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试探
两人不知道算不算和好，但在程飞扬眼里，是的。
他们不仅和好，感情还发生了质的飞跃。
只是因为他确定了一件事。
她心里有他。
他欢天喜地，火急火燎，但喜影装傻充愣，三缄其口。
可愁死他了。
立冬那天。
月朗星稀，寒风彻骨。
江海慌慌张张的跑到教室里来找她，急促敲打着玻璃窗。
“砰砰砰砰砰……”
喜影吓了一跳。
“怎么了啊？”
江海面红耳赤，急的上蹿下跳。
“不好了喜影，飞扬跟一群人打架被带进局子里了！”
尚在喧闹的街道，少女迎风奔跑，冷冽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割的她生疼，犹如快刀。
一路飞驰，喜影气喘吁吁的来到公安局，她双手撑膝，大口大口喘气。
这么冷的天，她却出了一层薄汗。
一颗忐忑的心突突跳着，脑子里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
打架？
为了什么？
还是林微吗？
他有没有带人去？
依旧单枪匹马？
有没有受伤呢？
喜影没发觉对于程飞扬打架这件事，她已经摈弃了打架斗殴不是好现象的理念，而是关心他打不打的赢。
她奔跑的口干舌燥，干咽了几下口水，顾不得思虑太多，直接迈步朝公安局大门走去。
步伐坚定，眼神锋利。
刚上一个台阶，她的手就被大力拉扯，又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直直的跌进少年的怀里。
他身上一如既往的薄荷香悄然跃至鼻息，少年眼里温柔的笑意烫了她的心。
喜影错愕的瞪大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心跳加剧，几欲濒临窒息！
少年脸上沾了些污渍，泯在夜色里更多了丝男子气概，清冽的风吹过他的发丝，徒生不羁，带着不可一世的张扬。
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温热的气息令她有种突如其来，难以名状的灼烧感，从心底喷薄而出直至脸颊，双目迷离，耳朵失灵。
这样暧昧的拥抱姿势，喜影浑身滚烫。
她连忙挣脱，后退一步，慌慌张张。
程飞扬笑意不减，目光焊在了她脸上。
“不好好上课，来这里做什么？”
喜影羞羞答答，看着他，他的脸上好像有伤。
她抬手想擦掉他脸上的血迹，又突然觉得逾越，动作僵在半路上。
程飞扬盯着她的手一动不动，直到她想收回，便一下捉住她的手臂，伸到自己脸上。
他目光有力，十足的侵略性。
带着调笑又似是诱导：“不是要擦么？”
喜影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儿，被动的擦掉了他脸上的血迹。
嗯？
没受伤。
她咽了口气，饱含关心：“你没事吧？”
程飞扬抿唇不语，看着她的眼神意味不明。
她无措的节节后退，他执拗的步步紧逼。
直到她抵在身后的花坛，退无可退，不得不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隔出点儿距离。
却被他一把揽在怀里。
少年刻意放低的音线，下蛊一般迷惑人心。
“为什么关心我？”
她面红耳赤，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跑了五公里。
“我，江海，他说……”
她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句不成句。
程飞扬深邃的目光闪烁着星辰，藏着千言万语。
他不想再留有余地。
“喜影，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的话，顺理成章。
他询问的毫无压力。
喜影觉得自己快要在他灼热的目光里溺毙，快要不能呼吸。
但是……
没有理由逃避啊。
她缓慢而坚定的点头：“是，我喜欢你。”
回到学校，还没下晚自习。
但看门老大爷的嘴角往下拉了个彻底，他们也就没进去。
在校门对面的长椅上呆坐着。
两个人，你不言，我不语。
喜影心里两个小人儿在大战！
神啊主啊，她为什么要承认！！
可是，他好像也不是不喜欢她的回答，不然为什么要一直看着她？
笑意漫漫，肆无忌惮？
嗯啊……
她局促不安到极点！
“你干嘛一直看我？”
她红着像熟透了的番茄一样的脸。
程飞扬笑的很坏。
“想看就看。”
喜影：“！！”
好叭。
斗不过他。
少晌，她觉得气氛和时机都很对。
也想……
讨个答案。
“程飞扬？”
她很认真的叫他。
触及到她眼里的真诚，他也正色。
“怎么了？”
喜影咬了下唇，默一秒后，说：“对不起”
他拧眉不解：“对不起什么？”
女孩儿唇瓣蠕动，犹犹豫豫：“其实，我知道你之前打架住院的事。”
程飞扬瞬间沉脸。
语气暗哑：“什么时候？”
他心里隐有预感。
喜影坐实他心里的想法。
“开学的第二天。”
他住院的后一晚。
他眉头紧蹙着，气息渐弱，心情下沉。
“你去看我了？”
喜影点头。
“嗯”
嗯。
程飞扬嘲讽一笑。
心下了然。
原来如此，原来问题的症结出现在这里！
