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 52自我怀疑
深冬临, 南方的小县城没有下雪,或许也是有雪的,只是落下就变成了雨。
简尧门的候天是黑的, 一点亮光都没有,他冲手心哈了一气,白雾慢慢消散,自行车放在院子里, 这个天气再骑自行车,脸都要被寒风刮伤。
虽然没雪,但这里的风却更湿冷。
“把这个戴上。”霍衍从简尧身后,他上院门,手里拿着一定『毛』线帽, 还不等简尧反应就罩在了简尧头上, 再把两边往下一拉, 这下简尧的额头和耳朵都被罩住了。
简尧『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然后缩着肩膀说:“好多了。”
然后他抬头一看, 发霍衍自己什么“装备”都没戴, 皱眉:“你自己怎么没有?”
“你怎么总想着我,不想想你自己?”
眼看着简尧要开始“唠叨”,霍衍拍了拍简尧的头,径直朝前方走去,快到路的候才转头说:“不跟上?我不等你了。”
简尧这才朝霍衍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喊道:“让你别拍我头!”
霍衍一本经地绷着脸, 看起像个长辈。
简尧:“你就比我大一岁!”
论实际年龄, 自己比霍衍大一岁!
“对了,我妈买好票了。”简尧跟霍衍一起挤上交车,这个节他们不再骑自行车, 而是挤交,虽然交车里味道和环境没什么改善,但好歹不用吹冷风。
今天这个点的交车不挤,简尧和霍衍就站在车部的位子上。
霍衍脸上『露』迟疑的表情,简尧立刻说:“你别不好意思,又不是没开过视频,我爷爷『奶』『奶』把你的房间都整理好了,考试结束我们待两天就坐大巴走。”
简尧:“我还没坐过县里的大巴呢。”
毕竟的候是简安之开车,他们当不赶间,就一路走走停停,路过什么旅游景点的候就停下观光,再住一晚上,所以从首都过花了他们大半个月的间。
但这次就不能开车了,就简安之一个会开车的,连续开好几天,简安之自己也不愿意。
所以他们先坐大巴,再转车,最后乘飞机。
“到候我带你去吃我们那的小吃。”简尧在想想都要流水,“我家附近就有家点心铺,老板卖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他们家的驴打滚和豌豆黄特别好吃,比其它店里的都好吃。”
霍衍看简尧咽水的样子打趣道:“早上没吃饱饭?到了学校门再买个包子?”
简尧摆摆手:“你别打岔,我还知道有家卖爆肚儿的,又香又脆,我每次去都要让他们多给我加香菜。”
在车上简尧聊了一路的吃,他还不止聊一个地方的点心和菜,虽然他很多地方没去过,但在网购发达,之前忍痛割让给霍衍的冷吃兔就是他网购的。
简尧不挑嘴,酸甜苦辣都爱吃,要是吃辣的上火了,他也能吃半个月的苦瓜,还不以为苦,觉苦瓜就是要越苦越好吃,不让简安之拿盐水先泡泡,也不加蛋,直接清炒。
吃饺子只蘸醋。
辣味的菜他就算嘴巴都红了一圈,也要埋头苦吃,越吃越香。
不过他没有霍衍那么爱吃甜,应该说也爱吃,没有霍衍爱那么深沉。
“之前我说你爱吃糖你还不承认。”简尧又想起了这一茬。
霍衍:“我确实不爱吃糖,你看我什么候买过糖?香糖我都不买。”
简尧无语道:“是谁吃个凉面都要放五勺糖的?”
