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斯内普掩饰着内心的焦灼和咆哮，平静地和卡西娅说，“你继续练习，现在就开始。”
“练缴械咒，对着我。”
“卡西娅，没人学什么都能一次就会，我不能，你也不能。”斯内普的好脾气除了莉莉也就是卡西娅能有幸一见了。
但凡对面这货是个柔弱小书生，卡西娅就能一拳头打过去，还练！还练！我练了四天了，还逃了好几次课，要是能练会早会了。
只是再气鼓鼓也得听话，毕竟打不过人家。
卡西娅沮丧地举着魔杖对准斯内普，“除你武器！”斯内普岿然不动。
再念，还是毫无反应。
斯内普有些生气了，“卡西娅，看着我，专心念咒，不要三心二意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卡西娅默
你到底怎么知道我想揍你的？她想知道奇迹会不会发生，收拾好心情，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和斯内普死磕。
一身黑斗篷的男人沉默地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对面的女孩努力对自己挥舞着魔杖，并不断调整着咒语的节奏、音调、语气还有挥舞魔杖的手势。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金毛小狮子，明知打不败对面的猎物，却仍旧尝试着要撕下一块肉，或者留下一道爪痕。
可惜都是徒劳。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更久？卡西娅感到有些头痛，像是有把锯子在一下一下地在脑子里来回拉扯。于是她停止了尝试，魔杖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两只手抱着脑袋闭着眼往后退，直到背靠在墙上，又慢慢蹲在了地上，像是试图遏制住脑袋里不断蔓延的痛意。
“卡西娅，捡起你的魔杖！继续！”斯内普以为卡西娅想偷懒。
“教授，我很累，能不能”
“不能，卡西娅，站好，再来！”
“教授，求求你，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卡西娅，继续！斯莱特林没有懦夫，霍格沃兹也不要轻易认输的人。”斯内普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要让邓布利多认为，把你招进来是个错误吗？”
少年人最经不起刺激，少年老成也不行。卡西娅疼出一脸泪，朦朦胧胧中看见对面有一个人，她捡起魔杖站了起来，用力挥舞着，高声嘶吼到破音：
“除你武器！”
“除你武器！”
“除你武器！”
扑通！房间里响起了重物倒地的声音。卡西娅听见了声音，在闭上眼睛前还想，“是我成功了吗？”
可惜，斯内普还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只是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卡西娅！”
斯内普着急地走到墙边，把趴在地上的女孩扶起来，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却没能唤醒那双狡黠的眼睛，往日俏皮的小脸上现在了无生气，只剩满脸泪痕。
“该死！”
斯内普抱起卡西娅冲出魔药室，快步跑向校医院。
天色已经很晚了，庞布雷夫人已经要准备休息，看见他抱着卡西娅急匆匆地冲进来吓了一跳，“她怎么了？”
“练魔咒的时候突然晕倒了。”斯内普简单带过，没有明说，他小心地把卡西娅放在病床上，探了探她的鼻息，松了口气，幸好还有气息。
那边庞布雷夫人已经准备好了要做检查，把站在病床边的斯内普推开，拉上了帘子，隔绝开了男女之间的视线。
斯内普看不清庞布雷夫人都做了什么，病床边一个模糊的影子忙碌不停，只能听见她不停地抱怨，“斯内普，你对学生也太严格了，这孩子精神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练习魔咒练成这样的。”
“给我缓和剂和止痛剂。”
斯内普恰好知道庞布雷夫人药柜的布置习惯，很快就找到了东西，递给她。透过帘子的缝隙，他看见病床上的女孩已经盖上了被子，白金色的卷发乱糟糟地从床上垂下来，如同斯内普现在的心情一样。
看见她仍然闭着眼，只是小脸惨白地皱着眉，似乎在承受莫大的痛苦时，斯内普不可遏制地想起了莉莉死去时的情景。那样一个黑暗的晚上，他爱的人毫无生机的躺在他的怀里，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那种感觉，让人心痛地无法呼吸。
“我在这里看着她，休息几天应该能好，下次不要这么过激，斯内普。”庞布雷夫人很痛心，“她只是一个16岁的孩子，平时表现地已经够好了。”
斯内普敷衍地道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办公室。一路上，莉莉去世时的模样和卡西娅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在他眼前交替闪现，像一声声责难。
“斯内普，是你害死了莉莉。”
“斯内普，是你偷听了预言，是你将预言告诉了黑魔王。”
“斯内普，该死的人是你，为什么你没有死。”
“斯内普，我永远都瞧不起你，你是个懦夫、败类、人渣！”
斯内普颓坐在沙发里，捂着脸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莉莉，对不起。”
那样一个如花般灿烂美好的女孩子，因为他的原因，死在了本该幸福美满的年华里，与她的丈夫一起。
痛苦的回忆总是漫长而冰冷的，穿着黑袍的人缩进沙发里，与黑夜融为一体，把悲伤也融进了黑暗里，任由不可言说的情绪肆意生长。
多少个夜里，都是这样过来的，自己一个人，孤独，恐慌，后悔。
幸好，她还有一个孩子留在了世上，那个孩子，长着和她极为相似的眼睛，像绿色的小鹿，像正午阳光照耀下的草坪。
莉莉。
莉莉。
我爱你。
我爱你。
有些情绪只适合在无人处品尝，当天开始亮了，就要开始伪装。
斯内普脚步沉沉，走到私人储藏间，找出一瓶欢欣剂，一口气吞下。既然生活还要继续，那就让绝望沉溺谷底，让丑陋的灵魂以一个得以见人的面貌去迎接世人的目光。
这么多年，他伪装地多好，除了邓布利多，谁也不知道，谁也发现不了。
斯内普想着，无声地笑了。
莉莉，我还爱着你，我会永远爱着你，你的孩子，我会用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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