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

斯内普是浑浑噩噩回了自己卧室的，他躺在床上一遍遍回想着邓布利多的话：

        “卡西娅醒来的那天是7月31号”。

        “卡西娅是塔米尔，也是梅林安排的救世主或者灭世者”。

        “莉莉的死，或许就是为了掩饰卡西娅的存在”。

        似是有无数的针尖、无数的刀刃往他的心上扎去，疼得他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也笑不出来，只能大睁着眼睛虚无地不知该看向哪里。但是无论看哪里，都隐隐看见莉莉和哈利的身影挡在卡西娅的面前，她们替她档去了一个又一个索命咒。

        “该死！”斯内普低咒一声，飞来一瓶生死水，冰凉的药水喝下去，他的神识马上被拉扯入无尽的寂静黑暗中，隔绝开他所有的意识和欲念，斯内普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在黑暗中沉浮了多久，斯内普终于能听见一丝模模糊糊的声音。

        “教授。”

        “斯内普教授。”

        声音渐渐清晰，好听的娇娇弱弱的女声突然大变样，变成了痛苦的低嚎。

        “教授，我好痛。”

        “救我，教授！”

        斯内普远远看见一个浅发少女被包裹在一团亮光里，她在地上匍匐着、挣扎着向他的方向爬来，但是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往后拽她似的，她的身体离他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模糊不可辨。

        突然，少女的身后出现了一堵墙，黑的发亮的墙面上幽幽浮出一张蛇脸，那蛇大张着嘴，露出森森獠牙和腥臭的血气。少女很快被蛇吸入到了嘴里，她拼命往外逃，却逐渐被黑暗吞没，直至完全消失在蛇嘴里。

        “卡西娅！”

        斯内普猛地坐起来，他在梦里看见卡西娅被一团火烧着，然后被那面蛇脸浮雕墙吞没，声音和画面真实的不像是一个梦。

        不像是一个梦，他意识到了什么。

        “塔米尔，来得无声无息，走得也无声无息。”邓布利多这样说。

        斯内普冒出一身冷汗。

        这时有人在敲办公室的门，笃笃笃笃敲得心烦，斯内普烦躁地打开暗门离开卧室，开开办公室的门，却看见马尔福站在门口。

        “斯内普教授，您今天上午有一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马尔福发现斯内普气场不对，比平时更加阴沉暴躁，硬着头皮加了一句，“已经八点半了，教授。”

        斯内普砰地关上门，不耐烦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让卡西娅去代课。”

        正在魔药室赶作业的卡西娅惊呆了，“你喝多了没睡醒？”她很怀疑马尔福听觉出了问题，让她这么个战五渣去教别人怎么正确打斗，怎么想都不是斯内普能干出来的事。

        马尔福默默表示她可以自己去和斯内普确认一下，卡西娅打了个哆嗦，赶紧收拾东西跑去了四楼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室。

        一年级的学生们等得其实很开心，斯内普爱怼人的风格不止限于魔药课，在他最爱的黑魔法上更是发挥到了极致，学生们都被折磨地苦不堪言。

        如果说门被推开时给学生带来的是紧张，那卡西娅带来的就是惊吓。“同学们好，斯内普教授今天有事临时换我代课，”她扯了一个笑容出来又马上收了回去，“今天我们随堂测验。”然后发下去一沓卷子，下面响起一片哀嚎声。

        卡西娅才不傻，她找马尔福要了以前的黑魔法随堂测验题，复制了三十份，足够应付这堂课了。

        卡·斯内普第二·西娅从此开始越级出名，无他，她当堂就把成绩批改了出来，一半是a，另一半是p或者d，震得堂下那群可怜的孩子连交头接耳的勇气都没了。卡西娅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斯内普在课上那么烦躁，碰见这么群学生，换她也烦躁，真是蠢啊。

        斯内普还不知道卡西娅已经深得他真传，他面无表情地参加完麻瓜研究课教授韦斯莱先生的欢迎仪式后，就泡在了图书馆里，试图找到关于塔米尔这个传说中的人群的信息。但是很遗憾，他翻阅了一天都毫无所获，就连撒丁岛的蛇脸浮雕墙都鲜有提及，只有模糊的几句话，说这面墙具有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

