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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长命锁〈二〉


“他是死了吗?”

        “肯定活着,还有呼吸呢!”

        “他是谁啊?”

        “外乡人吧,咱们巫山可没有这样的人。”

        “唉?他这个似乎是昆仑玉佩,莫不是昆仑弟子罢!”

        “真的哎!昆仑龙凤纹的玉佩!”

        “昆仑的小仙君?”

        “才十五六岁的模样……”

        “小仙君生得一副好模样,隽秀清雅……”

        “……”

        好吵啊!

        一堆人叽叽喳喳凑在耳边,比黄泉鬼嚎还刺耳。

        “呀!他醒了!”

        “睁眼了睁眼了!”

        “……”

        入目全是色彩鲜艳的轻衣薄纱,环佩叮当作响,有花香,清爽恬淡。

        “昆仑山的小仙君!”说话的是位穿红着绿的姑娘,眼尾贴着三两颗小水晶,笑颜明媚。

        季渠里闭了闭眼,手撑着床榻起身,后仰着斜靠在墙上,薄被之下,手指微勾,神情警惕。

        领头的姑娘又问一句,他仍不答,四下打量一圈,竟发觉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而华丽的屋子里,看桌椅陈式,挂画摆件,似乎是书香世家。便是他躺着的这方软榻,也是色调古雅深沉的檀木。

        软塌四周,除了方才说话的领头女子,其他围着的五六个穿着相似紫衫,个个娇艳,姿态活泼。

        季渠里绷紧身体,气息一紧,问道:“你们是谁?莫山空呢?”

        “巫山神守顾南乔!”眼前女子神色自得,颇为张扬,“不过,莫山空是谁啊?”

        巫山神守?季渠里颇为疑惑,前世今生,他从未听说这个名号。不过此刻他并不想细究,他更在意莫山空的安危,连忙应声:“昆仑莫山空,是我的师兄。前些日子是昆仑山新生弟子历练,我是同师兄一块儿下的山。”

        顾南乔摇摇头:“没听过,没见过。”她转头问着身边人:“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唉。”

        “又是一个昆仑仙君吗?”

        “雀儿你听过吗?”

        “不知道。”

        “……”

        季渠里被吵的心烦,微微蹙眉。顾南乔瞧见,忙摆手制止姑娘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又吩咐她们出去准备点吃食来。

        “没见过?怎么会……”季渠里拧着眉,眼里透着着急慌张。他与莫山空一块儿进的古沉船,怎么现在他无故落入这个什么巫山,却不见莫山空的身影呢?

        “顾…顾姑娘,”

        “嗯,怎么了?”

        “当真没见过我师兄吗?”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单纯地询问着一个不曾谋面的人。眼睛却如狼一般又逡巡一圈四周景象,华贵非凡的屋里,一景一物都是陌生的。屋里无窗,门也闭着,看不见外面景象。

        眼前的姑娘约摸见他可怜,眉间轻蹙,眼里含着担忧与同情。

        季渠里仍然警惕,对着这与前世完全不相关的人事物,心底忍不住发冷。果然,无论再怎么否认,再怎么强烈控制住压抑住,他总也不喜欢超出控制的东西。

        恍惚间,他突然就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正重生,还是他自始至终都掉入了一个陷阱,从重生又遇莫山空的短暂美梦后,急转直下,变成了孤身一人的噩梦。

        “…小仙君,小仙君?”

        季渠里被唤回了神,急迫地将这些陷阱噩梦扔出去,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没有伤痕、尚且白嫩的手,又扭头看向身侧铜镜,也确实是十五岁的模样。

        “顾姑娘。”他轻声道,含着不可察觉的悲戚。

        “没见过。”顾南乔还是摇头,道:“我们确实没见过你师兄。当时我们是在河边捡到你的,孤身一人,半截身子都泡在水里,还受了伤,见你可怜,才带回来。”

        受伤?季渠里动了动身体,腰腹间确实有些刺痛,他这才发觉腰间松垮,内里似乎还裹着布条。可此刻,他并不在意这些小伤,仍旧不死心地问着:“只我一个人?”

        “对啊,没看见你说的那位师兄。”

        季渠里眼瞳颤动。

        许是察觉到他的慌乱,顾南乔安慰道:“好了,你也别多想,先好好休息。等会儿我去给你打听打听有没有人捡到你那个师兄。”

        季渠里嗯了一声,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勉强平复心绪,问道:“顾姑娘,请问这巫山是在哪里?神守又是什么?”

        中州四十七城池从未听说过巫山之地,更别说所谓“神守”。

        “嗯?!”顾南乔面上惊诧,好像对这个问题十分震惊,觉得季渠里不知巫山神守是多么大的笑话一样。

        她歪了歪头,解释道:“中洲南海之北,有昆仑山,昆仑山以东百里之外,有城名巫山。巫山内有神女,携天令关顾人间,已有千百年。而神守呢,算是神女之中将领,一共有三位,我就是其中一位,前年刚得的称号!”

