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薛驰
红襄上前看了看秦蕊初手里的玉佩,“这花纹是奴婢从没见过的,会是什么人放在娘娘身上的?”
此刻秦蕊初已然浑身冷汗直冒,若真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玉佩放在自己身上,那岂不是说自己的安全根本没有一点保障,最关键她连这玉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知道!
这时候桂花突然道:“这玉佩好像今天早上就挂在身上了,奴婢以为是娘娘自己个的,便也没在意。”
秦蕊初目光一紧,立刻来到桂花眼前仔细问,“你没看错?早上就有?”
桂花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当下连忙点头,“是啊,早上娘娘用膳的时候就在腰间挂着了。”
秦蕊初的目光一下子凉了下去,早上她的衣服都是新换的,到早膳的功夫之间,她也只是在院子里走了走,可根本没人靠近自己,这玉佩究竟是怎么来了!
难道出了鬼不成?
秦蕊初猛然把玉佩丢在角落里,“什么鬼东西,拿出去丢了。”
红襄将玉佩捡起来,匆忙向门外走去。
红襄来到院子里,再看看手里这只精致无比的玉佩,怎么想都觉得蹊跷。若不是有人故意要给秦蕊初提醒,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突然跑到她的身上呢?
红襄擅自做主的把玉佩挂在院子外的树枝上,希望有心人能把这东西收回去。
红襄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秦蕊初,秦蕊初虽然对那玉佩心悸,但还是觉得红襄这么做有道理,当下派人在门口看着,若找到那玉佩的主人,不就一切都明了了?
这一夜秦蕊初睡得极不安生,总觉得有人在追赶自己,蓦然睁开眼睛,天边只是微微放亮而已。
怎么都无法再睡,秦蕊初穿上衣服来到院子里。
离着老远就看到红襄竟然坐在院子门口,躲在一块石头的后面,看来是想抓住那个玉佩的主人,秦蕊初不禁心头一热,红襄这孩子心地实诚,是真心跟着自己的。
“红襄,醒醒。”
红襄迷糊的睁开眼,在看到秦蕊初时一下子清醒过来。“哎呀坏了坏了,奴婢怎么睡着了,那玉佩……”
秦蕊初抬头看去,只见树枝之间那个玉佩仍然在摇摆,“放心吧,玉佩还在。”
红襄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又错过了,娘娘,一夜了都没有人来,我们还继续等吗?”
秦蕊初伸手将玉佩放在手心,摩挲一番后又放了回去,“等到太阳出来,如果没人来拿,就扔进荷花池里。”
说这话时秦蕊初的声音略大,倒像是故意在给什么人听一般。
红襄不明所以的被秦蕊初拉着回了房间,只剩下那玉佩在风中微微飘荡。
谁知秦蕊初进房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门外忽然叮铃一声,随后有很多人吵闹的声音响起,秦蕊初微微侧目,偶然听见有人在喊“抓住他。”
红襄紧张的握住秦蕊初的手,仿佛在问难道是鱼儿上钩了吗?
秦蕊初带着红襄走出去,看到门口围了好些个宫女姑姑,中间有一个身穿软甲的男人身影。
在看到秦蕊初过来的时候,那道身影的脸上忽而露出一道十分温顺的笑容,“皇后娘娘,是误会啊!”
秦蕊初一听,这人难道认识自己不成?这么想着便也快步走去,众人分开一条路,将那人露了出来。
来人看着与自己差不多大,身穿软甲,身姿挺拔,看着像是在军营里混迹的人,最令秦蕊初惊讶的是,他的一张脸竟然和薛鑫有些相似。不难猜测他或许也是薛荣廷的儿子。
这人见到秦蕊初便亲切的像见到自己的姐姐,当下拱手报上名号:“在下是边关镇守戎将,薛荣廷大人的次子,薛驰。”
秦蕊初眯起眼睛,薛驰?难道那个刻有驰字的玉佩就是他的吗?
这么一看那个玉佩果然已经拴在了他的腰间,若是如此这玉佩倒也与他相称,可这薛驰自己从没见过,他何故要把玉佩放在自己身上?
“既然是薛驰将军,便请到正殿说话吧。”
薛驰提了提衣角,信步走进了长乐宫中。
大殿中香气氤氲,颇有几分闲散之意,薛驰似乎对这样的皇后宫颇为意外,转了几圈也没坐下。
“薛将军,坐吧。”
薛驰连忙拱手,“不过戎关守将一个,不算什么将军。”
比起薛鑫来,这个薛驰似乎更加圆滑一些,起码在秦蕊初看来,薛驰是属于低调自敛型的。
秦蕊初半眯着眼睛,装出一副皇后的威严出来,“不知薛将军这一早上,在本宫的门口做什么呢?”
