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移情别恋的第二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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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须慎里是说做就做的性格，她很快就敲定了交换照片的时间。
或许是排球部最近忙于准备合宿的事情，这周末并没有安排训练，牛岛若利不需要待在白鸟泽，于是守须慎里十分大胆地开拓了约会地图，把地址定在了自己家的书房。
牛岛若利收到短信，沉默了三秒，最终还是什么异议也没有提出，整理了自己的照片和报道，放入桌边的黑色双肩包内。
守须慎里发完消息，嘴角往上又挑了一下，好像对牛岛若利的沉默有种意料之中的笃定似的。
她难免生出几分拿捏住的得意，脚尖雀跃地在书房地板上打着拍子，然后撞到房间一角的高脚椅上。
守须慎里顺着动作，很自然地弯腰坐下，伸手在面前的书柜上随意一抽，便是她幼年某一时期的相册。
“让我看看……”
守须慎里摊开第一页，然后在下一秒，几乎是没有丝毫停顿地，把这本相册关掉塞回去了。
“怎么是这一本？！”守须慎里大惊失色
怎么刚好就拿了这本相册？这里面可全是她小时候光头哭鼻子流鼻涕缺门牙的样子啊！！还有那一张趴在地上露出个屁股蛋的照片，不要以为是小孩子就没有羞耻心啊？！
守须慎里木着脸凌乱，连头发丝都炸起来，一根一根地僵立在空中。
这种照片怎么可能给牛岛若利看！！！
守须慎里深呼吸，等了半天才平静下来，然后黑着脸把刚刚那本相册抽出来，塞进柜子里锁上了。
她眯起眼睛，左手手掌窝成一个碗，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点粗盐。
守须慎里的右手指尖轻捻着，手腕用力，将左手掌心的盐撒在了柜子四周。
“晦气，太晦气了！”她愤愤念叨着。
守须慎里撒完盐，拍了几下掌心，随后继续坐回原来的地方，又拿过一本相册筛选。
“嗯，这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吧？”
守须慎里这回平静多了，眼角满意地往上飞，却又在翻了几页过后慢吞吞地僵硬停住。
“嘶——”
拖着“一见钟情”对象合照的习惯大概是从那时就被培养出来了，守须慎里的视线逐渐放空，不太愿意去想到时要候怎么和牛岛若利介绍自己身边这一个又一个的合照对象。
于是，她把这些合照也拿出来锁上了。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守须慎里挑了很久，她和网络上做影视解说的博主似的，硬生生把一整排书柜的相册浓缩成一本的厚度。
“这样看和个人写真集一样啊！”
守须慎里把最终的相册举起来，放在手里掂了掂重量。
褐色封皮的相册并不花哨，和守须慎里本人的气质不太相符，有种低调的内敛。不过倒是和这间书房的氛围十分融洽，乍一眼看过去，像是进了有点年代感的陈旧书屋。
店老板“守须慎里”最喜欢窝在书房角落的皮质软椅上，坐得不规矩，两条长腿随意乱放，有时候能搭在椅背上，整个人倒立着，任由头发散在地板上，又夹在地板上摊开的书页里。
因为这样，她的书里面经常会夹着几根酒红发丝，守须慎里重新温书的时候也不讲究，随意翻到夹着头发的地方，不管前因后果如何，就这样继续接着看。
牛岛若利说他快到了的时候，守须慎里正保持着这个姿势看书，闻言立刻爬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双腿一缩，马上身体就正了过来，端坐在椅子上，倒像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
守须慎里装了三秒，很快就禁锢不住她躁动的灵魂。从四肢尖端开始，顺着血液和气息，蹦哒呐喊。
“牛岛前辈——！”
她没办法在书房老老实实地等着牛岛若利，干脆跑出门外，抢了门口保安的岗，站得笔直，视线牢牢锁住路口的方向。
“守须。”
牛岛若利喊了一声守须慎里的名字以作回应。
他在守须家的大门前站定，微微仰头看了一眼这幢和其他建筑格格不入的华丽风格。
牛岛若利默然，视线又移在守须慎里的身上。
“牛岛前辈，今天超帅的！”守须慎里蹦跶到他面前来，歪着脑袋露出流畅纤长的肩颈线条，“快进来吧，我准备了下午茶，晚上在我这里留宿也是可以的哦！”
“不用了，谢谢。”
牛岛若利礼貌拒绝掉守须慎里的提议，右手轻轻提了一下背后的双肩包背带。
“嗯哼？”守须慎里并不沮丧，目光放在牛岛若利的身上，眼里冒光地上下打量，“牛岛前辈，你今天真的好帅哦。”
牛岛若利抬起眼皮，没有接话：“先进去吧。”
守须慎里眨眨眼睛，乖乖地走在前面带路。
牛岛若利在守须慎里身后半米的地方，垂下眼皮，慢慢碰了一下自己外套的领子。
牛岛若利：“”
他的嘴角往上挑了挑。
