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当年的苦
“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了。”简夺抿唇，“弥沙市因为他死了那么多人，国家不会放过他的。”
简老爷子捂脸点头。
他知道，都知道。
简景明简景明罪无可赦。
但心里，还是会觉得难过。
像是配合好的，当夜龙虎暗卫就收到了简景明的消息。
简夺在客厅吸了口烟，朦胧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少爷。”
阿深欲言又止。
“说。”简夺吐出一口烟圈。
阿深：“我们的人已经做好部署，但无法排除特殊情况的出现。”
明日的约见，简景明手里还有多少牌，他们无从知晓。
只能尽力完善。
“所以？”
阿深顿了顿，“让我带人，易容成您和少夫人吧！”
简夺沉思，正欲开口，楼上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我不需要！”
简夺回头，连忙把烟掐灭，“你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
舒嘉芮走来下，看向阿深，“你可以替简夺，我就不用了。”
“……”
阿深扑克牌似的脸，有一瞬间破裂。
单凭少爷和少夫人之间的亲密程度，他就无法伪装。
或者说。
哪怕能，也不敢。
“不行。”
简夺对阿深道：“伪装少夫人，不用伪装我。”
“……”
阿深吸了吸鼻子。
舒嘉芮抓着简夺的衣领，“我是宝宝的妈妈。”
“我是宝宝的爸爸。”简夺把人搂进怀里，“保护你们母子，是我的天职。”
“那就一起吧。”
舒嘉芮抿唇。
明天，不论谁不去，她都是要去的。
“恩。”简夺摸摸她的头，“本来这个方法就不可行。”
阿深抬头。
简夺继续道：“简景明没有那么好糊弄。”
第二天一早，简夺和舒嘉芮穿戴整齐，正准备离开，到大门时，却发现其他人都早早等在这里。
“你们？”
舒嘉芮怔忪。
“我们和你们一起去。”
舒嘉乔走上前，“大家来意大利，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又怎么会退缩呢？”
舒嘉芮眼眶湿润。
视线从每个人脸上略过。
半响，点点头。
“好，我们一起去。”
“恩！”
熙熙攘攘的风情街，因为阴沉的天气，显得有些空旷。
意大利最高楼的天台上。
狂风猎猎作响。
舒嘉芮、简夺、舒嘉乔、舒俊德还有简老爷，站在中央，背靠背，神情警惕。
“啧，这是做什么。”
天台拐角，沙哑的声音传入众人耳膜。
简景明拿着小锤子，一身地铁工人装扮。
向来精致挑剔的男人，此刻眼圈青黑，胡子拉碴，活像个吸毒者。
他摘了帽子，露出鸡窝一样的头，哈哈大笑，“这么害怕我？”
简夺冷眼以待，声音沉稳寒冽，“我儿子在哪里？”
“你儿子嘛……”
简景明歪头，摸着下巴，似在思考，“这个时间，应该早就通往极乐世界了吧！”
他笑得直不起腰来，盯着简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来，这么好的天气，我来给你讲一下。他先是被我的手下像破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又哭又闹，后来我嫌他烦了，就用小锤子，把他的牙一个个敲碎，最后开膛破肚，挖出所有内脏，嘿！别说，小家伙的五脏就是干净，尤其是那肝，让我喜欢的紧，最最后，就是常规流程的奸尸了……”
不等他说完，一道枪声震天。
舒嘉芮红着眼，抖得不成样子。
简老爷子在后面，脖子上青筋暴起，靠着拐杖，才能勉强站稳。
“你……你这个畜生！”
“我是畜生？”简景明蓦然收了笑容，“那你是什么？你可知道，如果当初没有被沈叔救走，我的下场，会比你的宝贝曾孙，更惨上千倍、万倍！”
简老爷子表情僵住，“怎么会？”
他以为顶多只是穷一点，苦一点。
“呵。”
简景明冷漠的勾起嘴角，“你不知道吧？黄金三角海峡附近，有各式各样的人贩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高素质教授，亦或者街边小混混，各式各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他顿了顿，继续现在黑市交易的残忍面纱，“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想我这样混血小孩，药物研究，基因研究，病毒研究……没有人比我们更合适。那些被抓去实验室里的小孩，各个头大如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等到新的实验品被抓到，那些黑心肠的家伙，才肯大发慈悲的了解他们的性命——高纯度浓硫酸，死后，连个尸骨都留不下！”
简老爷子不住后退，几乎站立不稳。
很多年以前，他似乎听说过这样的地方，但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也曾面临着如此巨大的风险。
简景明看向简夺，“不知道吧……我其实也被抓紧去过……在我母亲死后……只是后来，被沈老救出去了而已。”
他露出肩膀上的疤，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看到了吗，这是电击的，这是火烧的，这是水淹的……”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而狰狞，“简夺，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资格摆出这副冰冷的脸，我受的苦，是你这样锦衣玉食大少爷，永远都想象不到的！”
简夺睫毛颤了颤，目光深沉。
简景明又看向舒嘉芮，“我查过你的资料，你很厉害……可是为什么，如此厉害的你，偏偏看上简夺那种人？从未经历过风雨，表面装得再沉稳，也不过是没长大的孩子，与你半点共同语言都无……”
听到这里，舒嘉芮忽然无所谓恩笑了。
简景明死死瞪着她，“你笑什么？后悔了是不是，在笑自己的蠢钝是不是？”
“我当然是在笑你啊。”
舒嘉芮说，“笑你自以为是，笑你不知道情况，就以己度人。是，你受了很多苦，我深表同情，可你不能因此觉得，别人的人生都是顺风顺水！”
简景明沉默，忽而自嘲，“你是简夺的老婆，自然向着他说话，被简老爷捧在手心里的宝，能受什么苦……”
“为什么不能？你不会以为，今日的简氏、龙虎暗卫，是老天爷白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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