薛驰下意识的摸了腰间的玉佩一把,“回娘娘,微臣今日回京有要事要禀告,只是上朝时间未到,便在宫中闲着走走,不料路过长乐宫门口,微臣忽而发现长乐宫门口的树枝上,竟然挂着微臣几天前丢失的玉佩,这才失礼沃进,冲撞了皇后娘娘。”
秦蕊初眼中划过不相信,但是她找不到任何借口说就是薛驰把玉佩放在自己身上的。
虽然薛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但是秦蕊初敢断定,他绝对不是如此简单的人。
“既然如此,玉佩物归原主,本宫也省心了。”
薛驰闻言眸色闪烁了一下,意有所指的问道:“敢问娘娘,这玉佩是从何处得来的?”
秦蕊初却是嗤笑一声,“薛小将军难道是在质问本宫,怀疑本宫偷了你的玉佩不成?”
薛驰手握玉佩,疏而展颜笑道:“那怎么会呢,只是这玉佩是薛家的信物,微臣不慎丢失,甚是焦急。”
秦蕊初心头冷笑,信物,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会送到别人身上,若不是自己发现难道还要说是她偷了来吗?
秦蕊初看薛驰一副不想走的样子,便盘问了起来,“你说你在边关守城,上面的大将是谁啊?”
薛驰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回娘娘,边关的领兵大将军,是宁文宇将军。”
秦蕊初忽而心头惊讶,这个薛驰竟然是宁文宇的部下,谁不知道宁家和薛家势不两立,薛家本身就居功自傲,这个宁文宇可是后辈中堪比薛四海的人物,把薛驰分配到宁文宇手下,对薛家肯定又是一层打击吧。
不过这不是秦蕊初操心的,她关注的是四皇子进了兵部,似乎就是在宁文宇的父亲宁国臣的手下学习。若今后四皇子进入军队,却和薛驰成了战友,那岂不是要被他欺负死?
这么想着,秦蕊初没注意到薛驰瞬息万变的目光。
薛驰走后,没多久秦蕊初就收到了皇上的召见。不外乎是关于薛鑫的那件事,听说薛四海回去以后把薛荣廷严惩了一顿,至于用的什么方法就不知道了,只是今天早上,薛荣廷竟然是拖着自己的乌纱帽上来的。
司马锦比秦蕊初更惊讶,他虽然想打压薛家,可却没有想过这么轻易的就剥夺薛荣廷的尚书之位。
不过显然薛荣廷是被薛四海好生教育了一通,执意要辞官回家。
司马锦无奈,只好允了。薛家自此在朝中失去一方势力,想必大家的心情都不会好过。
薛荣廷被迫回官,薛鑫自然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下朝以后薛驰突然登门,来到了司马锦的御书房。
秦蕊初进来时正好听见薛驰说,“恳求皇上开恩,饶恕家兄这一次吧。”
说着对司马锦磕了个响头,令司马锦脸色颇为难看。
秦蕊初走进来时露出薛驰,疏而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秦蕊初被吓的躲了一下,却见薛驰慢吞吞的缩回自己的手掌,“没咯到娘娘吧?”
秦蕊初心道你自己伸出来的, 踩到你怪我咯?
司马锦看着这一幕不由心中反感,对薛驰的印象减低几分。秦蕊初坐在位子上,良久才开口道:“薛小将军可是为了你哥哥来的?”
薛驰当即露出十分痛惜的表情来,“回娘娘,正是,家兄性格骄纵,连父亲都管不了。父亲曾说他若这样下去,迟早会得到教训,如今家兄冒犯了娘娘,可他心中一心一意想做一个将军,若是因为此时一生尽毁,着实遗憾!”
秦蕊初差不多快要翻白眼了,这薛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嘴皮子不错,不过薛鑫是罪有应得,若不给他点教训,只怕以后后患无穷。
司马锦适时的接话过来,“薛鑫此次犯下大错,薛家得到惩处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件事,你继续做你的边关守将,等明日同文牒下来,你就回到边关去吧。”
薛驰当即脸色微变,他在边关镇守三年,在家里的时间都不超过半个月,此次回来本想恳请皇上将自己调回来,谁知正逢薛家遭此大变,这时候他只能牺牲自己,而保住那个不成器的哥哥了。
这是薛荣廷交代的,薛鑫是薛家的长子,若就此一蹶不振了,恐怕薛荣廷也要跟着玩完。
听见司马锦这几乎是毫无商量的拒绝,薛驰的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娘娘,此次回宫末将听闻宁国臣大人收了四皇子做徒弟,还说他天赋极高,假以时日定能为国效力,末将也想看看四皇子,不知可否?”
司马锦下意识的看向秦蕊初,却见她手掌紧紧地抓住椅子的雕花扶手。
此刻秦蕊初突然明白,薛驰一直气定神闲的原因是什么,竟然是想用四皇子来挟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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