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章雪菡的态度
在心窍符印的隐藏下，众人只以为那道剑气，是章雪菡领悟时激发出来的剑气。
虽然她现在再没使出这样的一剑，但没人否认这种可能。
至于江宁，在符印的隐藏下，他就是个没有灵骨的废物。
除了知情的三人和江宁自己，还有谁会将那样至强的一剑，同一个废物联系到一起呢？
便是有人灵光一现，将这至强一战同江宁这个废物联系在了一起，也没时间细想。
进入中海后，逝纳海的凶险，已足够令人焦头烂额，而其后的深海海域，更是一个不慎，超可能整船葬送。
在近海浅海海域所看见的风平浪静的场面，在踏入中海后便彻底不复存在。
无处不在的罡风在海面上肆虐，裹挟着海浪，碎礁石。
航行在其中的船只，若没有防护或者防护阵法被撕破，迎接他们的，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外面的，是剑气？”
江宁刚看了一眼，就被沈玄清拉回了船舱，虽然不是很确定，但识海中至今仍在躁动的残破铁剑，令他心头有所意动。
沈玄清意外地看了江宁一眼，点了点头：“逝纳海原本平静和谐，但林道天在此一剑开天门后，残留的剑气，以及世界断层带来的空间扭曲，将此地变成了炼狱。”
“剑气与空间割裂在逝纳海上掀起了风暴，而瀛城却因地处风眼，反而风平浪静？”江宁推测着。
沈玄清点头，又深深地看了江宁一眼。
江宁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沈玄清收回视线，淡淡地道：“只是有些意外，你还会知道风暴与风眼。”
江宁笑笑：“我出身小村庄，高深的道理我确实不太懂，但风俗气象的东西，从小听得多了，见得多了，了解的也就多了。”
章雪菡在楼梯口，看着江宁笑得阳光灿烂，俊逸的面庞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幸福。
他的家人对他肯定很好，所以才能让他笑得这么温暖，教养出他这么温柔的人。
家人的温暖，那是她渴望，却得不到的东西。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在玄天宗，每天除了无休止的吐纳修炼，就是日复一日枯燥地挥剑。
听师伯说，她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女，是师尊从疾风狼的口中，将她救下，带回玄天宗。
师尊是个严厉的人，只有自己修为精进，剑术进步之时，才能得到他一句夸赞，一个微笑。
为了那一个微笑和夸奖，她拼了命地修行练剑，才有了现在的天才之名。
她以为，父亲都是如师尊那般严厉。如果不是拔尖的那个，便得不到父亲一个眼神。
但眼前的这个人，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特意查过了江宁，一个小村庄里长大的孩子。
进入玄天宗前，平庸如众人。
因为没有灵骨，不能修行，才成为杂役弟子。
他的剑法应该是进入玄天宗后习得的，可能是得了奇遇。
这样一个从前平庸的人，提起自己的亲人，却有这样温暖的笑，只说明他在家中感受到的，也是这般温暖的感觉。
相由心生。
只有真切感受过这温暖，才能心怀温暖，再由内而外地让这温暖的情绪感染他人。
章雪菡站在楼梯口，一时不知是不是该上前。
倒是江宁一抬头，看见了在楼梯口踌躇不前的章雪菡。
“章师姐？”江宁念叨了一句。
沈玄清却是眉头一皱。
先前便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让江宁重伤昏迷。
虽说她替江宁瞒下了事实，使江宁不必处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风口浪尖，但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不让江宁引起众人的关注，从而抢了她在玄天宗的地位、身份和威望呢？
沈玄清一想到这个，顿时对章雪菡不太友好起来，一拽江宁胳膊，就往楼梯口去。
章雪菡没想到这两人会突然过来，惊诧下有些许不知所措，尤其是再次面对江宁。
之前若不是自己非要拉着江宁比试，也不会导致师尊误会他，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让一下。”
沈玄清拽着江宁到了楼梯口，对章雪菡冷淡地说道。
章雪菡霎时才想起他们若要回自己的房间，也要经过这个楼梯口。
下意识地，章雪菡微微侧身，让出路来。
“章师姐。”江宁在路过章雪菡身边时，礼节性地叫了声师姐点头问好。
话音还没落，就被沈玄清拽着离开。
“等一下。”
章雪菡等人都走过自己身边了，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她本就是来找江宁的，没想到在这儿就遇上了。
“师姐还有什么事吗？”江宁礼貌地问道。
“有话快说。”沈玄清催了一句。
章雪菡面上有些尴尬，但再看到江宁时，便只余下了愧疚。
“江师弟，赌局，是你赢了。”
章雪菡说着，将十五枚上品灵石交给江宁。
看着闪闪发光的灵石，江宁暗暗咽了口唾沫，抬起头，却依旧是一本正经：“上次……”
“你上次说的没错，凡事还是该想开通些，若钻了牛角尖，对修炼无宜。”
章雪菡打断江宁的话，轻轻摇了摇头，同时说道，“这次走火入魔，就是对我心急的警告。师弟的教诲，我记下了。”
沈玄清狐疑地看了眼章雪菡，不明白为何只有三人，她也要用这谎言来遮掩。
可若说她是怕江宁抢了她风头，却又不太像。
江宁在章雪菡说到后面，顿时明白她是要将这件事坐实。
这不是谎言，是事实。
“师姐能有此明悟，日后修为必定能步步高升。”
江宁说着，再看一眼闪闪发光的灵石，眼里闪过挣扎，最后索性眼一闭，撇开头，道，“师姐这次受伤不小，这些灵石还是师姐拿去吸收了，早日养好伤。之后的门派大比，还要仰仗师姐。”
章雪菡将江宁的挣扎看在眼里，对于他这肉疼的模样，觉得好笑又好气，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暖心。
这么多年，向她献殷勤的人不少，但如他这般真实的，却是只有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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