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问心2
下一个就到罗梦了。
他瞥了眼姜独，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心中对这问心便低看了几分。
在他来这次考核之前，他就已经研究了星空者往年的考核规则。
只是今年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是一场心灵的考核。
在这场考核中他或许会看到许多他不愿看到的画面。
在姜独出来之前，他很是担忧。
他一直试图逃避自己的过去，他也不想逃，可他的潜意识要他逃。
他就像被一只处于黑暗中的巨兽追赶，他如果不跑，就会被这巨兽吃掉。
他很害怕，自小便是如此。
“下一个，罗梦。”
罗梦挑了挑眉，故意将身子挺拔，用一种极其风骚的步伐向门内走去。
接下来，罗梦只觉被包围在一片迷雾之中。
他茫然地看看四周。
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的考核？这算什么屁的考核？！
罗梦心生不耐烦，但他无法动用任何能力。
他现在就是一条在板上的鱼儿，他想去拥抱水源，感受水源的清澈，想在里面呼吸。
可他现在干涸了，他想挣扎却挣扎不了。
只得在原地茫然地观望着这迷雾。
“罗梦，这就是你的内心世界么？有趣……”
一道悠长绵延的声音在罗梦的脑海中响起。
“你是谁？！你……”
罗梦想问却问不出来。
像小时候，对，像小时候，那个无比压抑的童年。
不，不止，不止是小时候，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这种状态。
直到那个人出现，是了，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罗梦缓缓闭上双眼。
他开始回想那个人的模样。
他是该记得他的，可现在他在罗梦的脑中确实模糊的。
他要想不起来了吗？
罗梦好像在思考中渐渐睡去。
他再也感受不到时间。
一束刺眼的阳光刺的罗梦睁开眼睛。
简陋的小瓦房，一道衣衫褴褛的身影在劳作着，似乎在做饭。
他闻到了炊烟的香味。
好熟悉的感觉啊！罗梦几乎要沉浸在这消失了许久的气氛之中。
这是好像是他的家乡，是了，他从脑海深处把这一记忆挖出。
“小梦，该去上学啦！过早我还要去赶集子呢！”
罗梦母亲包裹着头套，朴素老实，一幅农家人的作派。
母亲拿着一包卫生巾递给罗梦。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知是因为罗梦还是这包卫生巾。
随即叹了口气便去别处劳作了。
罗梦没有伸手，他呆愣了好久，以前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可现在他似乎淡忘了。
他是个男生，彻头彻尾的男生，有把。
可他从小好像都不知道自己的性别。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女生。
他从不觉得这是疾病。
相反，他认为这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罗梦很珍惜这种感觉。
可惜，其他人并不是那么觉得。
场景又开始变化。
这是县上的中学。
他此时正值中考，也正是他对未来最渴望的时节。
他深知自己家庭的贫困，他决定要出人头地，为这个家带来光明的未来。
他扭头想看看周围淡出他记忆的同学们。
不巧的是这些同学面容模糊，他什么都看不清。
“看啊，娘娘腔！”
“哈哈哈，可不是嘛，我们班上有娘娘腔真是丢人！”
“过会逗逗他！死娘炮！”
诸如此类的言语时不时地传入他的耳朵。
“别他妈说了！你们这帮废物！只会诟病他人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来指点我？！”
他大声吼叫着，他的同学却好像听不见。
这些话语依旧像机关枪一样传入他的脑海。
初中，是他发现自己有特殊能力的一年，是他最屈辱的一年，也是他充满期望的一年。
下一秒，他来到了医院。
他仔细想了会。
这是在他的高中时期。
在这个时期，没有多少人会出言不逊了。
他们都懂得一些人情世故。
这或许是成熟的表现。
罗梦也是如此，他的心思开始变得更加细腻。
随之而来的，便是愈发敏感的神经。
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说他的不是。
因为他们的厌恶都包含在了眼神之中。
于是乎，他再也承受不了了，他要去医院。
他终于开始明白，世俗是可怕的，冷血的。
他开始承认自己有病。
医生是不会随意欺骗患者的。
医生耐心地同他解释了什么叫做性格识别障碍症。
听完之后他妥协了。
原来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竟然是可笑的病症！
罗梦的眼眶变得湿润起来。
他多少年没哭了……
这段尘封的记忆他又有多少年没打开过了。
画面又到了天台上。
这是一五年的末尾，高考结束。
他的努力很有效果，他考上了西境大学。
他这些年来的努力上天总算给他一个较为满意的结果。
“呵呵……西境大学。”
他痴痴地坐在天台上，遥望着远方的星河。
旁边歪七扭八地倒了许多啤酒瓶。
“西境大学又如何？”
罗梦在不远处看着另一个自己。
一个是现在，一个是过去。
过去的罗梦迎着黑夜的星空朝现在的他走来。
黑暗中，罗梦看不见另一个自己。
但另一个他却开口对他说道：
“罗梦，好久不见呢！”
“好久……不见。”
“现在的你，很不错。”
“过奖了，你这样子，真是可笑。”
他们都在黑夜中不约而同地笑了。
“全人类对你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呢。”
过去的罗梦开口说道。
“或许吧，我只是想让全人类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我这个异类也能扛起这片星空。”
过去的罗梦逐渐消散。
“这是你的答案吗？”
“是。”
“真好，该告别了。”
现在的罗梦眼神坚定，挥了挥手。
“但愿我们……再也不见。”
……
“下一个，擎空！”
罗梦悠闲地从里面走来，一脸平淡。
还保持着骚气的姿势。
现在的他，再也不会被过去束缚了。
在外的几人互相无言看了几眼。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这场心灵的考验，对他们在场的每一人都有深刻重大的意义。
“外卖小哥！来来来，给你点小费。”
掣空刚入内便有声音喊道。
这是他高中送外卖的时候？
“叔叔，这钱我不能要。”
“害，你就收着吧，怪不容易的。”
掣空像是融入这画面一般。
习惯性地推脱。
掣空下一句话还没出来。
“噗嗤”
鲜血喷了掣空一脸。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老爷爷还面色慈祥地要给他小费。
老爷爷的胸口被洞穿了。
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忽然他被转移到了一个庞大的宇宙之中。
无数只星舰朝他驶来。
他太渺小了。
在这些庞然大物中就如同一只小蝼蚁。
他根本无力去改变自己是蝼蚁的现状。
星舰开始炮轰。
地球在这些高等科技的炮轰下千疮百孔。
他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种无力感是他甚至是每一个普通人都有的。
突然，星空之上传来了一道深沉的嗓音。
“你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么？”
掣空闭上了双眼。
这就是他的问心吗？
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强大，不错，正是强大。
他现在实在是太弱小了。
他所追求的，是极致的强大。
对于他而言，没有太多的儿女情长。
只有极致的强大才配得上他。
“我想要的，是别人都没有的强大。”
“很好，星空者是适合你的，你的纯粹你的战意是很好的。”
掣空在黑暗中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这或许便是他的性格和意志。
问心考核现在只剩下一人。
每个人心中都有精彩故事，下一个，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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