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裴双安静如鸡,生怕自己引起注意。
站在长桌前方的是顾云舒,他黑眼圈已经重到随时能送进医院的地步。等到裴双进来以后,他打开ppt,开始阐述渡鸦这个组织以及如何发现“晋级”的。
裴双要做的事不多,主要是配合他完成阐述。
“晋级整件事的源头是渡鸦的一份暗杀名单,由黑美人提供。”
为了保护裴双,顾云舒选择用代号。在会议室里,属于裴双的位置只有一副蓝色的全息图,裴双的脸也被完全挡了起来。
顾云舒继续说:“暗杀名单上有拉塞尔公会成员的名字和我的表弟,高江时、a和秦卓,且活着的人打绿勾,死了的人打红叉。”ppt上显现这三个人的名字,和裴双当初看到的差不多。顾云舒部分再现了那份名单。
“其中高江时是我们安全部的卧底,他是黑美人的哥哥。黑美人因为想调查清楚其死因,在看到保护秦卓的命令后,便选择接受。然而很可惜,渡鸦出现,给秦卓注射了毒剂。”他放出一张秦卓躺在icu的照片。
“至此,无方能搜集查证到的,有关渡鸦杀人的案例一共21例。其中表面上的觉醒者一共是15例。我想分析他们杀人遵循的规律,然而却走投无路。这时黑美人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她问我,渡鸦为什么要杀害一个普通人?”
说到这里,裴双心里美滋滋的。顾云舒三两句话动不动就夸她一下,都快把她说飘了。
她的视线移到大佬们身上,大佬们面前都有自己的名牌。由于是全息影像,大佬们的表情她看不到。只能感觉到目前会议室里的气氛比较平静,然而平静中似乎又带着点压抑。
坐在顾云舒对面的大佬应该就是安全部部长级别的人物,他听到现在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黑美人看来,渡鸦杀害的秦卓是一个普通人。然而实际上秦卓是一位觉醒者——预言师。”顾云舒在说这话时目光轻轻掠过裴双的位置,他推了下眼镜,继续道:“为了保护秦卓,他是觉醒者的秘密只有最亲近的家人才知道。以前他可以给普通人预言,然而不能给觉醒者预言。然而在生命垂危的时候,他却给我预言了。”
裴双听到这话心里可谓泛起惊涛骇浪,秦卓是觉醒者?他是一个预言师?顾云舒话里的意思,他也是觉醒者?她怎么不知道?她揉了揉耳朵,聚精会神地盯着顾云舒。
一个大佬笑了,“云舒啊,他给你预言的什么?”立即有人附和,想让顾云舒说出来。
裴双看到他们这幅笑嘻嘻的样子很不满,这是说这话的时候吗!
顾云舒也拒绝了:“涉及我的隐私,不方便说。”他打开了一张表格,上面列举了秦卓从小到大,不同年龄预言的次数以及预言的那件事的重要性。
7岁以前,他只预言过一次,他的朋友会因为碰见一只蜘蛛而哭泣。这个预言不轻不重,甚至都没有让人产生去改变这件事的冲动。
7-12岁,他预言过12次。八次不痛不痒,也只是生活中的小事。然而剩下三次预言到人物死亡的结局。
12-15岁,预言次数约在20次,预言人物从亲近到陌生都有。预言事件都很重要,堪称被预言人物生活中的转折点。其中9次预言到陌生人的死亡结局。在这之前,他只能给亲近的人预言。
16岁这年,他没有给任何人预言。
17岁,在生命垂危之际,他第一次给觉醒者预言。
“秦卓的能力在17岁以后是增强了的,而且在住院期间,他一直说自己看到了一张网。结合黑美人之前提的,她以为秦卓是普通人,那无方搜集到的渡鸦杀人案中,有五个也是普通人——当然,是大众以为他们是普通人。于是我一一上门拜访。”顾云舒又给出一张表格,上面写着六个人和他们的超凡能力。
“调查过后,发现他们都是觉醒者,只不过自己隐瞒或者不知道而已。而且部分人在死亡之前,也说自己看到一张网。综上,渡鸦杀的人全部是觉醒者。”
顾云舒切换表格,在场的大佬面前也都收到了这份长达一百多页的分析表格。他们打开,皱着眉看下去。
裴双也收到了,她一打开,就被庞大的数据和分析报告看花了眼。一共21人,每一个人的生平都被列举出来,几岁发现觉醒,不同年龄段之间超凡能力的差异。顾云舒用大数据分析,把重点标红,然而因为是全新的领域,似乎每一个不同都是重点。
裴双匆匆浏览,邵淳、裴云兰、秦卓……
这得费多少功夫才能做出来!
