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脑子里什么馅的

　　赵小渔想了想，“我需要停下目前手头一切不相关工作，包括新小说；写剧本期间不接跟剧本无关的任何新工作；每集剧我要求1万薪资，并且要署名。”

　　新人编剧，一集一万？郑玲有点懵，这个要跟公司怎么协调？她又非要署名，很坚决的样子，又怎么跟金姗协调？

　　如果不答应，临时再找人完成编剧，需要重新了解小说还有再走保密协议。这又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导演那边催的还急，郑玲感觉自己脑袋要炸了。

　　大纲已经通过了，一个月能成剧本的条件确实很诱惑。金姗的小姐脾气已经让导演生过几次暗气，如果不能早点拿下剧本定下来这个事，最后黄了也未可知。

　　郑玲想了一会，“小渔，你的要求我会跟公司提一下，不过这个条件恐怕公司很难答应。你也好好考虑下，看看最低能接受到什么程度。最后大家再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机会达成一致。”

　　如果是以前，赵小渔一定会被对方这些语言暗示干扰，今天却一点都没听进去，“玲姐，麻烦你帮我好好跟公司商量下。时间紧迫，我现在就去着手写，我等你消息。”

　　赵小渔说完，向郑玲点头后出去了。

　　郑玲看着这个拼劲十足的小姑娘，很想替她多争取些应得利益，只是业内新人向来都是从默默无闻受尽委屈过来的。这家公司对新人已经算是仁慈了，可是她刚刚提的要求，也一定会被驳回。

　　赵小渔回到工位上，已经不想去想那么多不相干的事，直接敲着键盘开始写了剧本。

　　午饭吃便利店的汉堡，晚饭吃便利店的饭团。赵小渔一旦进入状态，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会忘乎所以。

　　当年在父亲去世的重创下，完全不受影响的进了市里边最好的重点高中。高三总复习的时候开始真正拼杀，以文科全校第三进了J大，全靠这种无我境界。

　　中途郑玲来找过她，说公司和金姗都接受不了她的要求，准备重新物色人选。赵小渔表情淡定，说服从公司安排。

　　到了晚上要下班的时候，一集剧本成型，赵小渔已经开始写第二集了。

　　等到郑玲再过来找她，脸上写满了无奈，显然是哪个环节又出了状况。

　　“小渔，你怎么还不回家？”

　　赵小渔手指仍在键盘上飞，“我想试着改下剧本，看看每天能写多少。”

　　“这么拼么？那你写多少了？”郑玲也很好奇，这丫头到底能拼出来个什么所以然。

　　“第一集完成了，第二集写了大概有……”赵小渔统计了一下字数，“不到四千字。”

　　郑玲有点惊奇这个清瘦的姑娘体内爆发出来的能量，这样算来好像不到一个月就能看到剧本。这效率，以前只见过闭关的大佬能实现。

　　金姗的一会一个要求果然惹怒了导演，对方让她一个月内拿出剧本，否则要么自己带人进组编剧，要么直接放弃合作。

　　公司知道和王导合作，是金姗从小花升大花的难得机会，如果真的搞砸了，金大小姐肯定跟没事人似的，其他跟进这个事的人都得遭殃。

　　郑玲决定再为赵小渔争取一下，也算是为自己。

　　公司对赵小渔编剧能接受的最大预算是5000一集，在新人里已经算是天价。不过，如果王导带人来编剧，那一集的费用可不是一万两万的事。这其中的利弊，倒是可以跟公司好好商量一下。

　　金姗那边，大小姐虽然视金钱为粪土，但是对名气还是比较看重的。尤其是这个剧，更是想做到尽善尽美。郑玲准备好好跟她说说，为赵小渔争个署名而已。

　　郑玲拍了下赵小渔的肩，“你一个月内写完，确定没有问题么？”

　　赵小渔点头的时候嗯了一声。

　　郑玲此时觉得赵小渔是个和她并肩作战的靠谱战友，“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不急，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就行。实在不行打车也行。”

　　“行嘞，我现在就去给你落实这个事，今天晚上要是能谈成了，咱们都能安稳的睡个觉。”郑玲说完，一溜烟的走出去了。

　　直到很晚，郑玲拿了一摞合同过来，“小渔，我只能帮你争取到这样了。按开始说的，你一个月内出剧本，并且负责全程跟进磨合。但是公司只能接受一集8000的待遇，还有编剧署名只能写在金姗后边。合同我都打好了，公司章也盖过了，你要是能接受就签，不能我真没办法了。”

　　果然自己坚持，对方就会做出最大妥协。真让洛晨栩说着了。赵小渔心里其实想，只要署名6000一集都能接受。这个结果比自己期望的还要好。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合同，赵小渔最终签了名字。

