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京城大爆炸案事了
贾逵是最先醒过来的，他在废墟中找到了汪植，随后丁容也找了过来，两个人将汪植喊醒。
文华殿。
那场发生在西城门的爆炸，让宫中本该就寝的皇上给炸醒了，他马上召见汪植入宫。
“汪植拜见陛下。”
“出什么事情了？”
汪植马上回禀道：“陛下，臣之前调查蔽日一事，竟发现丁满乃是三年前混入宫中的外族细作。”
“一个瓦剌细作，竟在朕身边三年之久。”
汪植马上跪下请罪，“臣罪该万死，是臣的疏忽，敬事房的所有太监都已经关押至西厂审问，如有必要，全部替换。”
“丁满呢？”
“已经死了。”
“死了？！”
汪植回道：“微臣带人去追捕，但没想到，丁满身上有一颗博浪，方才便是他引爆博浪引起的骚乱。”
皇上震怒，“什么？！博浪？！怎么可能是博浪？！”
“回陛下的话，确实是博浪，微臣亲眼所见爆炸一幕。”
“三年前的爆炸差点毁掉半个京城，此物威力太过骇人，朕已经下令销毁材料，并停止一切相关研究，此物为何再次出现？”
汪植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伤亡情况如何？”
“所幸事发偏隅，并无太多民众受到牵连。”
“丁满看来，瓦剌，又对我大明蠢蠢欲动了，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发现？”
汪植回禀道：“郡马王宪与此事有所牵连，从此处着手，也许能一举揭开三年前的大爆炸谜团。”
“好，你放下所有事情，全力追查此事，博浪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是。”
夜间。
汪植去到郡主府，想将郡马王宪带走，但是固安郡主不同意，便与他一起进宫面见陛下。
最后，陛下一番话还是让固安郡主勉强同意西厂将王宪带走查案。
汪植回到西厂的时候，看到书房外台阶上坐着一个人影，头一点一点的，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走近一看，居然是钟离，“阿离，阿离。”
钟离被汪植叫醒了，看到眼前活生生的人，她的眼泪终于还是抑制不住流了出来，扑进汪植的怀里，“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汪植，你必须保护好自己，不然我会担心的。”
在钟离听到那声巨响时，她便有不好的预感，跑到西厂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汪植离开，她方才从丁容口中得知西城门的事时就心有余悸。
汪植知道钟离说的是何事，但是他身在其位，这个是他没有办法避免的，他无法对钟离承诺什么，只能安抚的拍着钟离的后背，然后捧着钟离的脸，擦干她的眼泪，弯眸道：“我们回家吧。”
“好。”
次日，西厂。
王宪一直对着墙自言自语，汪植和丁容在牢外面看了他片刻，说道：“我确实听说这个郡马与众不同，但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丁容建议道：“不然用刑试试？”
“我看他这个样子不像是伪装的，如果用刑出了岔子”
丁容说：“不来真的，咱吓唬吓唬他，探探他的虚实？”
这时，一个西厂的人进来道：“禀督公，固安郡主求见。”
门外，西厂的人都不敢拦着硬闯的固安郡主，汪植赶紧行礼道：“参加郡主，不知郡主来我西厂那个所谓何事？”
“我为郡马准备了一些衣物吃食，还请督公安排我交给郡马。”说完，郡主就要进去。
汪植再次行礼拦道：“丁容，将郡主准备的东西交给郡马。”
“是。”
汪植解释道：“陛下有旨，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许任何人打扰郡马。”
“连我都不可？”
“陛下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郡马。”
“那就请督公，照顾好郡马。”说完，郡主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汪植在其背后行礼道：“郡主放心。”
待郡主走后，汪植质问道：“是谁让她进来的？”
丁容本想为在场的人都解释一下，话未完，便被汪植扇了一耳光。
欢意楼。
丁容进来对汪植禀报道：“查到了，王宪出生便患了呆症，患此症者，从小就不会讲话，呆傻愚钝，心气不足，肾气不足，久不生齿，久不生发，终日不言不语，不饮不食，时哭时笑，不知善恶，王宪患了此症，此事并非作伪。”
“呆症？那么患有呆症的王宪如何在兵部做到五部侍郎，并且制造出威力如此惊人的蔽日和博浪？”
丁容继续道：“我调查过，患有呆症的人，虽然大多数表现痴傻，但是有个别的人有可能擅长珠算、器工或器乐绘画，我猜测，王宪是靠着固安郡主的势力再加上他真的精通武备，才有了现在的官位。”
