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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和离


  
听了他的话,凤冷月语气更加不屑:“你还真是贱啊!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一个下作的东西。好!既然你这么贱,那我成全你。”说着,她中蹲下,抬手捏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立即在和离书上签字,我可以大方的把我名下所有的财产留给你。虽然这破屋不值钱,至少让你暂时还能有个安生处。二,不签字也行,不过从今晚开始,去给我接客。”说完,她甩开他,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他。大有他不签字她就立即把他带走的意思。
这时,梦星晨也顾不了身体的疼痛了,他悲痛的看着凤冷月,眼里的乞求是那样的明显,他不想签字,他希望她可以收回成命,虽然这是和离书,但是对他来说,和休书也没什么区别,他终是那个被弃之人。
凤冷月无视他眼里的乞求与绝望,别过头去催促道:“选好没,选好了就赶紧签,不签就去百香楼。你本就是风尘之子,想来那地方于你而言,怕是再好不过了吧。”
这话里的讥讽与刻薄,一字字一句句把梦星尘刺的体无完肤,把他最后一丝的乞求都斩断了。最后,梦星晨还是把字给签了。
凤冷月看着他终于把签好了,心里不由的暗暗松了口气。只是眼里的悲痛与难过却更深了。她抬手按住那痛的快窒息的胸口,捡起地上的和离书,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看着她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梦星晨眼里缓缓的流下了绝望的泪水,他痛苦的闭上眼,任由身体无力的在地上躺着。
婚宴上的那场大火,不仅带走了娘亲的生命也毁他一生的幸福。母亲因救他而葬身火海,凤府一夜间化为灰境。他一直以为,那就是他一生的恶梦,却没想到,他的恶梦才刚开始。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母亲死后,妻主虽然对他很冷漠,但也从没打骂过他。
最近不知怎么了,妻主总是对他恶言恶语,厌恶至极。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妻主最后要抛弃他。
良久,他从地上起身,看着一屋的狼藉,心里越发的酸楚。可再难过,这日子也要断续过下去。他的命是娘用命换来的,他不能让娘失望。他深吸一口气,把情绪调整好后便开始收拾屋子,当他在碰到绣篮时,眼里有了一丝坚定,不管妻主因何弃他,他今生都不会再嫁人了,他就守在这里,一辈子为妻主抄经祈福。
他把屋子收拾干净了,便去厨房一个柜子里面拿出一个小娄子,里面装了几个馒头,这还是他今天早晨去镇上给陈员外的侍妾送绣帕的时,那侍妾非常喜欢他绣的绣帕,所以给赏赐他了几个馒头,还有一碗肉。他没舍得吃,本想等着妻主晚上回来一起吃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他与妻主的夫妻之情竟走到头了。
他盛了一碗水,然后拿着馒头慢慢的嚼起来,嚼着嚼着,他的眼睛便又开始泛红了,其实他一直想努力与妻主把日子过好,可现在,一切都是枉然了。
吃过饭后,他走进屋子点了灯。看着绣台上的绣品,他突然有些不想绣了。他以前会没日没夜的绣绣品,一来是因为他的绣品远近闻名,他的生意很好,总有绣不完的绣品。二来也是因为妻主每次看到他因卖绣而挣了很多的钱,脸上都会有欣慰的笑容。虽然妻主对他没有好脸色,但是当客人把钱给他时,他有好几次都看到妻主在一旁微笑。他喜欢每次把钱给妻主时的那种成就感。即使妻主从来没说,但他能感受到,妻主从他手里接过钱时,心里是为他骄傲的,因为她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想起妻主最近总是不停的回家拿钱,梦星晨心里突然想起了一个念头,妻主最近这么缺钱,如果他现在努力绣绣品,那到时妻主没钱了就一定会回来找他的,这样,到时候说不定他们就可以和好了。
这念头一起,他心里便不由的期待起来。看着桌上的绣品,他似乎也看到了希望。他拿起绣框,开始认真的一针一绣了起来。灯光照在他那绝美的脸上,发出淡淡柔和的光茫。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他的美好而安静了下来。
他长得很美,长长的睫毛,立挺的鼻梁,不点而朱的红唇,再配上精巧的五官,每一样都像上天最完美的杰作。三千青丝垂直而下,在这瞬间,便成了一副最完美的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天也渐渐的亮了,当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他才伸手揉了揉他漂亮的眼睛,眼下的青色和疲惫的面容,证明了他一夜未睡。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臂,看着桌上一件件已绣好的绣品。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他想,这些绣品的钱,应该够妻主用好一阵子了。
百香楼的内院,凤冷月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从她那有些扭曲的脸上可以看出,此刻她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她虽然浑身软弱无力,可她的眼神却十分坚定。她看着站在她床前的男人,轻声说道:“我死后,还请你能遵守约定,替我照顾好晨儿,护他一世周全,如将来他能遇到良人,请你…请你…”说到这里,她竟有些说不下去了。
男子一身黑衣,脸上也蒙了面纱,听了她的话,不由的叹了口气,“既然这么在乎他,又何必这样做。”
凤冷月对着他虚弱一笑:“你不知道,晨儿心底善良,又十分重情,他若知道真相,定是宁愿守寡,也决不另嫁他人。可你知道的,这世道寡夫的命远是很悲惨的。我又怎么能让他去受那样的苦呢!”
男子感觉自己眼睛有些发酸,看着她那痛苦的神情,他的心似乎有些烦闷,他与这个女人相识不长,却也知道她性格刚强,遇事从不退缩。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可此时却是如此的脆弱无助。
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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