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87

第八十七章

        为了防止学生们发生意外，每个教授都带着几个学生，以便及时应对突发情况。麦格带领的是三人组，斯内普当然带了卡西娅和斯莱特林另外三个七年级学生。

        斯内普自己并没有亲自去施展守护神咒，毕竟他作为一个食死徒，从道理上讲，就不具备实施这种咒语的条件。

        卡西娅和众人一起站在屋顶上，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斯内普，他正看着天上乱飞的摄魂怪，脸上看不出是担忧还是冷漠，总之表情有些莫名。

        作为食死徒，施展不出守护神咒这件事，卡西娅是知道的。虽然她悄悄试过，自己的守护神还是一样的完整，一样的明亮，她想，也许这是因为她还没有真的杀死过谁。

        卡西娅抿住了嘴，垂下了眼睛不再看斯内普，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念着咒语，魔杖也按照正确的姿势挥舞着，只是心里没有去想任何值得开心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希望能成功。

        斯内普听见了她的动静，扭头看着她，只见卡西娅认真地念咒施咒，随之她的魔杖冒出了一团白雾。斯内普心里一揪，正想着要不要施咒打断她，就看见这团白雾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变大凝实，而是就保持着小小的一团，像一颗白色的雾蒙蒙的苹果般，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消散在了空气里。

        “卡西娅”斯内普吃惊极了，他无意识地唤了一声。

        卡西娅没理他，斯内普看着同样吃惊的女孩，她这次大声地喊出了“呼神护卫！”

        但是眼前并没有如大家所想那样，再次出现一只自由灵活的明亮的凤凰，从魔杖尖上冒出来的仍然是一团苹果大小的白雾，不明亮，也不成形，甚至比第一次的还要小一些。

        麦格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隔着几个人看着卡西娅身前的那团白雾慢慢散去，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握紧魔杖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西弗勒斯？”麦格首先问斯内普，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卡西娅，卡西娅还在不断尝试，声音忽大忽小，手势也在不断调整，但始终没能成功召唤出那只曾惊艳了众人的飞舞的守护神。

        “我召唤不出来。”尝试了数十次之后，她放下了魔杖，脸色晦暗不明，低垂着头没有和别人再交流，而是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麦格教授，我说过了，她还没有恢复好。”斯内普替她找到了一个合理又能摆得上台面的理由，这个理由很好地说服了围观的众人，其中就包括了几名傲罗。

        卡西娅孤独地站在那，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黏着斯内普，反而离他有一点距离。两个人之间足以站得下另外两个人，斯内普叹息一声，靠近了她，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没事，卡西娅，有我在。”

        她没做任何回应，只是抬起头来，早已满脸泪水，眼睛红得像兔子。她心里在想什么呢，有些愧疚，自己终究和斯内普不是一路人，又有些哀伤，面对爱人也要维持戒心和谎言。

        以哈利为首的邓布利多军，能力着实非凡，堪堪在午夜前把摄魂怪赶出了巴黎，赶回了阿兹卡班，但这只是一个暂时的太平。

        大家都在犹疑，不知下次什么时候又会作乱。摄魂怪早已被伏地魔收入囊下，而魔法部也找不到有效的消灭摄魂怪的办法，这种生物太过邪恶和难缠。

        霍格沃兹众人欢呼雀跃着，幻影移形回到了霍格莫德村，没人注意到有一名傲罗悄悄离开了队伍。

        坐镇于马尔福庄园的克劳奇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你说，卡西娅召唤不出守护神了？”克劳奇看着眼前这个被他们说服而反叛的傲罗，再三确认，“她可是斯莱特林里出名的学生，年纪轻轻天赋异禀，你确定你没认错？”

        “没有，她当时就在斯内普旁边，斯内普对她极为亲近。”傲罗为自己争辩着，谁不知道斯内普脾气古怪暴戾，能得他好脸的也就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而能让他主动牵手的女人，也就卡西娅一个。

        克劳奇十指交叉，胳膊支在桌子上，沉思着，片刻后，挥手让傲罗离开，“难道是真的向黑魔王效忠了？”

        斯内普的办公室里也进行着一场对话。

        卡西娅一路沉默着回了霍格沃兹，一句话都没说，斯内普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他既希望这都是她装出来的，又害怕她是真的变成了灵魂阴暗的黑巫师。

        她安静地站在那，呼吸平静，不发出一点额外的动静，就好像不存在于这个方寸之地一样。

        “卡西娅，抬头看看我。”斯内普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他双手扶着卡西娅的肩膀，语气带上了急躁和命令，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卡西娅听话的抬起了头，眼睛自觉和斯内普对视着，让他进入了自己的记忆里。只有这时，她的脸上才流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只是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摄神取念而痛苦，还是因为被斯内普怀疑而痛苦，抑或是因为自己终于开始骗他而痛苦。也许，皆而有之。

        斯内普自然没发现什么端倪，他看到了卡西娅在尝试守护神咒时的恐慌，也看到了她在发现这一事实之后的泰然。他不知道，在回来的路上，卡西娅就已经把一切都藏得严严实实。身边人来人往的，热热闹闹，正好适合她加工自己的记忆。

        卡西娅迟疑了一下，将头靠在了斯内普的胸口，喃喃道，“教授”她有无数的话想说，但又一句也说不出来，该怎么说呢，向一个疑似食死徒的人表露自己因为丧失了白巫师的身份而伤心？还是向一个疑似邓布利多卧底的人说，自己忠于黑魔王，因此不在乎能不能使用这种号称光明的伎俩？

        卡西娅叹口气，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她想起来那晚的密室，那面黑色的墙，那条黑色的蛇，还有那声‘塔米尔’。她现在只希望，斯内普切切实实站在邓布利多这边，这样，她就能够在尘埃落定之后，将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告诉他，自己从没有变。

        斯内普抱紧了卡西娅，他说不清自己是不是绝望。卡西娅现在这样，能保得她在伏地魔这边安全无虞，却可能会失去获得邓布利多庇佑的机会。但是她若一直光明灿烂地活着，恐怕不等双方大战就会被伏地魔杀死。

        一切选择都是机会，一切机会又都藏着杀机。他们的这一生，注定了要步步为营，不能为自己而活。

        该怨谁，又该恨谁呢？也许，只能怪自己，生不逢时，若能早生五十年，或者晚生五十年，多好，但是那时既没有莉莉也没有卡西娅。

        没有遇见过这两位女性的他，还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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