怪不得顾云舒黑眼圈那么重。
大佬们在表决会之前或多或少都知道这些事,所以他们大概扫了一眼,就把这份表格关闭。饶是如此,这个环节也进行了大半个小时。他们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变得凝重。
安全部部长用指关节扣了扣桌子,示意顾云舒继续说。
“结论大家应该也能看到,21位被害人在死亡之前都变得十分厉害,可以说产生了质的变化。渡鸦不知从那儿得到的消息,把这些人全部杀了。为了验证,我让黑美人配合我,做了一场心里催眠,让她把之前接触到的渡鸦成员温朗说过的话都回忆一遍。”顾云舒把温朗的照片放在画面上。
“接下来请黑美人发言。”他说。
安全部部长看向裴双的位置,眼神锐利,“黑美人,你来吧。”
随着他这一句话,众多大佬纷纷将视线移到了她的位置。虽然他们看不到她的脸,但是裴双能看得到他们,能感受到的他们气势上的压迫。
她深吸一口气,说:“我和温朗接触的比较少,他的大部分话我都记着。唯独在医院那一次,他以为没有外人在场,所以说出了那个秘密。但是因为他是觉醒者的缘故,我没有听清。在心理师的催眠下,我来到我的浅层意识,知道了那句完整的话——最近晋级的人越来越多了。”
话说到这,她停顿一秒,去观察那些上位者的神态。大部分人都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然而也有一部分人,仍然没能抑制住自己的惊讶。安全部部长抵着额头,没有发言。
“最近晋级的人越来越多了,烦死了,我伤口还没好,就被叫来干这种事。”裴双继续阐述,“晋级——他说的是晋级。”
她只需要说自己经历的,剩下来的证明还是顾云舒来说。顾云舒接过话:“我们有理由相信,渡鸦掌握了晋级方面的规则。他们懂得如何区分不同级别,而且似乎在杀死一定级别的觉醒者。为此,我们安全部也丧失了不少优秀人才。”
“渡鸦的活动范围非常广,从不同行业的普通公民,到穷凶极恶的拉塞尔公会,再到我们安全部。所以我觉得觉醒者晋级方面的事具有普适性,所以他们才能准确无误地找到这些人。”顾云舒下了结论。
长桌两旁的大佬纷纷讨论起来,一人提出异议:“你的数据样本太少,具有偶然性。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渡鸦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顾云舒:“渡鸦杀人的目的我不知道,今天会议的主题是觉醒者的等级问题和晋级。”
那人被噎了一下,没再说话。
另一个人大佬也站出来,看名牌,他是超凡司的司长,“顾云舒,你的结论似乎有些果断。21个人的样本,数据的确太少了。或许是黑美人说的晋级诱导了你往这方面想。”他点名黑美人:“心里催眠不是万能的,你在接受催眠之前,听到顾云舒的分析后,心里有几分认同?”
裴双顿时紧张起来,那天的心情谁记得啊!
“我……我那天很惊讶。”她支支吾吾地说,“我觉得他分析的挺有道理。”
超凡司司长点点头:“人在一定程度上,会倾向认同的理念。你说你那天没有完全听清温朗说的话,在接受催眠之后,在你已经认同顾云舒分析的基础上,有没有可能,你是故意往那方面想?”
裴双急了:“给我催眠的是安全部的心理师,我不知道。”
司长摆了摆手,示意她冷静:“我说的故意,不是你故意要骗我们。而是你认同了顾云舒的分析,会不自觉地偏向那个方面。你会把和他结论相同的字眼放进你没有听清的那句话里。”
裴双傻眼了,这么一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了。等等,当时倪好在引导她想时,是不是说了“适当猜测几个字?”裴双冷汗流了下来,不会真是是她搞的乌龙吧?
