二娘。
白二娘迎着明亮的目光,嫣然一笑,呡嘴道:“明大侠龙隐江湖已久,今日侠踪重现,是为了什么呢?”
大雪已经停了,风也似乎小了许多,只见白二娘身子在风中摇摇曳曳,轻颦浅笑,说不出的风姿嫣然。
明亮眼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垂下了眼光。
白二娘仿佛很得意,手紧了紧,裹紧了胸前衣服,胸脯似乎更挺了。
却听明亮冷冷道:“不是为了你。”
白二娘笑了,淡淡一笑,姿容更佳,嫣然道:“是么?”
明亮抬起头,盯着白二娘,冷冷道:“高小虫何在?”
白二娘一怔,失声道:“明大侠找他做什么?莫非你也是为了那个东西......”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住口。
明亮刀锋似的目光紧紧盯着白二娘,冷冷道:“他在那里?”
一股冷气顿起,白二娘忽然感觉呼吸急促,几乎喘不过气来,低声道:“你来晚了,他已经走了!”
明亮眉毛一挑,冷冷道:“他去了哪里?”
白二娘被那股杀气压得几乎说不出话,嘶声道:“龙盟白凡,约了他在银鳞山庄见面。”
明亮眼中寒光大盛,冷冷道:“龙盟也插手了?”
白二娘嘶声道:“是!”
明亮叹了口气,抬头望天,默然半晌,口中喃喃道:“江湖从此多事了。”
白二娘忽然感觉那股杀气消失不见,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明亮慢慢转身,迈步向远方走去。
白二娘怔了一下,似乎很失望,眼珠一转,叫道:“明大侠,请留步。”
明亮缓缓转身,盯着白二娘。
白二娘笑道:“明大侠是要赶去银鳞山庄么?”
明亮盯着白二娘,目光冰冷,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白二娘又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勉强笑道:“明大侠,贱妾刚好也要去银鳞山庄,正好与明大侠同路。”
明亮冷冷看了白二娘一眼,转身便走。
白二娘叫道:“明大侠名满天下,难道还怕一个女子与自己同行么?”
明亮头也不回,冷冷哼了一声。
白二娘追上两步,笑道:“明大侠,你怕我?”
明亮霍然转身,盯着白二娘,冷冷道:“带上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白二娘一怔,仿佛很吃惊,吃吃道:“男人带上女人,本就天经地义,何况是贱妾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明大侠若是带着我,不丢人。至于好处么......”说到这里,拢了拢头发,呡了呡嘴,嫣然笑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怎么会没有好处呢?”
明亮眼中火焰升起,紧紧盯着白二娘。
白二娘仿佛忽然之间很害羞,脸上一红,垂下了头。
明亮冷冷道:“跟我走!”说罢,一步步向前走去。
白二娘抬头看着他移动的步伐,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呆了一下,不由自主跟着他向前走去。
明亮一步跨出,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轻轻巧巧便移出数尺,白二娘身子飘动,勉力跟上他的步伐。
明亮忽然加快脚步,一步跨出,便是丈余,如同脚不沾地一般。
白二娘失声叫道:“雪泥鸿爪,大道无形!”不由自主运起身法,便如一只鸟雀般跃起身形,跟在明亮身后,却还是追不上他的步伐。
明亮忽然急退几步,到了白二娘身旁,伸出一手携住白二娘身子,霍然长啸一声,跃起身来,衣袖飘飘,便如一只大鸟般在空中飞行。
白二娘大声叫道:“天翼身法!天翼身法!”只见她脸上充满兴奋和激动之色,又夹杂着惊疑和不信。
明亮目不转睛盯着前方,似乎充耳不闻,脸上既无自得之色,更无半分矜持之意,依旧是一副淡淡淡然然的神情,只是紧紧闭着嘴。
一男一女在空中飞行,眼前山峦起伏,脚下白雪苍茫,便如两只天雁一般,在空中掠行而过。
一个大大的庄子突现眼前,依山而建,从上往下看去,只见院落纵横,布局有致。
明亮吸口气,落下身形。
白二娘脚下一个趔趄,倒向明亮怀里。也不知是惯性使然,还是有意为之。
明亮手上一紧,扶住白二娘,冷冷道:“站稳了!”
白二娘脸上似乎红了一下,站稳身子,抬头望着明亮,轻声道:“你怎么会天翼身法?莫非你也是我们天禽堡中人......”
明亮盯了白二娘一眼,冷冷道:“你的话,太多了!多嘴的人,通常会死得很惨,难道你不知道么?”
白二娘娇笑道:“我只是好奇,不会多嘴的。”
明亮冷冷一笑,淡淡道:“好奇之人命必薄,多嘴之徒绝该杀!”
白二娘心中一跳,勉强笑道:“幸好我只是好奇,这是女人的通病。我绝不会多嘴的,绝不会!”
明亮冷冷盯着白二娘半晌,淡淡道:“好奇离多嘴不远,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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