汪植思索着，说道：“把王宪的那个副手章巩柱带来。”
“是。”
次日，汪植让丁容去找章巩柱过来，一面又让其找一下唐泛，也许从他的那个角度可以有不一样的线索。
丁容找到唐泛的时候，他正喝的酩酊大醉。
唐泛因朵儿拉之死，整日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汪植一番话劝下了他，他决定振作起来破此案。
最后，唐泛对汪植说道：“我要见王宪。”
唐泛走进牢中，将汪植的手铳给了他，王宪便开始拆解手铳。
汪植见状，很是不理解。
唐泛解释道，其实所谓呆症，并不是病症，只是他们这类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与常人不一样，但是也是天赋异禀的，如果想从这类人口中问出有用的话，需要找一个王宪喜好的切入点，让他打开因经历了绑架以及西厂的严刑拷问从而封闭的内心。
王宪这边是没办法立马问话，因为汪植便带唐泛去找另一个人---章巩柱，也许这边也会有另外的线索。
汪植从章巩柱处了解王宪的事情，唐泛便在旁边观察着章巩柱。
最后，汪植让章巩柱先离开，但是他却说想见见王宪，汪植没有同意，章巩柱只能无奈离去。
汪植问唐泛道：“你怎么想的？”
唐泛说：“暂时先别审王宪，避免过度刺激他，我过几日再来问话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六部、五寺、六科还有督查院近五年的所有案卷，包括机密的那些。”
汪植看着唐泛半晌，随后道：“我要是和你不熟，我会觉得你想害我。”
皇宫。
汪植行礼道：“参见陛下。”
皇上说道：“是博浪一事有眉目了？”
汪植道：“此案牵连甚广，臣需要调阅六部、五寺、六科还有督查院近五年的所有案卷，包括已经被封的案卷，无论涉密级别。”
皇上说道：“汪植，你知道你在向朕要求什么吗？”
“微臣知道。”
“云和一案之后，你已经掌握了所有部门人事调动的重权，现在你还想掌握所有部门的监察权？你可知，如此一来，你西厂将成为我大明开国以来权力最大的部门。”
“微臣知道。”
皇上走近汪植，道：“如此犯禁的要求都敢提？你就不怕朕，疑你有二心？”
“臣怕，但这是破案的唯一途径，臣别无他法。”
“好，朕准了。”
汪植行礼道：“谢陛下。”
正当汪植要转身离开时，皇上道：“汪植，好自为之。”
“臣，定不辱使命。”
唐泛此时还并不知道，他让汪植去调阅这些案卷意味着什么，直到他的师兄解释道，他方知汪植那句话的意思了。
一旦，汪植调阅这些案卷出了差错，是会被人诟病要掌握整个朝堂的监察权，这与先皇身边大太监王振干政是一样的道理。
另一边，隋州在现场□□中找到了一个铁匣子，经过推敲知道那是王宪所有，他本想到王宪平时办公的房间看看，但是章巩柱以皇上的谕旨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于是他便带着薛凌夜探武库司，找到了四张写着不同年月日的纸条。
这边，章巩柱将武库司的案卷送到唐泛处以后，再次提出了想见见王宪，这回，唐泛并没有拒绝他的请求。
谁知，章巩柱见了王宪以后，他的情绪特别激动，这个时候，更问不出什么话了，唐泛便让章巩柱离去。
另一边，冬儿看了隋州带来的纸条，发现其中一张日期是章巩柱进入武库司任职的日期，于是，三人便赶到西厂告知唐泛和汪植，章巩柱有问题。
青歌将跟踪到的信息告知了李子龙，而李子龙在听闻章巩柱的名字时，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曾经当过八年的皇帝，他就是先皇的弟弟，当今圣上的叔叔。
而现今的陛下之所以能够顺利登基，是因为那个叔叔当年主动退位，而他退位的最大原因是因为自己两岁的儿子夭折了，从此以后再无子嗣，无人可以继承大统。
不过，他虽然没有皇子，却还有一个公主，还是长公主，先皇再次登基后，废掉了长公主所有的封号，十三年后，当今的皇帝重新封她为郡主，并且把她嫁给了吏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吏，那个小吏就叫王宪。
而此刻，西厂和锦衣卫到处寻找章巩柱，此人却人间蒸发了一般。
固安郡主以为她将所有的嫌疑都放在了章巩柱身上，王宪便能回来了，谁知，汪植道只有章巩柱落案了方可放王宪离去。
于是，固安郡主便到皇宫内跪着求皇上，最后，皇上便吩咐道将王宪从西厂提出来，转至宗人府。
而唐泛这边终于找到了一点关于章巩柱的线索，因为一心想救王宪的人只有固安郡主。
唐泛进宫面见陛下后，方知原来是固安郡主再三恳求嫁给王宪的，并不是陛下的意思。
汪植转告了唐泛陛下的意思：即便是固安郡主做出来的事情，都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唐泛便想一计谋，利用王宪引固安郡主动手。
接着，固安郡主便想到了此前来过家里的李子龙，她现在有求于他。
