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移情别恋的第二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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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岛若利停下了手边的器械，气息有些微喘地拿过手机，低头沉默着。
带着体温的呼吸一路烧着他的鼻腔和喉咙，最后停在手机屏幕上空的指关节处。他沉着脸，隐约感觉到一些热气和微不可见的推力，促使着他直接点开了守须慎里的聊天框。
——的确，没有收到丝毫消息。
牛岛若利退出去，察看了一眼自己手机的信号情况。
信号满格，没有异常。
他又点了回来，指腹虚虚停在备注“守须”两字的上方，然后拧起眉心，身体顿了顿。
——守须慎里就是没有给他发来消息。
他稍微有些疑惑，同时心里又冒出了那种熟悉的不自在。那种和昨天一样的，突然没被消息骚扰的不适感，化作一团说不清的东西，闷闷地堵在胸口的位置。
“应该是在忙的吧？”
牛岛若利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昨天晚上的话。他闭上嘴巴又静静等了一会儿，似乎是想根据昨天晚上的经验，期盼收到守须慎里打来的电话铃声。
他这一次的手机音量没有调高，等会儿一定不会出现和昨天一样的，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的情况。
牛岛若利抿着嘴角等待，神情有种说不上来的凝重。
然而，屏幕上的数字时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十分钟。除了又冒出来的几条网页推送，牛岛若利的手机依然安静无比。
——守须慎里这回连电话也没有打过来。
牛岛若利摸不着头脑，心情在等待的时间里慢慢变得有些焦躁。他简单的思维并不能理解当下发生的情况，守须慎里单方面的闷气看上去完全没有被这边的木头接收下来。
牛岛若利呼了口气，绷着脸干巴巴地想：“或许是真的有事在忙。”
他动了动手指，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做的，收回了手机。
“还在训练吗？”
牛岛若利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云雀田教练换了一身常服站在训练室门口。
“啊，虽说你们有这个训练意识是好事，但是还是不要太过头了哦？”
牛岛若利点了点脑袋，应了一声：“好的。”
他简洁直接的语气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云雀田教练停了一下，突然就想起晚餐那会儿从其他家伙嘴里听到的八卦，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牛岛若利，揶揄着说：“和女孩子聊天的话，要主动一点啊。”
之前和牛岛若利一起在更衣室的家伙，出来以后和大家聊天，随后话题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好像有女孩子在追牛岛，但牛岛反应超冷淡的”这样的情况。
这份八卦倒是惊人的准确，只是牛岛若利还不知道这件事，毕竟八卦当事人永远都是最晚知道的那位。
牛岛若利现在面对着教练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疑惑地眨了下眼睛，木着脸回答。
牛岛若利：“啊？好的。”
云雀田教练闻言满意地点了点下巴，他站在门口还没有离开，似乎是十分关心队伍里青少年的感情生活。
“对女生可不能太冷淡了。”他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缓慢道：“要主动找女生聊天才是。”
云雀田教练说：“你一个大男人，和女生说话的时候，不要端着架子。”
牛岛若利默然片刻，垂下眼皮，吭了声：“我明白了。”
……
守须慎里趴在床上滚了个圈，脚尖蹭着被子边角的地方，脚趾头灵活地动来动去。
她心情还算好，因为牛岛若利这个人被她暂时性地抛在脑后了。
现在是和清水洁子的沟通时间！
她心中的小人在四周撒了些花花，怀里抱着清水洁子的玩偶小人，哼哧哼哧地在手机上打字。
守须慎里：明天我们去逛街吧！洁子！
她嘴里哼着小调，高涨的情绪从喉间溢出来，兴致高昂地重新找上了“旧情人”。
清水洁子刚洗漱完出来，坐在房间的椅子上，一边按着手机，一边对着书桌上的守须慎里布偶娃娃微笑。
清水洁子：好啊，去哪里逛街呢？
守须慎里还没有想好，脸往玩偶上蹭了蹭，眨着眼回复。
守须慎里：不知道欸——