那一天，是林微恳求他照顾他的最后一天。
他没有答应。
争论之间，她情绪激动，扑到了他怀里。
那一幕，如此短暂的一幕，竟然让他们误会了这么久……
他也委屈，不甘。
“你看到她了，是么？”
他固执的镊住她的双眸，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喜影也有些心慌意乱。
毕竟，看到他们拥抱是真的。
她垂下眸，像是被他欺负了的样子。
瓮声瓮气：“嗯”
程飞扬句句戳心。
“所以你以为我对她余情未了，旧情复燃了是不是？”
“所以才躲着我，不理我，跟别人在一起故意气我？”
喜影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对不对，她还是要亲口说。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躲你是没错，但我没有故意气你。”
程飞扬气到胸腔起伏，咬着牙消化这些事情。
半晌，他才恢复情绪。
“你大可以直接问我，你不问，就给我判了死刑，喜影，这对我不公平！”
喜影知错。
委屈巴巴：“对不起……”
他，有点凶。
女孩儿头低的像豆芽，水汪汪的眼睛格外惹人怜惜。
他气焰全消，温声说道：“知道错了？”
“嗯，知道了。”
“下次还犯么？”
“不犯了。”
他笑起来。
“那先原谅你。”
放学铃声响起，校园开始喧闹，同学们从校门口如鱼贯出，江海和女友笑眯眯的朝他们走来。
看到喜影以后，无情打击：“啧，学神也有聪明一世，懵懂一时的时候啊？”
喜影不明所以。
江海嘲笑：“飞扬的爸爸是什么人物？岩城的警-局谁敢管他？”
程飞扬截住：“诶？徇私枉法要不得。”
江海举手投降：“是是是，我失了分寸，瞎说八道。”
喜影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啊？”
程飞扬抿唇忍笑。
江海不忍欺骗纯情少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吐了个彻底。
原来这是他们联合起来做的一场戏。
程飞扬根本没有打架，只是为了试探她。
试探……她的真心。
江海和魏珊一脸奸笑的走开。
喜影窘迫的想遁地。
末了，她又眼含幽怨。
“你！……”
程飞扬笑意浓重，饱含深情。
站立她面前，居高临下，八风不动，懒洋洋道：“谈恋爱么？一起？”
月色逐渐变得清明，灰蓝的夜空之下，校园早已恢复静谧。
程飞扬拉着喜影的手不肯放，一脸嚣张。
喜影羞赧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笑意漫出嘴角，逼问着：“答不答应？”
喜影心里开心到如高压锅喷鸣。
“嗯”
答应答应，她答应。
然后……他松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
喜影：“？？？”
她看到，程飞扬微微张开双臂，拉满了性张力！
清冽的风将他黑色的风衣吹的鼓起，少年嘴角噙着笑，准备迎接少女。
女孩儿狠狠咬唇，克制激动的情绪。
她让他等久了。
于是他略微不满：“你能不能跟风学一学？”
喜影诧异：“学什么？”
程飞扬笑的很坏。
“学着怎么钻到我怀里。”
少年调笑的话说的游刃有余，狠狠触动了她的心。
喜影忍不住笑肌拱起，羞涩的碎步上前，到他面前站定。
仰着清透的小脸儿看他。
女孩儿眼睛清澈见底，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忍不住喉咙滑动，将她拥在怀里面。
寒冷的冬天到了，他们的心却开始炙热。
程飞扬内心充盈，无比满足。
他抵在她颈窝，动情告白：“小影，我也喜欢你。”
这晚，他不想让她走了。
无奈央求了好久，她都不同意。
最终他只好妥协，以拥抱五分钟为前提放她回去。
校门口落锁前两分钟，喜影在他怀里脸色憋的涨红，弱弱的请求：“我真的要走了。”
程飞扬不动，深深叹气。
他现在有股拆了学校大门的冲动。
可怀里的小姑娘又说话了。
“真的要走了。”
他慵懒的嗓音“嗯”了句。
依旧没放手。
喜影无奈至极。
直呼其名：“程飞扬！”
程飞扬笑起来，不情不愿的松开她，得寸进尺道：“亲一口，就放你走。”
喜影脸颊的热意是退不下去了。
娇嗔的打了他一下。
“我走啦！”
她挣脱他纠缠的手指，五根，四根，三根，两根，一根……
呼！
自由了。
她转身就跑，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
程飞扬笑意漫漫，扬声叮嘱：“跑慢一点”
喜影却在这句话之后止住脚步，回眸。
少年身形锋利落拓，和着头顶昏黄的路灯泯在夜色里。
她看到，他在笑。
二十米的距离，她走走停停。
三步一回头，五步一顿足。
最终，手机里传来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她点开看，半羞半喜。
cfy：再不走，就把你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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