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许今今握着手机挠了下头发, 陆晏刚刚居然在祝福她……
祝福她新婚快乐？
这画风实在和自己认识的陆晏差的十万八千里，他究竟在搞什么？
算了，不想了，反正下周去完帝都, 自己也和他的事也就了结了。
她脸朝向床的另一侧, 咦？他去哪里了？
昨晚明明说今天不忙，要收拾行李准备回去的。
再次将手机拿起来, 她对着屏幕刚准备语音拨号, 耳边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随着脚步声走近, 许今今抬头便问道：“你去哪儿了？”
陆晏走到床边先是看了眼手机，确定是静音后, 他淡定地开口：“我下楼晨跑了。”
他确实有晨练的习惯，只是许今今没想到昨晚睡那么晚, 他还要去运动, 她揉了下有些酸痛的大腿, 没忍住问道：“你就不知道累吗？昨晚……运动那么久。”
陆晏闻言眉稍抬起后坐到床边, “我是不是可以当做你在夸我？”
许今今正揉到最酸胀的位置, 手一顿瞪他一眼, “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
陆晏被她的样子逗笑, 凑近她，“说到喘，你昨晚声音很好听……”
话说一半, 嘴就被人捂住, 然后就听到恼怒的声音，“不许说。”
陆晏拉下她的手顺势将人拉进怀里。
许今今贴在他胸膛上，耳边是有节奏的心跳声, 虽然她依旧看不见，但心境却有了与之前完全不同感受。
与之前的焦灼不安不同，有种很安宁的感觉。
她手抱在他腰上，想到刚刚和陆晏的通话便说道：“下周你不忙的话陪我回趟帝都……”
“和陆晏见一面。”
“好。”
陆晏下巴抵在她发顶，垂了垂眼眸说：“正好，你的药也快吃完了，我陪你去找上次给你看眼睛的医生复诊。”
许今今从他怀里抬起头，“不用复诊了吧？反正我也暂时也不打算做手术。”
自从知道手术费用，她暂时已经放弃了要手术的想法，那个医生她在网上查过，单纯挂号费就要四位数，更别说杂七杂八的检查费用下来，就是这些费用对于他们现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陆晏望着她失焦的眼睛，手捧住她脸，“我已经约好了，因为约的早已经没办法退号。”
“唉，你下次再约号时候提前和我商量一下，我眼睛其实没必要查这么频繁的，要花很多钱的。”
许今今脸往他手上贴了贴，声音低下来，“我不想以后成为你的拖累。”
陆晏叹声气，“今今，你是说我连老婆都养不好吗？”
许今今抬手捏了下自己有些圆润的脸笑道：“谁说养不好的，你看我都胖了。”
陆晏手指弯曲在她脸上捏了下，也跟着笑了笑，“还不够，要再多养养。”
“听你这话好像在养猪。”
许今今撇了下嘴，眼睛里却溢出笑意。
陆晏看着那双生动的眼睛弯起来，眼底的笑却渐渐掩去，他手扶着她后脑贴进自己怀里，“等你眼睛好了，我们就举行婚礼，好不好？”
许今今考虑到经济原因根本就没想去办婚礼，至于眼睛更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治好，但听他的语气似乎隐隐带着期盼，她不想扫他的兴，就应道：“好，就等我眼睛好了，我们就办婚礼。”
陆晏手臂环紧她，“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从温泉回去之后，许今今上了两天课，在周二下班之前她去请了假，请完假之后，就准备下班。
晏恒订了晚上的机票，提前回去拿行李，让她在校门外等他。
刚刚走出学校大门，背后就传来变声期的嗓音。
“许老师。”
许今今转身弯了弯唇，“是季淮吗？”
季淮将书包往肩上背了背走过去，看着那双弯弯的眼睛和那对梨涡，他耳朵瞬间一热应声道：“嗯，是我。”
许今今正要说什么，耳边传来一声鸣笛声，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传来，“今今。”
许今今朝着声音方向唇角扬起，“你来了。”
陆晏下车后绕到另一侧，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嗯，行李都带来了，走吧。”
许今今点点头，“好。”
说完她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季淮摆说：“那再见，季淮。”
站在原地的季淮看着两人交叠的双手，他抿了下唇问道：“许老师，你和晏老师要出门吗？”
不等许今今回应，一旁的陆晏就先一步开口：“嗯，季淮，是有事吗？”
季淮正要说什么，背后传来一道粗哑的声音：“季淮，磨蹭什么呢，还要去干活，快点！”