她着急得很,跟顾云舒求助。但是顾云舒看不到她。
裴双准备甩锅了:“催眠方面的事我不清楚,反正醒来是心理师告诉我的那几个字。”
司长接通了倪好那边,“你是如何给黑美人做催眠的?”
倪好听到这个问题有点莫名:“让她回到潜意识,去发现自己忽略的细节,去听她忘记的话。”
“那她有没有可能,接受了顾云舒的分析暗示后,主动把没有听清的那句话往顾云舒的分析上靠。”
倪好给了肯定回答:“心理暗示非常重要,能左右一个人的行为。”
司长挂掉电话,语气不明:“黑美人,听到了吗?”
裴双沉默了,她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随着她的沉默,越来越多反对的声音出现。
裴双不太明白,这群人为什么急着反驳这件事?完全可以把温朗抓到拷问一番啊。到时候答案是什么,不自然就揭晓了?
顾云舒倒是丝毫不慌,他推了推眼镜:“黑美人只是在我的授意下去催眠自己,她没有想那么多。司长,您可以直接问我。分析的报告才是重中之重,请问司长,您看完这份报告后真的觉得它只是一堆偶然的数字吗?”
这句话可谓毫不留情,司长的表情阴晴不定。他打开表格,上上下下粗鲁地滑动,反驳道:“你拿一堆死人做分析,有意义吗?安全部的人才这么多,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到那张所谓的网,没有达到渡鸦的标准吗!你是想说,安全部这么多的精英,没有一个比得上渡鸦吗!”
部长敲了敲桌面,那失态的司长推了推眼镜,重新做回位子上。
顾云舒至始自终,都没有被带偏方向,“那些话是您说的,我的分析报告里并没有。在座的觉得21这个数字怎么样?袁组长?”他把矛头纸箱第一个说话的人。
那袁组长眯了眯眼:“21吗,比较小。”
顾云舒:“21条生命比较少是吗?”
袁组长表情变得十分难看:“我是说21,这个数字小。没有说人命。”
顾云舒:“可是今天,在这里。21就是21条人命。渡鸦的暗杀能力很强,这点从他们可以杀掉安全部厉害的精英就可以看出来。那么,暗杀能力很强的渡鸦,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杀掉那些生活在各行各业,互相没有联系的普通公民?如果说偶然,你们不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可笑吗?”顾云舒的态度很强硬,今天的表决会,他也必须强硬起来。
裴双不由得为他的仕途担忧,他今天这么犀利,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21个人的共同性我已经在表格里一一呈现,如果说一个特征是偶然,那么两个、三个,四个呢?况且你怎么就知道黑美人是在诱导之下自行脑补出那句话?而不是真的?如果晋级这件事是真的,我们没有去关注,谁又该为今天负责?是在座的各位吗?”
顾云舒其实是很生气的,到现在了,他们还冥顽不灵。明明只是内部表决,却又因为害怕被问责而拒绝承认这件事。
他目光落在了安全部部长那,他是知道他的态度的。他也在犹豫,如果晋级这个消息传出去,偌大的安全部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疯狂打脸,他的面子往哪搁。
全世界都没有人发现这件事,那么安全部也就没有必要去惹一身骚。或者说,在他的任期内,没必要去惹。
“如果晋级的事是真的,那么我们将是第一个宣布的国家。我么可以利用这段空隙,重新划分定义觉醒者,让觉醒者更好地服务联邦。”顾云舒不得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何况我们的试错风险也很低,几乎相当于没有。”顾云舒加把力,视线挨个落到官员上。
阐述时间结束,已经进入了表决的环节。长桌两旁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不乏有官员盯着安全部部长。
一位女性率先通过:“反正就是抓几个人问一下,何必那么担忧?”随着她的通过,陆陆续续有人同意。
原先反对的两人迟迟没有投票,他们都在等着部长的态度。
一般而言,部长都是最后一个表决的。他要看手底下人是怎么想的,这也造成部分官员在投票时畏头畏尾。
但是今天,部长按下了“通过”。
就像水坝拉开了闸,原本停滞不前的表决犹如滚滚洪水,剩下的所有人都按下“通过”这个按钮。
表决会通过,针对渡鸦的清剿就要开始了。
裴双松了口气,顾云舒也微不可察地笑了。
会议结束以后,大佬们纷纷离席,裴双也挂掉电话。但是没一会儿,另一则电话打了进来。
是顾云舒,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捧着咖啡还在加班。
“最近在拉塞尔公会怎么样?”他问。
没有陌生人在场,裴双放松了很多。她回到厨房,给自己下碗泡面,一边撕调料,一边应道:“挺好的,a带我参加他们核心成员一月一度的会议了。我想问你件事,裴合之前没有告诉过你们这个会议的事吗?他们每个月都举行一次,我们可以趁机把他们一网打尽啊。”
“少吃垃圾食品。”顾云舒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他当然说过,只是他觉得如果不能彻底斩草除根,那就不能打草惊蛇,免得死灰复燃。”
裴双不太服:“那也总比放任他们为非作歹好吧。”
“拉塞尔公会的事先放一下,等到把渡鸦解决了我们再从长计议。既然表决会已经通过,那就要开始制定方案。裴双,你这段时间有和温朗联系过吗?”
