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沈薏然带着赵小渔找了个角落坐下，举着手机，“咱俩头一次一起来这，合个影。”
赵小渔向她靠了靠，看了眼手机镜头。
沈薏然边发着朋友圈边点酒，对这里一副很熟的样子。
赵小渔环视周围，感觉灯光错落下一张张笑脸背后，都有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痛。
此时此刻，她与他们无异。
今天的酒不像那天甜暖可口，酒精和可乐还有冰块的混合，倒是让赵小渔心凉透彻。
这种透凉，可以暂缓心口的酸涩。
躲在吧台后边的金逍看了她们俩半天，疑惑的拨通电话。
洛晨栩满脸木讷的窝在沙发上看着赵小渔写的小说，这一天除了必要的工作，他就一直在啃这些文字，不知不觉快看了一半。
手机弹进来电话，金逍的。
冷冷的，“喂。”
“你在哪呢？”
“家呢。”
“今天什么情况，你在家呆着，你的小渔姑娘出来喝酒。”
洛晨栩猛地坐起来，“现在么？”
“废话，刚才看到头些天认识那姑娘发的朋友圈，见她俩在酒吧合影。我以为你也在，就赶过来。谁知道就她俩，一杯一杯的，喝半天了。”金逍很有兴致，想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知道了。”洛晨栩挂断电话扔在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换衣服。
电话那边的金逍，仍在瞧着桌前喝酒的两个女孩。
忽然两个小伙子坐在她俩面前，带着笑。
赵小渔还在喝自己的酒，沈薏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对面的人说着话。
其中一个人伸手企图扯赵小渔的胳膊，没有成功。
看到这一幕，金逍穿过人群走过去，用手指弹着桌子，“嘿，嘿，干嘛呢，起开。”
俩人抬头看着金逍，非富即贵的样子，仍保持底线的嘴硬，“怎么了？”
“怎么了？这我的地儿，赶紧起开。”这个男人向来都不太着调的样子，凶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坐上的两个人边起身离开，还不忘边相互捧场，“走，换个地儿去。”
“就是，别跟他一般见识。”
金逍这会没空搭理走开那俩人，慢坐在沙发上帮沈薏然满上酒，扬唇，“今儿这么闲？”
沈薏然好像并不意外见到他，“明天不上班，在家坐着也是坐着。”
“行，要不一会好好玩玩。”说完看着桌上的朗姆、可乐、冰块，还有一声不吭喝酒的赵小渔，“姑娘，你自己在这喝这么烈的酒，不怕一会有人来归置你。”
赵小渔没太听懂他的话，仍是自顾自的捧着酒杯。
沈薏然瞥了他一眼，“什么叫自己在这，我不是人啊？”
金逍扬眉轻笑，“你净搁这瞎掺合。”边说边指着赵小渔，“她真喝多了，你能给她抗回家去？”
沈薏然抬眸微笑，“你喝什么，帮你点。”
金逍有点心不在焉，“等会看吧，说不定有什么变数。”
正说着，他手机响了。洛晨栩的信息：哪家？
“你们稍等我一会，去接个人马上回来。”金逍说完，急忙向外走。
站到店门口，看着不远处刚走进这条街的洛晨栩，今天这身打扮很反常。
这家伙正式场合逃不掉的话，会穿正装西服；其余的时候，清一色的休闲装。
今天穿着垂感的半袖白衬衫，九分休闲西裤束着皮带，黑色皮拖。握着手机向前走，腕子上戴了一块枪面黑底的新手表。
金逍向他招呼，冷嘲热讽，“今儿开火箭来的？我喊你的时候怎么没这么痛快？”
洛晨栩没说话跟在他后边，手里还在发着信息。
凭着对他的了解，金逍又一次冒猜，“穿成这样，不会为了配这个手表吧。怎么喜欢这种不当不正的款式了？”说着伸出手腕，露出L家的新款，“把你那个给我，我跟你换着戴戴。”
洛晨栩快踩到他的鞋，语气不屑，“别废话快走，你那东西除了贵有个P用，一天能走26个小时么？”
“不如你那个精贵，小渔姑娘一天给你多绕俩小时。你就这么求人的，刚还有俩小贼想勾搭你们家姑娘，还是我过去给撵跑的。”金逍每在洛晨栩面前提到赵小渔，都好像是个争宠的怨妇。
洛晨栩听完，胳膊勾住金逍的脖子，“你特么快点，再说没用的我使劲了。”
金逍无奈的叹气，带着洛晨栩进了那家酒吧。
进门没走多远，洛晨栩一眼就看见抱着酒杯一脸迷茫的赵小渔。在这灯红酒绿的场所，虽然已经微醉，气质还是独树一帜。
听见有人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赵小渔眯眼抬头，跟洛晨栩瞅个正着。
金逍跟着他并排坐下，顺便点了纯水和伏特加。