        “……携天令?”这么多的话,季渠里只捡出这三个超乎认知的字。他似有震撼,喃喃自语,然而念着重生异事,又有些许接受,迟疑试探道:“我初入昆仑,许是无知,并未听说过巫山与神守。”

        他并不愿多问天令之事,左不过是天道布在六界的旗子,又或者其他微小的似乎是保护人间的东西。

        前世之类被他扒出来,扔进黄泉红莲业火里的,不在少数。这巫山,无非是一个缺漏,藏得深,没找到罢了。

        顾南乔更加不解:“怎么会呢?我们巫山神女在人间备受信仰,人人供奉,年年香火不断。你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季渠里面色不变,露出似懂非懂的模样,歉意道:“姑娘勿怪,兴许是我年纪小,又住在又僻远的地方,才未听说。”

        顾南乔面露不悦,盯着季渠里看了片刻,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季渠里,昆仑季渠里。”

        “季渠里……”顾南乔重复一遍,侧身坐下,从榻上小几上捻一颗葡萄吃了,缓缓道:“算了,你十五六岁才入了昆仑,想必不是什么修为高深的仙君,不知道巫山也说得过去。”

        “……”季渠里无言,心想着:我前世好歹还坐上魔君的位置,怎么可能修为低下!再者,前世二十多年,我确确实实从没听说过什么巫山,什么神守的啊!

        顾南乔一心想着自个儿巫山城竟然到了不为人知的严重地步,不欲与他争辩,淡淡道:“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外面的侍女们。至于你师兄,我会吩咐人去找,你莫要担忧了。”

        季渠里感激地拱了拱手,谢道:“多谢顾姑……顾神守。”

        顾南乔不甚在意道:“你既不识巫山,不知神守,便不要守着这些规矩了,唤我南乔吧。”

        “……南乔姑娘。”季渠里犹疑,到底还是加了个姑娘。

        顾南乔无奈摆手,转身离开。

        她刚出了门,季渠里便掀了薄被,束腰穿鞋,要出去寻人。

        屋里无窗,只能走门。他捂着腹部伤口,轻微的疼痛于他而言并无大碍,约摸只是泡在水里被尖锐石子割伤了。

        开了道门缝,小心张望着。屋外天光正好,暖风和煦。又一眼瞥到对面楼上推杯换盏的人,心念:原来是座小楼,怪道不像寻常人家的住所。

        两边一看,并没有人。却是一道宽宽的走廊,左右只两三间屋子,有开有关,许是宴客,偶尔传来几句戏词。

        既然无人,季渠里也不躲闪,向前几步,攀着栏杆往下看。街道两旁,茶楼酒馆样样不少,商贩行人络绎不绝,觑了眼最近的卖珠环手串的笑晏晏的小摊贩,那里有对夫妻,丈夫侧脸微笑,神情宠溺,妻子垂首,挽着丈夫的胳膊,肩头微耸,似乎在笑;他们隔几步不远的对面,三两个低眉私语的闺阁女孩搅着手帕,偷偷打量着路边为人习字作画的书生;书生之侧,几个孩童嬉戏打闹,手里捏着糖人,踮着脚望那些栩栩如生的画中雀鸟,眼里跃跃欲试……

        热风拂面,欢声笑语,像极了前世只去过几次的繁盛京都。

        季渠里莫名怔了怔,似乎是久不见人间,无端觉得这幅平凡至极的景象抓挠着心尖,暖的人心痒发昏。

        此般俗世,是莫山空挂念的人间呢。

        他若是见了,必然欢喜非常,乐得拉着他畅游其间,左挑右选买着吃食玩物,再顺手给昆仑山的师兄弟带些小礼物送回去。

        兴许真的是死了一遍,才能发现活着的意趣。于是,前世作恶多端、灭了人间又被囚了半生的魔君大人乍一见这一副算得上罕见的盛景,竟一时看呆了。

        然下一刻,他倏地回神,做出一副十五六岁少年该有的模样,微微转身。

        “……公子,小公子?”来人并非方才屋里的几位女子,她端着托盘,面上担忧又疑惑:“小公子怎么出来了?若是动了伤口,教顾神守知道,可就不好了。”

        此刻的季渠里并不见警惕之色,垂首低眉,孩童的稚气未脱,两颊的婴儿肥软嘟嘟的,下垂的眼尾更是衬得他可怜可爱。

        “姐姐好,我……我只是担忧,担忧师兄的境况。伤口也没裂开……”

        “小公子可莫要瞎喊姐姐,我不过是个酒楼姑娘,唤我春迢就好。”春迢说着,推门请人进去,又道:“小公子这伤颇为奇怪,还是小心为好。”

        “奇怪?”季渠里想着莫山空怎么也是修为高深的昆仑一峰首席,在如此的境况下,约摸出不了什么大问题,便也不想着偷跑,跟着春迢进了屋。

        听见春迢说伤势奇怪,不免问道:“怎么奇怪?不就是泡在水里,被石子割到了吗?”

        “

        春迢眉间紧蹙,端了粥递给他,道:“并非是割伤,昨日顾神守送你过来时,我跟在后面,分明看见伤口黢黑,像是中了毒。”

        “中毒!”季渠里惊异,刚想解开衣服去看,转瞬又想到屋里还有个女子,堪堪止住了双手。

        春迢又道:“我虽不懂医术,但却跟几位神女交好,知晓些阵法术式,那毒看着不似寻常的毒,倒像是什么趋附在阵法上的诅咒。”

        季渠里眸光微闪,想到古沉船里那个已经被打碎的长命锁式的阵法和那个颇具诡异的五瓣莲花。

        记得前世,长命锁那道法阵,无功无过,充其量算个中等的算计人心、又小心翼翼偷人几天寿命的妖法,入不得眼,轻易就能解开。

        然那个刻着五瓣莲花的阵法,恐怕与这个不知来处的巫山城脱不了干系。就是不知,阵法到底从外而起,还是里面的人作乱。还有那满船的古棺……

        神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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