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七回忌过得乱七八糟，你没有在老家留宿，濑户开车载着你回到了公寓。

        工作日给濑户添了麻烦，你挺不好意思的。

        再三确认你不需要人陪着，濑户摸摸你的头顶，不甚放心地回去加班。

        最近，因为回家被催婚的压力，睡眠质量不是很好，现在撕破脸了，你反而能放心摆烂。

        和zero分手后接回来的短尾猫，绕着你的腿咪咪叫。半个月了，你还没有想好它该叫什么名字。

        开了个罐头给它，你卸妆冲澡，开着空调钻进了夏凉被。

        奶猫急急扒了两口饭，生怕你把他丢下一般，紧跟着你跳上了床，乖顺地任你用湿巾替他抹抹嘴，靠着你躺下，小脑袋钻进你的手掌，很快打起了小呼噜。

        行吧，食指搓搓它的脑门子。浪费带薪假会遭天谴，你睡了一周以来最踏实的一觉。

        为了追着降谷零跑而考上的名门高中距老家太远，你从那时起就搬出来住学生公寓了。

        十几年前的学生公寓，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公寓赠送的电风扇吱呀吱呀吱呀响着。

        高二的夏天热得格外早，那年这个时候，zero，hiro和你常一起聚在你的4坪公寓，为月考复习准备。

        卷王云集的名门高中，题目不是一般的难。相比另外两人的游刃有余，你多少还是有点吃不消的。

        升高中时，跟上大伙的现代文进度就花了很大的力气，升上高二，古文课成了必修，第一次学习会，你再无法逃避自个儿噩梦般的古文基础。

        hiro总是很耐心地有问必答，即使是相当基本的问题……你羞耻得耳根通红，只能手上笔记不停，力求不要问人家第二遍。

        zero微蹙着眉：“hiro自己还有功课，别耽误他的时间。”

        这样说着，随手一般，把一套总结成册的小学-国中基础古文知识点笔记交给你：“这些在下周上课前背下来，下周的课应该就还算跟得上。”

        工整简单，看着很舒服，你当然认识zero的字。所有知识点分门别类，一看即懂——整理出来大概要花不少功夫。

        你心下一暖，凑近他低声道谢。

        “高中入学备考剩下的，”zero头也不抬，手上刷题不停，“不懂就问，别浪费资料。”

        “哦哦，好的。”你洗净手，剥好一盘荔枝端给两人。

        hiro有被惊喜到：“好奢侈，荔枝很贵的吧？”

        “不至于，水果店的大叔附赠了一串香蕉。”你给荔枝插上牙签，省得他们沾手。

        凭良心讲，6000円2公斤，水果店大叔很照顾你了，附赠的香蕉更是顶了一顿晚饭，接下来的两天不要浪费下馆子，到下个发薪日就还算宽裕。

        zero叹了口气：“有花在这个上的钱，还不如加些装个空调，这件屋子纯向阳，接下来几个月有得热。合约到毕业吧？那之后就还有一个夏天。”

        你挠挠脸：“这边的电路老化，可能不太好装空调”

        这栋学生公寓你已经住了一年多，离学校5分钟，生活便利，高一时的房间低层朝阴，气温适宜，可惜春假期间，房屋装修后就开始漏水其他空出来的也只有这一间。

        老家的料亭才刚刚上轨，执意追着zero上这所高中，出来独居是你个人的任性，包含房租在内的生活费总不好向家里要。

        你目前那点儿学生打工薪资，实在不支持在合约期内换住处。

        以上自然是绝对不能跟zero他们说的——性子一板一眼的zero，责任感很强，已经难为他妥协和你交往，至少不要在他那里留个“沉重”的印象。

        装不了空调，荔枝咬咬牙还是买得起的，两位学霸不嫌弃你耽误时间，肯带你装x带你飞，你实在想补偿一二。

        当晚，原本7点结束的晚班便利店打工，同事临时要求换班，你近10点才打道回府。

        回家的道路，有一段人不算多。

        就像看完恐怖电影，你觉得家里厕所床底下柜子里瞬间人满为患一样，一人走夜路，你总感觉身后有第二副脚步。

        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你莫名想起都市传说里的slenderman。

        卧槽

        心怦怦跳，你一路小跑，越跑越快，寂静的小路上，奔跑的脚步回声几乎踩上你的神经。

        突然被堵住了去路，猛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认出他的第一眼你几乎泪奔，毛骨悚然余波未平，逃出生天心潮澎湃，人生和血压一起大起大落，你抱紧了zero不敢撒手。

        “自己吓自己，”zero揽紧你环顾四周，“附近除了我就没人了。”

        “不愧是要当警察的人，好冷静，观察环境也很全面，”那时，你抓着他的手走回公寓附近，只来得及感叹这个，“zero怎么会在这儿？”

        “有学生拖堂，”zero和hiro做着补习塾助教的兼职，说教很是顺手，“即使是打工，拖到这个时间也太胡闹了。”

        你打着哈哈：“加班费他们给得太多了”

        “很缺钱吗？”

        “也不至于就感觉多攒点总归有备无患”

        那以后一周内，地铁走读半小时的zero，一套铺盖加林林总总的课本参考书换洗衣物，在你的公寓堆了小半壁江山，说着“这是合租”，靠着兼职收入和奖学金，蛮不讲理地负担掉了你大半房租水电。

        即使不是每天留宿，zero嚷嚷着“夏天他会热死”，说服了房东，和hiro一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换掉了4坪小屋里的老旧线路，从二手市场淘了台七成新的1匹空调安上。

        沾了zero的光，高中的夏日，无比凉爽。高三暑假，复习应考到深夜，昏昏欲睡的两人，偶尔会忘记关冷风。

        就像现在一样，睡梦间被冻得汗毛倒竖。

        得把空调关了，你迷迷糊糊睁眼，摸索着空调遥控。

        zero贪凉，空调吹太猛了就容易得热感冒，高中大学时有过好几次，也算大猩猩的痛点。

        得了感冒的zero跟小孩一样任性，冰激凌你说过只准吃小半杯，上课一遭回来检查，绝对已经被丫吃得见底。

        电风扇先拿出来好了，热感冒期间他只能吹那个

        啊。

        电风扇，留在zero家里了。你们的家，不再是一个了。

        差点又忘了。

        你陷进床里，裹紧被子，空调提高了几度，还是冷。

        以往，在冷气中入睡的夜晚，赶在被冻起鸡皮疙瘩彻底清醒前，便有只同样迷迷糊糊的zero贴上来。

        你165cm的身高，在日本女生间不算矮，却能被他整个人包起来。喜欢裸睡还贪凉，对你这个体温源又死抱着不放，都不晓得他是热还是冷。

        现在，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

        那个人，究竟是怎样做到，一面抱紧你，一面冻伤你的？

        寂静恐怖的街道上揽紧你的zero；从那以后，下晚班时一定会等在店门口接你回家的zero；感冒时被发现偷吃太多冰激凌，心虚着把脸扭向一边的zero。

        用“既读”代替回信的zero；死里逃生后，从你的病房甩门离开的zero；看到你穿露背小裙子，像看到脏东西一般的zero。

        盯着你说“想和你组成家庭，一直在一起”zero，做得不够好时，被迫要应付的c级/d级zero，两张同样名为“降谷零”的面孔重合在一起，晃得你视线模糊。

        同样睡迷糊的猫咪，眨了眨困倦的眼睛，扭着身子钻进你的肩窝。

        作话彩蛋：内心戏极端丰富的高中生降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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