        卡西娅回到魔药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斯内普。她在欢迎韦斯莱先生的晚宴上没有看见斯内普，就猜他肯定在忙，但是斯内普似乎在睡觉？

        卡西娅蹑手蹑脚给他盖了条毛毯，斯莱特林环境阴寒，她习惯在常呆的地方备一条毯子来御寒，这个习惯还被斯内普狠狠嘲笑过，明明一个保暖咒就可以解决的问题，非要大费周章买一堆东西。

        她转身刚要进隔间，就听见斯内普问她，“卡西娅，十六年前你在哪里？”

        “十六年前？”卡西娅最终还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早就失去了人生前十五年的记忆，这事众人皆知。

        “十六年前，你为什么不出现，卡西娅。”斯内普的声音透着疲惫和遗憾，他盯着天花板，喃喃说着什么，卡西娅没听清，只听到一句，“本应该是你”。

        斯内普说完再没理她，兀自睁着眼睛发呆。房间里的气压低的可怕，卡西娅呆得浑身不舒服，打消了呆在隔间的念头，悄悄关上门离开了。

        由斯内普带来的低气压持续了很久，这期间他和卡西娅又回到了以前那种躲着不见面的状态，并且是他单方面躲着卡西娅，这种异常仍旧被赫敏发现了。

        卡西娅最近不怎么去魔药室，天天泡在图书馆或者休息室里，赫敏几乎每天都能找到她人，这和以前十天半个月都逮不到一次人相比，相当反常。

        “你和斯内普教授又吵架了？”赫敏开始兴致勃勃地八卦他们之间的事情。

        卡西娅已经就这个问题认真想了很多遍，她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之前都很正常。”

        这时候罗恩和他的新女友拉文德牵着手从她们两个的桌子前走了过去，卡西娅目瞪口呆地目送着两人走到了一排书架后面，然后拥吻到了一起。

        “你和罗恩分手了？”卡西娅扭头看赫敏，满腔疑问，她一直以为赫敏和罗恩是一对来着。

        赫敏狠狠朝书架那边瞪了一眼，“我们没有在一起过，卡西娅。”

        卡西娅能看见两人还抱在一起难分难舍，“他们都是初恋？初恋就天天都这么黏黏糊糊的？”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这种场景简直不可思议，两个人突然就好地跟连体婴似的，一切都发生的毫无征兆。

        “卡西娅，这才是正常的情侣日常，像你和你的教授那种，天天不见面，偶尔见面就做实验的，才是不正常。”赫敏给卡西娅科普了下情侣应该做的事情，把卡西娅听的嘴角直抽抽，他们两个还真的几乎都没做过，“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赫敏决定忘记罗恩那个混蛋，继续八卦斯卡两人。

        “牵手，也只有一次。”卡西娅极为认真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牵手？你们都认识三年了才发展到牵手？罗恩和他的罗~罗，认识不到半个月就那么热烈。”卡西娅的进度真是慢地可怕，赫敏想到了一个可能，她趴到桌上小声问，“卡西娅，你确定你的教授认为你们两个是情侣而不是父女吗？”

        这句话一出口，卡西娅马上就呛到了，她捂着嘴咳嗽了半天，也思考了半天，给出了一个悲观的回答，“我不太确定，但是他总揉我头发。”

        “我爸爸也总爱揉我头发，”赫敏同情地看了一眼卡西娅，“或许他只是想养一个女儿，”她觉得这个姑娘的美梦不但破碎了，而且碎成了一地渣渣。

        两个姑娘的座位离禁书区很近，离别的学生很远。但是没想到的是，禁书区里恰好有一个她们正在讨论的男主角——斯内普，他被迫全程听完了两个女孩的小声谈话，心情复杂地随便拿了几本书，从另一个方向远远绕路走了出去。

        女孩子们的友情太可怕，不但能和对方分享自己的感情，还能对感情进行分析，并且分析到一个极其可笑的方向上去。

        卡西娅自然不知道斯内普的心理活动，她居然认为赫敏说的很对，并且经过仔细思考，觉得斯内普能做她父亲也不错，供起来总比看不着要好不是，甚至她已经在考虑如何不露声色地和斯内普套话，看看他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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