失联一天的人忽然坐到正对面，赵小渔有点不知所措，握酒杯的手开始轻颤，却没放下。
沈薏然靠着沙发背，一只手转着桌上的酒杯，扬着嘴角一言不发。
金逍顺手又给她把酒倒满，微笑，小声，“咱俩玩咱俩的，别瞎掺合。”
洛晨栩抱着胳膊仰坐，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见到赵小渔那一刻起，早上的气就撒完了。可看着她打扮得这么精致，坐在这种地方喝这么烈的酒，心里又上来一股新火。
其实喝烈的酒也不太要紧，关键原因在于，不是跟他一起。
洛晨栩又、又、又一次被赵小渔气笑，笑着看着她没说话。这丫头这会的眼神不似平时那样乖巧，炯炯的看起来从头到脚的难驯。
赵小渔视线有些模糊，看到对面男人戴着她送的手表。而且这身打扮，在她看来特别入眼。心中暗叹，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不是我的。
想着想着，竟然不自觉的笑起来，随后轻抖着把手里的酒喝完。
金逍盛了几块冰又满上水递过来，洛晨栩接了也几乎喝干整杯。
这气氛，不太对劲。金逍的视线只敢落到沈薏然身上，生怕眼光散出去，折到洛晨栩身上，弹回来的是支利剑。
此时不凑巧的是，过来个挺帅的小伙子，拍了洛晨栩的肩膀，“哥们，我们有个妹子想跟你喝一杯，方便赏个面。”
这桌上的四个人，一同看向小伙子指的方向，有个吊带裙的长发美女在向这边招手。
洛晨栩挥手挪开肩膀上的手，没说话。
金逍站起来，把人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话，才又回来。
赵小渔低头，又把酒杯蓄满。这个男人果然很抢手，她感觉自己好无力。
坐在旁边的金逍实在忍不住笑，拍着洛晨栩，“你以后来夜场能不能尽量打扮的邋遢点，上回同学聚会，你都能被误会成场子里上班的……”
洛晨栩推了下金逍的胳膊打断他，“上一边去，别在我旁边待着。”
金逍索性站起来，笑着扯起来沈薏然，“走吧，别碍人家事儿。”
沈薏然拍了拍赵小渔，跟着金逍走开了。
赵小渔急着站起来，想跟着沈薏然一起逃跑，被对面的男人喝住，“坐那别动。”
听他语气不善，赵小渔直接坐在刚刚沈薏然的位置。虽然没走开，眼神依旧不服。
洛晨栩也向外挪，又坐在她对面，“准备喝多少？”
又听见他跟自己说话，语气还有点温柔，赵小渔嘴唇一抖差点没哭出来，随手去找酒瓶。
洛晨栩直接帮她倒满，自己也倒了杯纯水，“够喝么？要不再帮你点两瓶。”
见他表情越发诡异，赵小渔有点防备，“干嘛？”
洛晨栩勾起嘴角向前探身，“不干嘛，准备一会捡条现成的死鱼。”
死鱼是什么东西？赵小渔皱着眉头，一脸茫然。
洛晨栩忽然想起来，这类词她一个也听不懂。叹了口气，“刚给你发那么多条信息，你光顾着喝酒不回我。”
赵小渔没看手机，托着腮瞥了他一眼，“我白天还给你发信息了，你不是也没回。”
“我不回你，你就不回我？”洛晨栩对于这个逻辑关联并不接受。
赵小渔头沉下来，委屈到有些啜泣，“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想理我，什么时候不想理我。而且我也不想接受你想理我的时候就理我，不想理我的时候就不理我。”
洛晨栩见她哭，心一下子就软了。关键是，今天他就是史无前例的想矫情一回。要真说他什么时候想理她，他特么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想理她。
今天白天她发那几条信息虽然没回，他也是一直看着手机想看她还会不会继续发。心里也想着，她要是直接打电话过来，他估计会立刻妥协。
“你找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赵小渔捧着酒杯仰头喝完，“我没敢打。发信息不回，我还能勉强挺住。我打电话你要是拒接，我怕我那会就不想活了。”
洛晨栩眼睛瞪圆一下，咽下一口唾液。
赵小渔忽然抬头笑，“你都会做什么手术啊？”
洛晨栩摸不着头脑，“干嘛？”
“你要不，帮我动动刀？”赵小渔好像比刚刚又醉了两分，说完发出咯咯的笑声。
洛晨栩皱着眉头，“你想整哪？”
赵小渔笑的更开，“我哪都不整。”边说边指着自己后脑勺，“要不，你帮我把这里切了吧。留着怪碍事的，它成天到晚的就知道想你，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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