霍衍微微偏头,拒绝回答这个题。
简尧:“听我『奶』『奶』说,她年轻的候最爱吃腊肉蘸白糖,说不定你试试也会喜欢。”
这话落音,简尧没看到霍衍咽水,却听后面有人咽水的声音。
简尧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发坐在他斜下方的大婶在对他笑,简尧也笑了笑,大婶才说:“我年轻的候也爱吃这个呢!还有油渣蘸白糖!我一个人就能吃五片几乎全是肥肉的腊肉蘸白糖,在不行了,我在血糖超标,什么甜的都吃不,大米饭都不能敞开了吃。”
一车的人忽然就被勾起了聊『性』。
因为差不多都是老年人,所以格外有共鸣。
“我小候过年,偷吃肥肉,结果我妈那候还没及放调料,我又不舍吐,害我整整两年都不敢吃肥肉了。”
“那我小候哪有那么多肉吃哦,我爸要是哪天能带个罐头回,那家里就跟过年一样。”
……
简尧这个提起话题的人反而无法加入他们的谈话,只能被的听着一车的人“忆往昔”。
但他脸上是带着笑的,然后还用手指戳了戳霍衍的手臂。
霍衍抓住了他的手。
简尧抽了几次都没能抽,他叹了气:“你愿意抓就抓着吧,到候我把脸一遮,别人就只能看到你。”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霍衍总是爱对他“手脚”。
虽然只是四肢,但简尧还是觉有点怪怪的,他又觉自己要是说了,就显真的有点什么,于是硬憋着,还装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但简尧不反感,只觉奇怪。
是转头想到班上那群男生,又觉自己和霍衍还好。
至少不会专门跑到女生面前表演低|俗举。
像董书豪他们,课间就会几个男生叠在一起,一边腰一边叫,看人头皮发麻。
好在霍衍没有抓很久,只是轻轻握了握就松开了手,他轻声说:“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这样。”
简尧的心一紧,糟了,又戳到霍衍的伤心处了!
不就是被握个手吗?握手算是什么事?在陌生人之间都能握手!
简尧深刻的反省了一下自己,认为自己太敏|感,霍衍明显就是想跟他更亲密点,好兄弟之前怎么亲密都常。
就是穿同一条内裤——这个还是不行。
不穿同一条内裤,偶尔握个手之类的,不是很常吗?
尤其是霍衍这么多年都没有个亲近的朋友,作为霍衍此最好的朋友,简尧觉自己义不容辞。
“握握握!”简尧重新去握住了霍衍的手,抬头冲霍衍『露』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下舒服了吧?”
霍衍抬起下巴:“还以。”
简尧哭笑不:“什么叫还以?以后不握了。”
霍衍这才笑着说:“好,我很满意。”
简尧:“……老板觉好,不打赏几个小钱吗?”
霍衍拿手机:“转你一百?”
简尧装模作样地说:“一百怎么够?我这手只值一百?至少也要一千!”
两人说说笑笑,交车也终于摇到了学校门的交站。
学校门已经有不少学生,他们挤进人群,排队进校门,每次进校门的候都要检查校牌,要是没带,那不好意思,请你自己回去拿,反不能放你进去。
要是丢了?那也不好意思,请给你班主任打电话,确定你是本校学生以后才能进去。
所以一般忘记带校牌的学生最终也会打电话给班主任,毕竟跑回去一趟再肯定迟到,总之都是要挨骂的。
简尧和霍衍在教学楼下开,霍衍的同学有不少经过还会跟他们打招呼。
之前和简尧打过架的杨磊跟他们擦肩而过的候也没有阴阳怪气,而是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们。
“简尧!”身后传了陈梅的呼唤声。
简尧转过头:“别急!我等你!”
陈梅小跑到简尧和霍衍面前,从包里掏两包饼干,给简尧他们一人递了一袋:“我叔给我的,从外地带回的,说是当地人自己做的,不是工厂的,味道特别好。”
简尧和霍衍都说了声谢谢。
陈梅左右看看,悄悄对简尧和霍衍比了手势,让两人离自己近点,显然有什么秘密要说。
简尧好奇地凑上去,然后就听陈梅咳嗽了一声,然后小声说:“十班的赵晓阳找我谈恋爱!”
简尧『迷』茫的回忆赵晓阳是谁,他对此人毫无印象。
陈梅掏手机给他们看照片:“你们看,我觉长还行,就是眼睛小了点,但是内双,也不是特别小,身还行,有一米七六。”
简尧语重心长地说:“早恋不好。”
陈梅:“……你是我妈吗?”
简尧:“说什么呢,叫爸爸。”
陈梅轻轻地推了简尧一把:“我说我不知道谈不谈,他说他特别有诚意,放学的候他要是找我,你们帮我看着点,看他行不行。”
简尧:“我们看有什么用啊?那不是要看你喜不喜欢吗?”
陈梅:“都说男生才最了解男生,我是对他有好感,但还没到非要跟他谈的地步,你们到候帮我看看,要是他人不错,我再考虑。”
简尧看了眼霍衍,霍衍没说话,简尧:“我们是你的面试官吗?”
