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80

“教授，这个黑魔标记有什么用？”卡西娅抚摸着手臂上的灰黑色的印记。也许是她天生便具有强大的愈合力，从马尔福庄园到蜘蛛尾巷这短短的距离，身体便已经恢复了正常，丝毫看不出来在半个小时前还经历了一场痛彻肺腑的受礼仪式。

        “接受黑魔王的召唤，以及，标记你的位置。”

        小精灵送上了一杯热可可，卡西娅没有兴趣，仍然在研究自己的手臂，“那我在想什么，在做什么，黑魔王能知道吗？”卡西娅能触摸到皮肤下血液的涌动，顺着鬼头流到蛇尾，“我是麻瓜出身，黑魔王居然不介意，教授，你不奇怪吗？”

        她还在思索这个问题，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而黑魔王却知道的。

        “是有些奇怪，但是黑魔王做事，一向只凭喜好。”斯内普给卡西娅披了一张毛毯，夜深风重，屋里有些凉。

        看来不止黑魔王知道，斯内普也知道。黑魔王唯一的喜好就是维护血统纯正，奴役麻瓜，卡西娅想。

        “教授，该休息了，明天是周末，还能偷一天懒。”卡西娅对着斯内普甜甜一笑，环着他的腰，隔着一层层的衣服感受着他的心跳，他的温度，如此真实又难以捉摸。

        斯内普不知道卡西娅在想什么，他很久没有去探知她的想法了，卡西娅的大脑封闭术和记忆修改术学得极好，他也看不破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而且他也不愿意再用这种手段去探查她的内心。

        卡西娅走在前面，她的右手牵着斯内普的左手，楼梯弥补了两个人的身高差，看上去好像一般高似的。二人缓缓走进了卧室，卡西娅罕见地没有再变出一张床或者一张床垫，而是一头栽倒在了床上，抱着斯内普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就在这陪着我，教授，”她喃喃地说，“我还是很疼，很疼。”话音刚落，卡西娅的眼皮就垂了下去，接着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斯内普垂眸看着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女孩，尽量不打扰到她，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然后躺在床的另一边，连外袍都忘了脱。他一挥手，屋里的灯就灭了，只有窗户外点点星光照了进来。

        他睁眼看着昏黑的房间，感受到离自己一臂远的距离处，有着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他合上眼，睡吧，对自己说。

        两个人是被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的，卡西娅被人从睡梦中生生弄醒十分生气。她猛地拉开门，趴在栏杆上往下看，虫尾巴在往餐桌上摆餐碟。

        “安静，虫尾巴！”

        虫尾巴听见这个熟悉的音色陌生的语调，被吓得把一盘子面包掉在了地上，“是，卡西娅小姐。”

        “脏面包扔掉，不许捡起来。”卡西娅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房间，又是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这一连串的动静把斯内普也吵醒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卡西娅重重的躺回床上，用力踢了一下被子，然后把自己从头到脚蒙了起来。

        “你今天脾气好大，卡西娅，”斯内普把她露在外面的发梢理顺，试探着和她说话。

        “嗯。”被子下传来了不耐烦的，嫌恶的声音，同时还翻了个身，把自己的头发从斯内普手里拽了回去，严严实实的都捂到被子里。

        斯内普虚抬着手，楞在那，片刻后反应过来，“那你再睡会儿，”他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还不忘再来个隔音咒，尽管虫尾巴已经被卡西娅骂回了房间去，但是屋外的街道上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熙熙攘攘。

        斯内普还没吃完一片面包，卡西娅就蹑手蹑脚也下了楼，期期艾艾地蹭到斯内普边上，抱着他的手臂蹭蹭脑袋。

        “教授，我刚刚醒来心情不好，”卡西娅声音小的斯内普几乎听不见。

        “不是故意要和你发脾气，”卡西娅继续嘤嘤嘤，好像她才是被发脾气的那个。

        斯内普叹口气，往一片面包上刷了巧克力酱，递到卡西娅嘴边，“赶紧吃饭，天都亮了，想不想去翻倒巷？”

        就着斯内普的手吃完了一片面包，卡西娅被上面的巧克力酱齁得慌，连灌了两杯橙汁才觉得嘴里清爽过来。又把睡毛的头发抓了一下，然后戴上了兜帽才站到了壁炉前。

        翻倒巷一如既往的阴暗幽深，两个人顶着一路各种目光闲逛着。卡西娅没什么想要的，斯内普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两个漫无目的的人很快就成了众人眼里的焦点。

        “还记得那条项链吗？就是这里卖出去的。”斯内普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卡西娅愣怔一瞬才想起来，“弄伤贝尔的那条？”

        卡西娅没想到居然能查到是哪里买来的，“那查到是谁买走的吗？”

        “一个老巫师，但是你知道，只要一瓶增龄剂或者复方汤剂，任何人都能变成这种样子，”斯内普抬起下巴指了指街边蹲着的一个年迈体弱无家可归的巫师，“之后就查不下去了。”

        “而且我们也没什么理由去查，卡西娅。”斯内普平静地说，好像这条项链要杀的不是邓布利多，而是一个陌生老人。

        卡西娅默然，以他们两个食死徒的身份，确实不必追查这件事，甚至如果有指示的话，他们还得帮忙推进这项任务的完成。

        卡西娅开始思考，如果她接到任务后，该怎么办才能既杀了邓布利多，又能救下他，就像她对布巴吉教授做的那样。但是事实上，除非她能及时和邓布利多通气，不然根本做不到，邓布利多是那样的强大，作为能够以一己之力打败格林德沃的最伟大的巫师，她的那些小把戏根本伤不到他分毫。

        甚至就连布巴吉，当时也是吃了被禁锢的亏，真抡起单打独斗，未必会输给卡西娅这个只会做冰刺的学生。

        谁能打败邓布利多呢？卡西娅想，学校里面的学生，就她认识的几个，没一个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学校里的老师，斯内普算是战力强悍的了，卡西娅估计不出来他面对邓布利多有几分胜算。

        但是联想到神秘事务司之战中，就连伏地魔也不能打败邓布利多，两人也就堪堪打成平手。卡西娅不认为斯内普能比伏地魔更强大，只能承认，斯内普也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伏地魔是指望他手下的人能弄死这个他自己都弄不死的伟大巫师？卡西娅嘲讽的想，她宁愿相信，伏地魔更想弄死他的属下。

        “博金博克要去看看吗？”斯内普打断了卡西娅的沉思，两个人已经站在了博金博克店门口了，卡西娅点点头先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挑选东西的马尔福。

        马尔福看见她之后，一晃神就被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手腕，他用力掰着那只枯瘦的骇人的死手，试图把自己解救出来，脸上布满了厌恶焦躁。

        斯内普越过卡西娅，走到马尔福跟前，魔杖轻轻一敲，那只手便松开了，马尔福揉着被拽出红印的手腕，不服气地看着他。马尔福的个头已经快要赶上斯内普了，只微微差了一点。

        斯内普不悦地敲了一下他的手腕，红印马上消失不见，“如果我是你，会好好学一下黑魔法防御术再来这闲逛。你的母亲，我相信也这样想，马尔福先生。”

        “是，斯内普教授。”

        卡西娅看着马尔福匆匆离开的背影，她从马尔福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恼恨。

        “怎么了？他不是一向很崇拜你吗？”

        “小男孩的叛逆期而已，很正常。”斯内普收起了魔杖，疑惑地看了看卡西娅，“你为什么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既不叛逆也不自傲自大？”

        “可能因为我，比较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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