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教导有方
摸黑洗了个澡，程静也不确定洗没洗干净，衣服胡乱的搓了几下，拧干又套在身上，十指疏通长发突然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整个人都顿住了。
很小声的喊身旁的人，“桃。”
凭直觉而言，那是强壮的一个男人，她和桃加起来可能都打不过。
“嗯？”猛搓自己头发的人应了声。
搬了一天的土，她一身的泥巴，得好好搓搓。
“有人。”程静紧张得咽口水，下意识往河中央退了几步。
看来大晚上的来河边洗澡也不是很明智的选择，被侵犯可就得不偿失了。
“哪里？”桃抬起脑袋环视了一周，却看不到程静口中的人。
“他走了。”程静依稀看到那人转过了身，然后大步离开。
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那人能看到她们。
“应该是路过。”桃很不负责任的告诉程静。
部落时不时会有深夜打猎归来的人，只不过是极少数，夜色笼罩的森林危机四伏，回不来，他们极有可能选择在树上睡一晚，或是找个山洞眯一会儿。
路过这个答案程静其实不太信，打猎归来的人都喜欢把猎物扛在肩上，以减轻负重，但刚才那个黑影只有魁梧的身形，没有任何拿猎物的迹象。
答案她更偏向于晚上睡不着出来溜达的，或是跟她们一样出来的洗澡的，又或者是跟踪她们来的。
后面这个答案就比较恐怖了……
之后两人也无心在河里多逗留，胡乱的洗了一遍，套上衣服走人。
“平时晚上一个人出来洗澡，你不怕吗？”摸黑回部落，程静又忍不住问桃。
万一遇到刚才那种情况……
她一个小姑娘该怎么办？
“习惯了。”憧憧夜色之下，桃的声音带了几分暖意。
“你平时都不跟大家一起洗吗？”
今天下午她还看到香跟大家伙一起呢，但桃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
“不跟。”
“为什么？”这个问题程静好奇很久了。
整个部落两百来人，好像就他兄妹俩喜欢干净一些。
桃沉默了半晌，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回答：“我阿妈让我一个人。”
“啊？”
“嗯。”
看来这是妈妈教导有方。
夜幕下的部落依稀可见白日的轮廓，一座座屋棚连接在一块儿，安静得像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让人不忍打扰这一片宁静。
路过别人的屋棚门口，程静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但没几秒钟还是破功了，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只见那不远处有一高大的身影大步走在她们面前，肩上好像扛着猎物之类的东西。
距离隔得远，程静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刚才站在岸边看她们的人，手悄悄地拉了桃一把。
压低声音提醒她：“有人。”
桃：“……”
“看到了。”
她视力比她好很多，虽没达到夜视的地步，但轮廓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程静：“……”
好吧，忘记他们的视力都比她好了。
放在二十一世纪，她这万年不变的5.2视力已经非常稀少，但和他们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想悄悄的走过去，却被喊住了。
“静？桃？”
是风的声音，程静囧了一下，脑海闪过一个想法——
刚才站在河岸的那个人应该不是风吧？
“风，你刚回来吗？”桃笑着问。
“嗯。”
“你吃饭了吗？”程静从嘴里溜出的第一句话便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惯用的寒暄方式。
“饭？”风疑惑的反问。
“你吃了吗？”程静换了一种方式问。
忘记这个时代还没有饭了。
“哦，吃了。”风回答的很快，语气带着隐隐的笑意。
回到屋棚，香难得已经回来了，程静和桃轻手轻脚的躺下，还听到她嘴里嘟囔着什么。
这是说梦话了。
衣服和头发没完全干，身上又闷又热，程静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躺了会儿又起来摸摸晾在外面的防晒衣干没干。
现在睡觉，她只能防晒衣T恤交替着穿，nei衣nei裤挂在屋内阴干，早上起来就可以穿上。
这儿的小姐姐们对她的衣服牛仔裤不感兴趣，挂在外面也不担心被人偷了。
防晒衣薄，晾了会儿，除了袖口和衣领，其他地方都干了，换上防晒衣，程静又站在屋外吹头发。
夏夜也并不是完全安静，昆虫在草丛低唱，树叶被风吹得沙沙的响，时间的脚步好像都慢了下来。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程静不知道自己要过这种日子多久，一个月？一年？两年？三五年？
又或者……一辈子。
好在她已经慢慢习惯这儿的生活节奏。
……
翌日。
又是忙碌的一天，挖野菜回来，程静又去河边撒下网，然后去林的“作坊”打泥土。
刚挖出来的土没有那么细，要反复敲打，过筛，再和上制成坯阴干。
一般要晾四五天才能放进陶窑里烧。
而这中间还要准备很多柴火。
烧陶的时候，林也会彻夜不眠的守着，就怕一不小心断了柴火，达不到烧陶的温度。
又弄了一整天的陶坯，第二天林就带着程静和桃去拾柴。
茂密的丛林里多的是干枯的树枝，三人捡了一天就捡了差不多一屋棚那么多，但林的意思是还不够，得再接再厉。
程静是含蓄派，地上有什么她就捡什么的，但林和桃却是跟只猴子一样，一会儿上树掰，一会儿上树扯，看得程静眼睛直跳。
兄弟们，只是捡个柴，咱不用那么拼命。
又是拖又是拽的，程静的手布满了刮痕，红肿得不成样子，肩膀更是已经起了水泡。
“你捡，我和桃搬回去。”林瞥了眼程静伤痕累累的手建议道。
他和桃皮糙肉厚的不碍事，可别把她弄伤了。
程静是真的快累瘫，是以也没有拒绝。
点了点头：“好。”
顿了顿，又不放心的嘱咐：“你们快去快回，我在这边等你们。”
现在的位置距离部落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兄妹比她走得快，一趟来回也要三十分钟左右。
有个万一，她见机行事。
“嗯。”林颔首，骨节分明的手指向不远处的大石头，“你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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