裴双摇头:“早没有了,他也没有来找我。”
“尽量和他保持联系。初步的设想是到时候你把他约出来,我们先抓这一个,等他坦白其余同伙,我们再去抓捕其他人。这件事很重要。”
裴双倒热水的动作停下了,不知怎的,心里生出一股怨气。她板着脸:“我不要。”
顾云舒很是头痛:“你又怎么了?”
裴双很不开心:“就是不要。”
顾云舒:“你是又想我在纠错本添上几项吗?”
裴双才不怕他:“你就是写满了我都不要。”
“为什么?”顾云舒败下阵来。
“你老变卦,渡鸦的事跟我无关,你们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当初你给我的任务就是拉塞尔公会的,成为核心成员和调查哥哥死因。你不能见风使舵!想把我往哪塞就往那儿塞。”
“见风使舵是这么用的吗?”顾云舒的黑眼圈都肿起来,他十分疲惫,不想和裴双争执,“这事关安全部,安全部的每个成员都要行动。”
裴双不满地哼了声,骂他:“你没信用,我以后都不会再相信你。”
视频里的裴双说出这话,顾云舒愣了一下。坦白来讲,被人直白地说没信用的确是件很难受的事,但是顾云舒也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拿冠冕堂皇的话驱使裴双,他也就没有反驳。
虽然裴双这样说,但是顾云舒笃定,该要裴双出场时,她会出手的。
她一直就这样,在大事面前从不退缩。
他疲倦地闭上眼,想短暂地休息几秒。
裴双把一碗面都吃完了也没见顾云舒说话,一抬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顾云舒!”她猛地大喊。
顾云舒毫无反应。
“顾云舒顾云舒顾云舒顾云舒!”这家伙不会在装睡来逃避她吧?应该不是。
眼见顾云舒睡得死沉死沉的,裴双也有一点同情他,就把视频挂掉,让他睡个好觉。
她还要再打给温朗,但是无人接听。
第二天一早,她先去了宝贝的病房,宝贝在玩游戏,聚精会神的。
“这款《真实人生》还挺真实的,”宝贝介绍道:“你甚至可以把已故亲人的性格输入,游戏就会为你重新复原这个人物形象,让你在游戏里和他重逢。听说以后还会出全真游戏模拟版本,人的意识能进入游戏里,和其他玩家一起生活。”
裴双对游戏没有任何兴趣,看她这么专注,打算去训练。
训练场人不多,不过阿远已经到了,他还买了一份早餐给裴双。他对她的称呼也从“姜姐姐”变成了“尤未”。裴双笑呵呵地接过早饭,吃饱喝足之后就继续力量训练。
训练很枯燥、很累。有的人越训练越累,而有的人却相反,越练越精神。裴双必须得度过越练越累的槛。
明明快冬天,她却挥汗如雨,每个区域都能看见她的身影。
阿远并不让她过度训练,基本上半小时一休息。她直接坐在地上,对着后背敲敲打打。高强度的训练带动了她全身的肌肉,运动后产生的乳酸也让她酸爽无比。
阿远递给她毛巾,半蹲下来,直接上手替她按摩。
裴双吃了一惊,本能想推开他。阿远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便可怜兮兮地眨了眨,仿佛她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坏事。裴双有点尴尬,她从来没有同别人这么亲近过。
明明是在按摩,她肌肉却绷得很紧。
“你就把我当做你的教练好了。”阿远小声说,“我经常帮那些训练的人按摩。”
裴双的脸,可疑地红了。
既然不能拒绝,那就享受好了。她慢慢放松肌肉,果然感觉到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效果真的不错。
配合着他给出的方案,裴双一连训练了好几天。