明显带着不耐的声音让季淮皱了皱眉，他看了许今今一眼，“那我先走了，晏老师。”
他顿了下又道：“许老师，再见。”
许今今朝他笑了笑点头，“好，快去吧。”
陆晏朝季淮身后的人扫了一眼，那人鬼鬼祟祟地正望着这边方向，当视线相撞时，他眯了眯眼，把车门打开后将许今今拉到自己身后，“先上车。”
“好。”
许今今被扶着坐进车里。
陆晏关上车门后，又抬眼朝不远处看了一眼，看着远处的三轮车走远后，他才绕到车门的另一端驱车离开。
那边的季三开着电动三轮车走了一段路后，将车速降下来，他抬手将嘴里叼的烟夹住狠吸了一口，愤愤地骂了句：“操，那小子拽什么，不就看了一眼吗，要吃人似的，那小妞看着挺纯，居然这么快就和男人混一起，不要脸。”
季淮听到后眼底露出嫌恶的神色，“许老师已经和晏老师结婚了。”
他是在课间的时候，听同学聊天知道的。
季三听到后狠啐了一口，“这么快就结婚，搞不好是弄大了肚子，假正经。”
季淮一听拧起眉心，“许老师是好人，你不要这么说她！”
猛的一声刹车声，惯性让他差点从三轮车上摔下去，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骂声，“好你个小兔崽子，敢和我顶嘴，你爸出事后是谁供你上学，养你的？”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这话季淮不知道被骂过多少次，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没忍住，“我把他给我的钱都给你了，还帮你干活，现在学费都是学校出的，你没养过我。”
季三已经停下车子，听到这话抬起手就要朝季淮脸上挥过去。
就在手快要挨到他脸上时，被一阵铃声打断。
季淮拿起手机，当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他表情僵在脸上。
一旁的季三也看向了屏幕，马上兴奋道：“是你爸，快接，让他送钱过来！”
—
许今今和陆晏到帝都的时候，已经近晚上11点了。
许今今站在车旁，即使是这个点，耳边依旧有嘈杂的人声传来，机场外的霓虹灯光在她眼底映出斑斓的色彩，她问旁边的人，“现在还很热闹吗？”
陆晏将车门打开，看向她的眼晴，“还好，人不少。”
许今今点点头，神色有一丝怅然，“那就和原来一样，就是在晚上也会很热闹。”
不回来还好，回到帝都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以前，想到父母还在的时候，想到她还没瞎的时候。
也不知道这辈子，她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这片繁华。
见到她蹙眉，陆晏拉起她的手，“你会再看到的，或许用了不太久。”
闻言，许今今刚要问什么，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先上车。”
陆晏边说边将扶着她上车。
关上车门后，他绕到另一侧上车，刚启动好车子，就听到旁边的人问道：“忘记问了，你定酒店没有，我们今晚住哪儿啊？”
陆晏偏头看了她一眼，唇边轻勾了一下说：“当然是回家住。”
“回家？你在这里有房子？”
许今今有些难以置信，帝都的房价从前些年就居高不下，这几年更是翻了几翻，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卖房子。
陆晏沉吟了下开口：“还是那个朋友，他去年在这里买的房子，也托我帮忙照看。”
许今今：“原来是这样，那你这朋友蛮有钱的，之前在玉城就住的别墅，想不到在帝都也有房子。”
她顿了一下又问道：“那这房子在哪里呀？”
耳边静悄悄的，他没有回她的话，正当她又想问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特别的情绪传来，“在人民路213号。”
许今今愣住，路灯灯光透过车窗落在她脸上，然后在那双生动的眼睛里闪烁着，她眼睫垂了垂，眼底却不由自主的开始酸涩起来。
这地方确实是她的家，她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家。
陆晏摸了下她头，轻声问：“怎么了？”
许今今抬起眼睫，眼底有水光涌动着，“我觉的我和你之间是上天注定的缘份，你说是不是太巧了，你说的地方是我以前的家。”
陆晏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你说如果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怎么办？”