　　拿着文件袋下了电梯站在大厦门口，赵小渔有一种充实的成就感。洛晨栩果然厉害，他竟然……

　　赵小渔忽然想到什么，找出来静音的手机，里边有一串洛晨栩的信息。

　　吓得赵小渔赶紧回了一条：你睡了么？

　　下一秒，她的电话就响了。

　　接通后就听对面的人有点急躁，“赵小渔，你，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抓走了。”

　　“我，我今天一天都在努力和他们谈合同，所以……”

　　洛晨栩这会有点后悔昨天教她这些，这一天的杳无音信，让他有种想把她扣在身边再也不离开视线的冲动，“谈合同谈到现在，手机也不知道看一眼是吧。”

　　“他们开始不同意，折腾了好几轮，才签成。”赵小渔感觉今天跟玲姐提要求的时候都没这么战战兢兢的，一听到洛晨栩的声音，就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好。

　　“嗯？这么快就跟你签了？”洛晨栩语气缓和了一点，好奇她们公司这么好搞定的？

　　“嗯，我答应他们一个月出40集剧本，他们答应给我署名，每集8000。”赵小渔有点急于分享成功喜悦。

　　洛晨栩听完脑子一空，手拍在额头上皱起了眉。光教她争取薪酬和署名了，她怎么能接受这么苛刻的条件？一个月写40集剧本，是要累死人的节奏。

　　洛晨栩，压住了想训人的冲动。是自己没和她说明白，她又那么好欺负。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能再影响她创作心情。

　　“你一天要写一集多，你想好了么？”洛晨栩这会比刚接通电话的时候温柔不少。

　　“是小说改编的剧本，原著我特别熟悉。今天试了一下，都快完成两集了。”听他的语气缓和了一点，赵小渔的叙述就会顺畅一点。

　　洛晨栩用手指捏着额头，感觉心要操碎了。他向来不关已事不开口，有的已事他都懒得开口。昨天和她说那么多，竟然弄成今天这个结果，“你怎么这么笨，我感觉我怎么也教不明白你了。”

　　赵小渔“嗯？”了一声，没懂他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什么意思。

　　洛晨栩觉得这个事已经没法再给她说明白，“你在哪呢？”

　　“我刚打到车，往家走呢。”

　　“你公司地址一会发给我。”

　　“干嘛？”

　　“快点发，信不信我狙了你。”

　　“我一会挂了电话就给你发。你干嘛呢？”

　　“我也刚到家不久，有个手术出了点小状况，其他手术顺延了。”

　　“你要不早点睡吧。”

　　“你住的地方有点黑，等你上楼了再说吧。”

　　“……”

　　赵小渔爬上楼梯进了屋，把灯打开才把洛晨栩的电话挂掉，又把公司地址发了过去。

　　随后又收到他的信息：明天手机再敢静音，我去你们公司拎你出来。

　　赵小渔再也不敢不回消息：知道了，你休息吧，我也准备睡了。

　　赵小渔看了看沈薏然的屋子，还没人么？不会出什么事吧，以前不回来都会发信息的。

　　又看了看客厅，有半个空西瓜皮是新的，说明她中间回来过。

　　翻开朋友圈，嗯？沈薏然这是又恋爱了么？这次恋爱对象好像很土豪。

　　图片上，沈薏然拍的应该是一辆豪车的副驾，巨大把的玫瑰，一串名牌购物袋。同时，又引来了下边长长的回复。

　　她没出什么事就好，赵小渔虽然有困意，还是坚持贴了面膜，用这个时间正好再看一下明天要写的内容。

　　不小心贴着面膜睡着了。

　　她一宿都在做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床上睡觉，洛晨栩一直在她头顶划拉着她的额头，气个半死的说：“赵小渔，我就特好奇，你这脑袋里边是什么馅的。”

　　赵小渔第二天醒来后，用忙碌简直不足以形容。刷牙洗脸的时候在筛选情节，挤公交的时候在整理思路，在公司里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飞舞，几乎是一架刷字机器。

　　杨潇潇多次来冷嘲热讽她，都被直接无视。找机会打搅她工作，赵小渔会以不接任何跟剧本无关的事拒绝。

　　在别人看来赵小渔的精神集中程度是不可能实现的，专注到旁边的人说什么做什么一概不知道。

　　从早上坐到这个位置上开始，赵小渔除了眼球和手指基本上其他部位没有动过。直到中午一通电话打断了她，她竟然把电话铃声调到最大，而且还配上震动。

　　赵小渔拿起手机，是个陌生号码，接起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姑娘，有人拜托我给你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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