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突破
鲛皇闻言，略往后移了两寸，身形再度拔高，双手上抬。
常年笼罩在乌云之下，没有片刻平静的逝纳海中心地带，随着鲛皇抬手的动作，仿佛天地都安静了一般。
呼啸的剑气风暴在吹过这一片海域时，自然而然地变得平静温和，常年笼罩着这片海域的乌云散开，初升的朝阳埋在海平面下，遗漏的霞光好似自海底迸射出来，柔和的紫金色铺呈在远方的天际，海天界限模糊在绚丽的色彩中。
看着久违的阳光，江宁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一刻的海阳初升之景，让他有种天地刹那宁静之感。
只是看着这般宁静之景，便有种心灵都被洗涤的感觉，整个人都在变得通透。
江宁沉浸在这宁静之中，心窍中的符印忽地一动，一抹金色的光晕自心窍起，刹那间便绵延至全身。
从外表上看，江宁整个人笼罩在朦胧的金光之中，仿若镀金的尊者象。
沈玄清最先察觉江宁的异常，见他心窍的符文竟然被激活了，不由一惊。
“沈叔，封闭这一片的发生的事。”
沈玄清说着往后退了些，“小宁子估计要突破了。”
沈叔从沈玄清的影子里钻出来，看着浑身金光璀璨的江宁，不由得暗暗咂舌：“他从开灵骨到现在，有十天吗？”
沈玄清略微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道：“今日正好第九日。”
对于自己家小少爷如此正经的模样，沈叔有些不习惯，但听着他的话，却是暗暗心惊：“九天时间，开灵骨、跨过窥镜、入门，进入黄生境，眼下更是将要突破玄生境。此子前途可谓啊！”
“眼下正是鲛皇起鲛人颂之时，会吸引庞大的灵力，能为他进阶进行掩饰，但鲛人颂对于神识的攻击，无疑又会给他的精神带来压力。”
沈玄清看着朝着鲛皇聚拢的鲛人群，不禁有些担忧，“也不知他此时进阶，是好是坏。”
“以老奴所见，黄生境进阶玄生境，不会引来天劫，鲛人颂又能为小公子聚集来的灵力做掩饰，是好事。”
沈叔道，“至于鲛人颂带来的精神压力，有神武门老祖的符印支撑，必定不会出现因为神识不稳，导致进阶途中灵力暴乱。而适当的精神压力，能促进神识的强化。”
“此时进阶，对小公子而言，反而是最佳时机。”
沈玄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愿如此。”
在沈玄清与沈叔谈话的时间里，江宁周身的金光慢慢收敛，贴附在他身体之上，丝丝缕缕的天地灵气受到牵引，逐渐在江宁身周汇聚。
结界之外，鲛人族已将船阵团团围住，一张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上，都是一派肃穆。
鲛皇高抬的手在头顶做托举状，一团幽蓝的光团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
逝纳海上刮起一阵柔和的微风，浓郁的天地灵气汇聚向鲛皇掌中的光团，一阵似有若无的歌声响起。
不同于平日里聆听乐曲，这歌声直接自脑海深处响起，似喜似悲，如泣如诉。
仿佛是得到了某种指令，围着鲛皇的鲛人身子一立，没看见他们张嘴，却能听见不一样的旋律在脑中响起，同先前的歌声融合交织。
原本不甚清晰的歌声，顿时变得高昂嘹亮，转瞬却又如天神低语。
歌声在人的脑海中回荡，逝纳海的这片海域上，升起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
点点幽蓝的微光在雾气中起起伏伏，混杂着些许别的颜色。
动人的歌自雾气中向外扩散，撞击在瀛城的结界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身处雾气包围的船队中，浓郁的灵气在江宁身周盘踞。
江宁丹田之中，静静悬浮的残破铁剑，在灵气的不断注入下，一道道裂纹仿若在闪着微光。
若仔细观察，还能发现那剑上的裂纹，正在缓慢地消失！
虽然消失的速度及其缓慢，但却是实实在在地在消失。
对于被江宁吸收进来的灵气，更是如长鲸吸水一般疯狂地吞噬着。
一时间，江宁吸收进来的灵气几乎都被残破铁剑所吸收了，江宁丹田内能留存的灵气，反而不如平时。
江宁身边时刻关注着他的变化的沈玄清和沈叔，就见大量的灵气被江宁吸收进体内，甚至在丹田处形成了一个灵气漩涡。
但江宁身上的气息，却肉眼可见地减弱下去。
“他这突破，怎么感觉越突破越弱啊？”
沈叔对此疑惑不解，“就没见过谁突破是往修为减弱的方向突破的，这都降到黄生境初阶了，再降可就成入门境了。”
“超凡以下的突破，还要先进行逆向突破，再正向突破吗？”
沈叔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第三层世界的人，对于超凡一下的突破情况并不清楚。
原本跟着沈玄清往第六层世界走一趟，见识过徐邱燕突破入圣境，他自以为对超凡境一下的突破还是有所了解的。
就跟超凡以上突破一样，灵力累积到一个境界之后，通过心魔考验，入圣以上突破再渡个雷劫什么的，然后就是实力暴涨，进入一个大境界。
像江宁这种，进阶的时候，还要先逆向突破一波的，真的是生平仅见。
让沈叔都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对于突破的认知，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沈玄清一开始也没想明白，但随着江宁灵力修为的减弱，一股凌厉的剑意却越发凝实。
仔细观察了三两刻钟，沈玄清彻底确定了，才像沈叔解释道：“他在用灵力培养剑意。”
“小师弟应该是有一柄本命灵剑。拥有本命灵剑的剑修在突破的时候，会先将灵气用以温养本命灵剑，所以灵力下降也就正常了。”
沈叔恍然，这就跟有些以不断淬炼本命法器，为主要修行方向的修士在突破时一样，需要先将本命法器的等级提升上去，之后才是提升自己的灵力等级。
“这位小公子的功法还挺特殊的。”
沈叔嘀咕了一句，“这感觉不像是神武门的功法了，倒像是某些炼器宗门的修炼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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