守须慎里没看到。她把牛岛若利招呼进屋里，随意指了下书房的方向，和牛岛若利说：“可以随便参观的哦，我去给牛岛前辈倒些喝的，咖啡还是茶？”
“水就可以。”牛岛若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没有过多打量，直接提步进了书房，“打扰了。”
他把身上的背包放到木椅上。
书房空调开得很足，牛岛若利稍微把外套的拉链往下扯了些，露出里面的圆领t恤。
他走到书柜前，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似乎是有点意外守须慎里的藏书丰富。
居然还有《曾经因伤病落泪的我，为不想因伤病落泪的你所写的——排球身体素质训练教程》……
这不是他父亲写的书吗？
守须慎里也会看这个？
牛岛若利陷入沉思，左手食指搭上这本书的书边，毫不费力地抽了出来。
他低头随意翻开，很意外地看到里面有认真阅读过的痕迹。
“诶？是这本书啊。”守须慎里端了一些点心上来，“牛岛前辈看过这本吗？”
“抱歉。”牛岛若利把书合在手上，“看过一点。”
守须慎里放好点心，站在牛岛若利的旁边，又指了指书柜上的几本书，说：“这几本都是朋友推荐的运动类书籍，和排球相关的是这几本。”
牛岛若利的表情看起来很意外。
守须慎里斜了一眼，很轻松地笑了下，说：“我也只是随意找来看几眼而已。”
牛岛若利想了想刚刚翻开的书上的笔记，默了一下，突然说了句：“刚刚那本书可以借我看一阵吗？”
“咦，好哦！”
守须慎里没有犹豫，又从书柜里抽出几本和排球有关的书籍，推到牛岛若利面前。
“这些要吗？要吗？都可以借哦？”
“……守须，这些是排球入门。”
“啊呀。”
守须慎里哼了几声，马上强词夺理：“入门书也可以看的呀！”
“这叫保持初心！知道吗？”
她马上拉着牛岛若利坐下，不待牛岛若利回答，从身边的书柜里抽出昨天精心挑选的照片。
牛岛若利嘴角向上牵了一下，把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从背包里取出自己带来的东西。
初中的采访报没有高中时期的数量多，牛岛若利的父母也不是特别喜欢拍照的类型，所以报纸和相册加在一起也才和守须慎里的相册厚度一致。
牛岛若利没有丝毫扭捏地将这些东西递了过去。
守须慎里双手捧着接下了。
“哦，是中学时期的牛岛前辈！”
守须慎里坐在自己的软椅里，相册和报纸被放在她的大腿上面。
牛岛若利看了一眼，没有急着翻开守须慎里递过来的相册，拉着身下的木椅，往守须慎里的旁边挪了一点。
“这张是国一作为正式队员上场的第一场比赛。”
“哦，对手是？”
“千鸟山。”
“是不认识的学校呢？”
“当然，这是宫城的学校吧。”
牛岛若利很认真地和守须慎里介绍，低沉的声音就在守须慎里的耳边响起。空气微震，窗外隐隐约约地会传来几声空调外机的轰隆杂音。
守须慎里全神贯注，很快翻完了牛岛若利带来的东西，关上最后一页的时候有些意犹未尽。
牛岛若利接过自己的相册和采访，上面触感温温的，似乎是沾染了守须慎里大腿上的温度。
他指腹莫名在上面点了几下，突然感觉空调温度又高了些，于是外套拉链被他全拉了下来。
牛岛若利终于摊开了自己手里的褐色相册，偏过头准备倾听守须慎里的讲解。
守须慎里正盯着他胸膛的位置痴笑，在发觉牛岛若利转头后，猛地抬起脑袋，赞叹：“牛岛前辈最近训练辛苦了吧！”
“胸肌好像比之前更健壮了呢！”
牛岛若利沉默：“……”
他咳了两声，视线移开，重新放到手里面的相册上——“幼版守须缩在身材健硕的男人怀里比耶”。
牛岛若利慢慢抬起脸，表情复杂地看着守须慎里，等待一个解释。
守须慎里眉开眼笑：“这是我表哥小时候的网球教练。”
牛岛若利收起表情，又翻开一页。
守须慎里：“不过真怀念啊，我已经好久没摸到这么健硕的肌肉了哦……”
牛岛若利抬眼凝视：“守须，我不会让你摸的。”
守须慎里瘪嘴：“我就摸一下？”
牛岛若利：“抱歉，我拒绝。”
他铁石心肠，马上又垂着脑袋看向下一张照片。
守须慎里探过去和他一起看，身体向前倾着，却没有碰到牛岛若利的肢体。
牛岛若利因守须慎里靠近而紧绷的背部放松下来，左耳听着守须慎里轻快活泼的声音，好像透过耳膜渗入到心脏一样，轻轻跳了跳。
牛岛若利微不可见地抬了会儿下巴，眼睛看向身边人的侧脸。
他独自出神了一会儿，而后慢慢收起视线，重新看向相册里的幼版守须慎里。
守须慎里没有停下对照片里的自己的解说，语气丰富地讲解着当时发生的各种事情。
她好像并不禁锢在某个特定的社团里面，牛岛若利从照片里能看见守须慎里自由洒脱的灵魂。
手里的相册终于被翻到最后一页，那天在校门口互换玫瑰的照片不知何时被这个家伙打印了出来。
牛岛若利停了一下，饶是他也必须承认，当时的场景暧昧又浪漫，是最与守须慎里相符的画面。
守须慎里合该是个浪漫的人。
不过，照片里，牛岛若利也有了一份同样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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