她实际上只想出去玩而已，又考虑到有些天没有看见清水洁子了，这才大大方方地提出邀请。
紫原敦在今天下午就回了他的秋田县，本来还想在守须这里过个周末，结果马上被同队的朋友摁住，连晚餐也没有吃，就把人绑回了阳泉。
正好，她才不想和紫原敦过周末呢！
周末的时间就该交付给香香软软的美人学姐！！！
美人学姐推了一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嘴角勾着回复：听说城西那边新开了家可丽饼店，有兴趣吗？
守须慎里想也没想地打字：可丽饼店的话，白鸟泽附近有家超好吃的！香草味的超级甜！
清水洁子愣了两秒：……白鸟泽附近的吗？
守须慎里也顿住了，慢吞吞反应过来自己打出了什么东西，令人恼火的木头王牌又慢慢从她的脑海角落蹿出来。
她晃了一下脑袋，犹豫着退出和清水洁子的聊天框，再次打开牛岛若利的。
守须慎里又看了一眼。
啊……上面那个简洁平直的回复内容真的让人好生气呢……
守须慎里再次呵了一声，对着这个聊天框做了一个幼稚的鬼脸，恶狠狠地准备退出。
就在这时，手机又十分巧合地震动起来。
守须慎里一个激灵，手指比大脑反应更快。
她摁下了接听。
手机音响里传过来那边沉默的呼吸声，听着磁性带感极了。
守须慎里没有吭声，轻微地耸了两下鼻子，然后慢慢看向手机的通话对象显示。
咦？居然是牛岛若利？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她还以为牛岛若利是个不会主动联系人的类型呢。
守须慎里瞬间从床上爬起来坐直，挺着胸膛伸长脖颈，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样。
她哼了两声清清嗓子，假模假样地明知故问：“喂？哪位？”
牛岛若利抬起眼皮，看了眼旁边一脸关切的云雀田教练，默了默，回：“守须，是我。”
守须慎里斜了一眼，下巴又往上抬了抬，阴阳怪气地哼声：“哦，原来是牛岛前辈啊。”
牛岛若利又陷入了沉默，主动聊天这项能力已经在他的未解锁里躺了十八年了，实在不是他能掌握的东西。
他嘴巴张了又张，在云雀田教练鼓励的眼神里，最终吐出几个词：“你今天很忙吗？”
守须慎里扯着嘴角继续：“我当然不忙啊，牛岛前辈需要训练，你才忙吧，忙到连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呢。”
牛岛若利停住，默默接过云雀田递给他的纸板。
云雀田教练：这个女生好像生气了。
牛岛若利疑惑地歪了下脑袋，直接在电话里询问：“守须，你在生气吗？”
守须慎里哽了一下：“我不生气。”
牛岛若利：“是吗？”
守须慎里这回不说话了，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奋力做着深呼吸平复心情。
牛岛若利低头又接过一张云雀田教练的纸板，眼神闪了闪，对着上面的两个大字念：“抱歉。”
守须慎里这边依然沉默着，但是这两个字就像针一样，扎了一下她的腮帮子，就和漏气了似的，慢吞吞地瘪了下去。
牛岛若利道歉了诶……
那是不是可以稍微原谅一下他？
守须慎里舌尖抵住上颚，眼神游离，仔细想了想。
牛岛若利停了一会儿，干脆木着脸交代自己的行程：“我现在在东京这边集训。”
他沉着嗓音，慢吞吞念：“训练为期一周，是国青队召集的集体训练，下周五下午就会回来。手机在训练时期会放在储物柜里，可能没办法及时看到消息，但是所有的消息我都会认真看。”
他难得说了一长串话，云雀田教练在旁边给他比大拇指。
牛岛若利换了口气，不待手机对面的守须慎里应声，又开口道：“我今天一直没有收到你的消息，有些担心你的情况。”
他想着守须慎里这么活泼爱动的，不知道会在哪里做着什么。
“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守须慎里手指搅弄着床上的被子，看了眼怀里的玩偶，声音已经弱了下来，说：“我约了洁子明天去逛街……”
她埋着头，继床上的羽绒枕后，被角又被她扯得乱七八糟。
清水洁子的消息她还没有回，但是守须慎里决定再等一等。
牛岛若利第一次主动打过来的电话，是不是应该按个录音，收藏纪念？
她说做就做了，手机开着扬声，直接拿过了房间书桌上的录影机，镜头对着她的方向，映照出已经红了半边脸的自己。
“哦，那好的，玩得开心。”牛岛若利简单地说了句祝福，还没有意识到守须慎里嘴里的“洁子”曾经的身份。
守须慎里点了下脑袋，反应钝钝的，没有接话。
她就在手机这边听着牛岛若利讲话的声音，沉沉的，磁磁的，麻麻的，带感极了。
“对了，”牛岛若利突然开口，“你送我的花，我拜托天童打理了。”
“如果回去的时候花败掉了，可以麻烦你再送我一次吗，守须？”
守须慎里：“……啊。”
她想，送一百次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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