而李子龙见到固安郡主后，说可以帮她救出王宪，只是作为交换，他要固安郡主手中博浪的一半数量。
西厂。
章巩柱只身前来，站在了汪植面前卸妆，露出了原本固安郡主的面容。
而固安郡主敢只身前来，自然是因为她已经和李子龙谈好了条件，她让李子龙将博浪放置于京畿各地，而她则来到西厂自首，胁迫陛下放过王宪。
固安郡主暗示汪植她送到唐泛处的卷宗就有她的条件。
唐泛收到了汪植送来的纸条：卷宗有疑。因此，他和冬儿再次查看了所有武库司的卷宗后。
西厂。
唐泛将卷宗给到汪植，说道：“这份卷宗所示的财政状况和采购记录有所出入。”
“这有何用？”
唐泛解释道：“虽说这些东西看起来毫无关联，但其中所采用的材料，如生铁、硝石、硫磺，它们都是制造博浪所用的材料。”
“数量有多少？”
“和三年前大爆炸之前所购买的材料数量差不多。”
汪植惊道：“你的意思，郡主正在大量生产博浪？！”
“虽然不确定，但郡主一定还有大批的博浪成品。”
汪植和唐泛去质问郡主究竟想作何，但是郡主却只问了她进来几时了。
汪植说道：“四个时辰有余。”
郡主道：“快到酉时了。”
唐泛猜测是酉时一到就会有第一个博浪启动，他赶紧去找北镇抚司帮忙排查。
但是还是迟了，在市井之中，有一个男子正背着一个筐子，筐内正是博浪，那瞬间，惊天动地，犹如烟花一般炸开。
隋州再次见到三年前的场景，他生气地跑到了西厂挟持了王宪，想以此来威胁固安郡主说出剩下博浪的位置。
汪植自然不会让隋州如此胡作非为，他安排了几人趁隋州不备困住了他后，看着固安郡主道：“陛下不可能来见你，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给我赦免王宪的圣旨，否则我们同归于尽。”
因此汪植进到宫中求得了陛下的圣旨，而固安郡主也信守承诺，很快便画出了放在京畿内的博浪位置。
汪植赶紧对唐隋二人道：“博浪数量众多，我们三人各带人马，兵分三路去拆除，一定要快，不能出意外。丁容，立刻重新绘制一份送到北镇抚司，调动人马，速去拆除所有博浪。”
丁容道：“是。”
隋州也道：“我这就回去调人。”
唐泛说道：“你们两个去拆除博浪即可，我留在西厂坐镇，继续审问郡主。”
汪植和隋州立马出发，按照郡主所画的地方确实都找到了博浪。
而唐泛之所以没有跟着去拆除博浪，是因为他猜到了马上便会有人来营救郡主和王宪，而此时，李子龙带着人都已经来到了西厂，因为大部分人马都被调去找博浪，西厂所剩下的人并不多。
此时的隋州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因为缴获博浪太过顺利，且大部分都是半成品，他猜到了是调虎离山之计，他立即返回西厂。
就在隋州一人单枪匹马的和李子龙的人打斗时，汪植也带着人返回西厂，李子龙只能放过隋州和唐泛。
次日，唐泛清点了缴获的博浪，发现不过是卷宗上所记录的半数，因为他猜测到李子龙那处还有半数。
西厂。
唐泛对着固安郡主圈出博浪放置的地图后，发现博浪可能还会被放置在立春大典燃放烟花的地方。
但是汪植不相信，因此唐泛再次拿出之前从王宪处找到的四个日期，“其中这个是最早的日期，这一天是英宗重登大宝的典礼，王宪第一次点燃礼花，就是在这个晚上，这个地方，这一天，也是景泰帝驾崩的日子。
之前听固安提过，她一见到王宪就发现他的才能，然后就有了这个毁天灭地的计划，我一直没有把固安和王宪放在一起去想这个日子，我一直以为这四个日子，对王宪来说才是最为珍贵的。
其实不是，这四个日子均与固安有关，己丑年十一月初八是两人成亲的日子，庚寅年二月二十一是固安化身章巩柱到兵部辅佐王宪的日子，戊戌年十一月二十九是两人最终完成博浪的日子。
而这一天，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日子，王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固安，这一天，不仅是王宪第一次点燃礼花，也是固安第一次燃起复仇的火焰，这里，是他们一切开始的源头，也将会是他们结束一切的地方。”
说完，汪植和唐泛便带着人赶往立春大典燃放烟花的地方。
而此时，李子龙也收到了青歌带来的消息，他需要赶紧带着所有博浪撤离这个地方。
王宪将李子龙手中的半数博浪都已安装完毕，李子龙在带人撤离之前，送给了王宪和固安一个大的飞鸢。
李子龙岂会那么好心？他已安排人在飞鸢的匣子中放置了博浪，只待王宪与固安启动飞鸢，便会带着他们二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就在唐泛和汪植赶到时，王宪和固安已坐上了飞鸢，而二人也知李子龙的计划，但是二人不悔。
从此，世上再无固安和王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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