陈梅比了个大拇指:“好比喻,差不多吧,快快,上去了,还有十钟上课。”
简尧只能跟霍衍说:“那我先上去了,午咱们去吃面吧,我想去面对面吃燃面了。”
霍衍:“行,我没意。”
陈梅把头凑过:“我也没意,但我要吃红烧牛肉面。”
简尧叹气:“你就不能换换味?永远都是红烧牛肉面,泡面都只吃这一款,还没腻啊?”
陈梅:“怎么能腻!红烧牛肉面才是永远的经典,你们不懂的。”
回到教室里,同学都已经差不多了,除了两个请假的以外,剩下的人都赶在铃声响起前进了教室,不需要班干部管纪律,所有人都开始老老实实看书。
自从简尧卸任后,他确实轻松了很多,班长也不再找他的麻烦——在不是班长了,因为期考没考好,所以被班主任直接卸了职位。
简尧觉班主任是为班长好,毕竟刚入校的候,班长的成绩虽然不算特别好,但在班里能排进前十,但在已经落到了三十一,再这样下去能会下滑的更厉害。
他刚被老班革职,就当着班里所有人的面趴在桌上哭。
应该是觉自尊心受损,所以这段间他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是很好,跟班里的同学也疏远了,当起了独行侠。
大概是察觉到简尧早自习的候看了好几眼班长,周逸在下课的候对简尧说:“你总看他干嘛?你别说你内疚了?他当不了班长又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成绩下滑太厉害。”
“而且班里的人也不爽他。”
简尧叹了气:“我没觉是我的错,就是他这个样子看起也太惨了。”
班里没人待他,跟他系最好的同桌在也有了新朋友,整天跟董书豪他们混在一起。
不过这些也跟简尧没系,毕竟同学们不喜欢班长也不是因为简尧那件事,他们讨厌的是班长总给老班打小报告。
对学生说,谁给班主任小报告,谁就是学生群体里的叛徒,对于叛徒,给他眼神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别管他了。”周逸小声,“你值不值十班那个叫赵……赵啥着的?”
简尧接话:“赵晓阳。”
周逸瞪大眼睛:“你知道啊!”
“早上陈梅才跟我说了。”简尧打了个哈欠,“让我们帮她把把。”
周逸的脸『色』瞬间黑了:“给她把个屁,才一就想着谈恋爱,她是恋爱脑吗?是作业不够多还是上课间短?有间不知道多做几张卷子,我看她就是太闲了!”
“还有那些偶像剧,她就该少看点!什么都看!”周逸滔滔不绝,“你说说她是不是没事找事闲慌?我看那个赵晓阳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长贼眉鼠眼的,眼睛小到我觉他看人都看不清。”
“陈梅眼睛也不大,将他们真在一起了,生个孩子还不是眯眯眼?”
周逸:“你说对不对?”
“你也劝劝她,谈什么恋爱啊,脑子有题的才谈恋爱。”周逸还没止住话头,越说越激。
简尧刚刚抬头,周逸就发简尧的表情突然变惊恐。
周逸愣住了,他声音僵硬地:“不会是最坏的情况吧?”
简尧:“……朋友,保重。”
周逸慢慢转头,一张熟悉的脸近在眼前,那双在他嘴里不大的眼睛瞪像铜铃。
如果眼神以杀人,周逸已经死了上千回了。
·
午放学的候,简尧果然到了“传闻”的赵晓阳,赵晓阳穿着校服,头发估计是自己吹的造型,『露』了额头,看起竟然还有点美感,五官也不像周逸说的那么奇特,眼睛是小了点,也没小到眯眯眼的程度。
而且赵晓阳还不是空手的,人家准备了一盒巧克力,估计是担心被陈梅的朋友们走,还格外准备了另一盒包装没那么精美的。
赵晓阳先跟陈梅说了两句话,无奈陈梅太过“娇羞”,他只能找简尧和周逸搭话。
虽然简尧已经从周逸刚刚的话里模模糊糊的察觉到了什么,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冲赵晓阳笑了笑。
“午我请客吧。”赵晓阳很大方,而且哪怕周逸全程黑着脸,他也没有表任不满,他一笑起,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但看久了竟然还能觉有点爱。
简尧:“不用了,我们约好了去吃面,你要一起去就跟我们一起,aa,不然就算了。”
赵晓阳没想到简尧拒绝的这么果断,他愣了两秒:“行,那就去吃面?去哪家?”