许久之后，他的声音传来，许今今觉的他的话和语气有些奇怪，但这些对她并不重要。
她叹声气，“还能怎么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陆晏：“……”
许今今眨了下眼睛，握住他手在脸上贴了贴，“不管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都是我最喜欢的人。”
她看不见在她这句话后，那双凤眼向上扬起，从车窗外的灯光下，映出如星星般的亮光。
陆晏手指在她脸上摩挲了几下后，缓缓收回来，“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许今今是有点累了，她应了声后靠在椅背上。
很快车子启动的声音响起。
在她快要迷糊的睡着时，耳边隐约传来低低的声音，“但愿你不会翻脸不认帐。”
她本想问一句谁会翻脸不认账，但下一秒她顶不住困意席卷过来，就模模糊糊地睡过去。
—
这一晚，许今今睡的格外安稳，她想不到，家里的摆设居然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虽然她看不见，但手指触摸过去的地方，都和过去一模一样。
在家里的房子被作为债务抵押后，是有想过有一天她再买回来这房子，但她没想过这里还能保持原来的样子。
她手臂往前伸了伸，刚有动作就被人拉进怀里，“今天这么早就醒了？”
许今今在他怀里拱了一下，“这多亏你。”
陆晏挑起眉稍：“多亏我？”
许今今手臂搭在他腰上：“多亏你昨晚没折腾。”
说着她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再有动作时，手却被按住。
“这是做什么？”
耳边的声音不紧不慢的，按照平常，不该是这个反应啊，许今今眨了下眼问：“你怎么不……了？”
脱口而出的话，她在关键的字上含糊了一下。
但陆晏还没聋，一下就捕捉到了，他无语了一会儿，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亲，“你给我等着。”
许今今故意道：“等什么？”
“等着我连本带利收回来。”
陆晏松开手臂，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许今今感觉到拖鞋已经被套在脚上，她歪了下头问道：“这么早，你拉我起来做什么？”
陆晏拉着她从床上站起来，“你忘了吗？要带你去医院，先去洗漱。”
许今今这才想起来去医院复诊的事，她只好应了声，“好吧。”
——
刚到医院上班时间，两人就准时来到市人民医院眼科中心诊疗室。
经过一翻检查，医生在病历上记录完之后，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许今今，“之前炎症已经消下去了，眼睛状况还算良好。”
许今今对这个回答没什么想法，她之前受伤后当时的医生就对她说过，她的眼晴只有通过手术，才有复明的可能。
良好不良好，反正她现在都不会做手术。
她点点头，“谢谢医生，没什么事就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她刚要对站在旁边的陆晏说什么，医生的声音传来，“等一下。”
许今今：“您还有事吗？”
陆晏朝着医生看了一眼。
医生顿了顿说：“你现在的情况，手术效果不错，现在刚好有床位，可以马上给你安排手术。”
许今今马上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我现在暂时不打算做手术。”
“我们走吧。”
陆晏看着伸过来的手，他握住后，又朝医生看了一眼。
医生看着已经转身的许今今又叫住她，“等等，你再考虑一下。”
许今今再次转身，“医生，我实话说，我现在没钱手术。”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医生的声音：“我手术不要钱。”
许今今：“……？为什么？”
医生再次接收到那道淡淡的目光，他抿了抿唇硬着头皮道：“今天刚好是我们眼科成立十周年，你又是今天第一位病人。”
许今今：“……所以呢？”
医生：“所以你太幸运了，按照惯列，给你所有费用全免。”
许今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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