阿远很贴心,很尊重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他仿佛真的就是一个吃苦耐劳的教练,每天都督促着裴双。
就连她偶尔有次想偷懒,她居然从他眼里看出了恨铁不成钢。裴双那天还是灰溜溜地训练了。
几天的时间并不能让她产生质的进步,但是日常的训练就犹如润物细无声的雨滴,一点一点让她变得强壮。她感觉得出,现在的自己绝对能打败当初那个弱鸡裴双。
1017这天,裴双接到了a的电话。那会儿她跑步不小心摔了一跤,右手掌撑着地面一块皮都被擦掉了,阿远拿着医药箱在给她包扎。
a扫了一圈,盯着她背后的阿远问:“宝贝恢复的怎么样?”
裴双有点心虚,这几天她都忙着训练,压根就没管宝贝。a不会是要找她算账吧。
好在a没有细究,他似乎在做任务。背景是枝繁叶茂的大树,偶尔还有两个人影从他背后走过。
a:“你来秦可家,我们要做任务。”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从现在开始,每一次任务她都要全力以赴!
她就跟打鸡血一样亢奋,等她挂了电话,阿远出声:“那是1区和2区的负责人。”
裴双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两个人影,她的竞争对手。
她和阿远道别,做好伪装后孤身来到秦可家。已是夜晚,秦家的别墅亮堂堂的,照亮了周边。
a并没有说他在哪棵树,裴双猜测这是想考验她。
她在四周转了一圈,脑海里重现当时a打电话时镜头不经意露出的建筑一角。确认大概的区域后,她通过排除法来到了一颗歪脖子树下。
常青树碧绿的叶子中,一个黑色的面具若隐若现。裴双轻而易举地爬上枝干,和a肩并肩。这棵树只有他一人,其余两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a把望远镜塞到她怀里,“你盯着秦家,现在,找出异常之处。”
这颗歪脖子树正对秦家二楼的书房,秦可没拉窗帘,她正在办公。目之所及,二楼没有异常。一楼打开的大门中,几个女佣忙来忙去,没有异常。她开始搜寻整栋别墅的周围,很安静,唯一的异常大概就是大晚上偷窥秦家的她了。
但是a这么说,肯定是有把握的。她又重新看了一遍。
秦家的前庭喷泉已经关闭,亮着几盏黄灯。灯光柔和,她看到一个女佣站在灌木丛后。望远镜跟随那女佣的步伐而移动。
裴双直觉这个女人不太正常,她一直低着头,偶尔才肯露两下脸。
盯了好一会儿,裴双放下望远镜,吐出几个字:“她是觉醒者,她的脸在变化。”
变化很细微,寻常人看不出来。但是作为伪装者的裴双,对于这变化很敏感。
a赞许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很好,现在你去杀掉她。不要用枪,用这个。”他扔给她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要惊动别人,把她的尸体带回来。”
盯着他手心的匕首,裴双的语气有点排斥:“我是用枪的。”
“你不可能永远用枪,合格的杀手,会就地选取合适的武器。过于依赖枪,反而会对你造成不便。”
话说到这个份上,裴双不去也得去。她接过匕首,跳下树,来到秦家别墅,贴着墙绕开监控。
墙大概一米多高,裴双没有助跑,双腿微微弯曲,向上跳跃。训练过的臂力让她抓住了墙,她腿微微一蹬,四肢便灵活地带她翻过墙。唯一不满的,是她落在草丛中发出了点摩擦声。
那个女人快要进屋了,裴双悄无声息地绕到她的身后。
右手锋利的匕首寒光一闪,左手捂住她的嘴巴。
两个动作同时进行配合,那女人连叫都没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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