简尧:“面对面。”
面对面,这附近最便宜的面馆。
赵晓阳沉默了。
原本想着展示一下“财力”的赵晓阳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简尧他们去面馆。
赵晓阳跟在陈梅身边,两人不的说几句话。
等下了楼,简尧就走去树下跟霍衍汇合。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霍衍。”简尧转过头,“这是陈梅的朋友,赵晓阳。”
他没说是男朋友,还不确定的事,说赵晓阳能意了,但陈梅之后肯定要掐死他。
霍衍不怎么热情,但也不显冷淡,他朝赵晓阳笑了笑。
赵晓阳倒是很惊讶地:“的霍衍?”
霍衍点点头。
赵晓阳略显夸张地喊道:“我知道你,周家大少嘛?是不是?”
简尧连忙说:“别站在这儿挡路了,快走吧。”
说完简尧就拉着霍衍朝前走,他才不做电灯泡。
只有周逸,仍然坚定不移地要当一颗巨亮无比的灯泡,最好能把周围所有人的眼睛都照瞎,尤其是陈梅的。
“我觉周逸好像喜欢陈梅。”简尧攀住霍衍的肩膀,小声在霍衍耳边说。
霍衍能感受到简尧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耳廓,他的声音也变很轻:“陈梅对他没意思。”
简尧微微睁大双眼:“你怎么知道?你看的?很明显吗?我为什么没看?”
霍衍心想,你连自己的事都看不明白,更况是别人的了。
他说:“周逸不是陈梅喜欢的类型。”
陈梅喜欢的一直都是小白脸,瘦瘦的类型,但周逸是运型的,把自己晒很黑,不是小麦『色』,就是黑,虽然五官底子还行,但也不能完全撑住这个肤『色』,有候把灯一,周逸整个人就剩两排牙了。
而且周逸的脸还有些方,放在以前算是很气的长相,放在嘛……就是少年老成,活生生大了七八岁。
简尧为周逸默哀了三秒,然后迅速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在他看,生谈恋爱和初生其实没有本质区别,都是过家家,能够坚持到大学的都寥寥无几,更别提以后了。
“我是真不明白恋爱有什么好谈的。”简尧,“不会觉烦吗?”
霍衍微微低头:“为什么会觉烦?”
简尧:“整天都想着另外一个人,你不回消息他能都要骂你,去吃饭肯定也不要意思aa,不管哪边给钱,总有给的多或少的区别,间久了心里肯定有疙瘩。”
简尧觉自己考虑的很完备,因此还下了个结论:“谈恋爱不仅浪费间,还浪费钱。”
霍衍:“……你就从没想过?”
简尧『迷』茫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想啊,生的第一要务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好大学,谈恋爱这种事,至少要等到自己经济独立了吧?不然拿父母的钱去谈恋爱?反我不好意思。”
霍衍轻声:“那如果对方有钱呢?”
简尧:“那也是对方父母……”
霍衍补充:“他自己挣的。”
简尧皱了皱眉:“那对方是找我谈恋爱还是包|养我啊。”
霍衍:“……”
简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霍衍:“你不会是想谈恋爱了吧?”
霍衍没回话,简尧拍了拍霍衍的肩:“刚刚我说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只是自己这么觉,那些话只是用约束我的,不是用约束你们的。”
霍衍:“你一定要等大学毕业找到工作,经济独立了再谈恋爱?”
简尧:“说不定我大学就经济独立了呢?重要的是经济独立,不是读还是大学。”
反简尧觉自己的心态已经是成年人的了,如果他真有喜欢的人,对方也成年了,那他肯定是会去追求的,至于是阶段还是大学,对他说都不怎么重要。
霍衍又:“如果我谈恋爱了,你会祝福我?”
简尧点点头:“当然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肯定祝福你。”
简尧:“对了,你喜欢的人是谁啊,我之前猜你喜欢陈梅,你说不是,在能跟我说了吗?”
霍衍:“还是等我们经济独立了吧。”
“经济独立”这四个字加了重音。
简尧笑起:“你怎么学我呢?这样也好。”
霍衍的声音变认真起:“什么很好?我不谈恋爱很好?”
简尧点头:“对啊,你要是谈了恋爱,以后吃饭我们俩就不能一起了,少个人吃饭,多冷清啊,周逸陈梅他们又不爱吃面,没你在,吃面都没人陪我。”
霍衍:“……”
原他的作用,只是在简尧想吃面的候,能陪简尧去吃面吗?
霍衍在此刻,第一次陷入了自我价值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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