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讨债
“一万两银子，仇小姐打算怎么还？”
封承逸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好像在评估她这一身骨肉能卖几个钱。
仇延曦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面上也不恼怒，夸张的摆了摆自己纤细的腰肢，看着封承逸媚眼如丝，轻声道：“讨厌，王爷，人家不是都把自己赔给你了嘛。”
不得不说，仇延曦的姿容，确实可以说即便在美人如云的京都也无人能出其右。
封承逸回忆起调查到的那些资料，仇延曦的生母本就是花楼里数一数二的花魁，长相惊艳娇媚，让不少人一掷千金，后来被仇盛和花重金买了回去，在府里当个花瓶小妾，生下了仇延曦。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他嘲讽一笑，刚要开口讽刺几句，仇延曦却突然收了这副勾人的姿态，面色淡淡，直接开口道：“昱王爷，想来您也清楚，你身子里的毒杂得很，显然是天长日久被人陷害留下的，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在九岁那年，生母去世，自己也变得体弱多病的。”
封承逸眸色沉沉，眼中看不出情绪，仇延曦避也不避的与他视线相撞，等着他回应。
想来自己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
所谓煞星之命，克身边的人全是无稽之谈，是有人在害他。
封承逸侧过身，先一步进到书房里，示意仇延曦跟上到书房中继续谈。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仇延曦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但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旁的事情来。
“下毒的人捉到了吗？”
封承逸沉默半晌，慢慢摇了摇头，只吐出两个冰冷的字：“死士。”
仇延曦自顾自找到个地方坐下，跟男人谈交易：“原本什么都好好的，怎么就会突然身边人都出事？你先前想来也是有怀疑，只是没人能查出来你身体内确实是有毒罢了，因为多种毒掺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任何一个减少或者增多，其他的毒素都会击垮你的身子，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没办法给你根治。”
封承逸神色淡淡，好像毫不在意自己是否能被治疗。
仇延曦看着他黑沉到照不进一丝光的眸子，忽的就明白自己一直以来觉得怪异的地方在哪里了，这个男人，没有求生欲。
完全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不在乎自己是死还是活着。
原本胸有成竹的她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服他同自己合作。
“继续。”封承逸见她迟迟不说话，提醒了一句。
仇延曦叹了口气，只能继续道：“幕后下毒之人就是从很久之前开始布局，给你身边之人下毒，让他们出事，给你下毒，让你体弱多病，营造出你是个天煞星的假象，就是为了彻底毁掉你……”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古代的宫廷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封承逸垂着头没有说话。
“我能给你调理身子，也能尽可能帮你找出下毒的人。”
仇延曦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自己在古代无权无势，想要接近皇宫藏书阁，在目前看来，昱王是她唯一能依靠的。
封承逸挑了挑眉，没有关心她怎么帮自己，也没有问她的条件，而是突然出声道：“你要怎么回仇家夺回自己的身份，去大闹一场揭露仇盛和的阴谋算计？”
仇延曦先是愣了愣，然后忽的笑了，她放松原本还有些紧绷的身子，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算计人的表情。
“那个破身份有什么好要回来的？难道你不觉得，让仇雅珊这个大小姐以后只能当个见不得光的老鼠躲在暗处，才能更让人痛快吗？”
毕竟仇延曦是代替仇雅珊去死的，在世人眼中，仇家嫡出大小姐已经感天动地的去殉情了。
封承逸难得带上了些惊讶，看着她的目光慢慢变成了饶有趣味。
“怎么说？”
“自然是拿这个当筹码，换点好处回来的同时，还能恶心他们一把。”说着，仇延曦翘起二郎腿抖了抖，从一旁的桌上拈起一块小点心放进嘴里嚼了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道。
“王爷，你那些装神弄鬼的小把戏实在是太无聊了，什么血书灵魂的，过几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闹鬼。”
封承逸也不恼，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问道：“以后打算以什么身份出现？”
仇延曦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残渣，随意到：“今天这个不就很不错？”
“你想当昱王妃？”
“我才不当这么麻烦的玩意儿。”她嫌弃的摆摆手，继续道：“昱王宠妾，这个就很好。”
封承逸眼皮跳了跳，眸色沉沉。
当王妃还委屈你了。
“你有什么条件？”
话题跳转的太快，不过好在仇延曦总能在第一时间跟上，知道他这是在问合作的事，便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说道：“也没什么，保证我的安危，日后全力协助我就好了。”
封承逸抿了口茶水，声音无波。
“成交”
……
因着宵禁的原因，京都的晚上也是全然静默无声的，只有打更人拎着手里的铜锣，打着哈欠慢慢的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往前走。
“请问，仇府怎么走？”
有声音从背后传来，男人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指了指路。
“谢谢。”女子礼貌的道了个谢，与打更人擦身而过，往前走去。
“诶，姑娘，晚上不让……”
话还没说完，他这才发现问路的女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裙摆扫地，但是移动的时候不像是走路，像是……漂浮。
好像被人猛地掐住了嗓子，手中铜锣落地，男人连滚带爬的往后跑。
仇府中还是灯火通明，用完晚膳之后，向来都是各自回到院子，西边主院就是仇雅珊的住处，此时她正着一身中衣，侧躺软椅上，手执书册，熏香袅袅而起。
“啪！”
手中的册子被狠狠扔在地上。
“胡言乱语，谁要跟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郎情妾意！”
丫鬟们默不作声，极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些天大小姐因为不能暴露身份，被关在家好些天了，脾气正是不好的时候。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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