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程阳
一开始就不是契合的，两人第一面就斗嘴，后来算命的穷追猛打自己才陷了进去。可这种生活和他想要的不一样，他羡慕师兄和掌门如今的安稳。
只是程瑜有自己的想法，没认识陈越时他便喜欢游山玩水给人算命，认识了陈越他还是没变。虽然他体贴，但他也强势。
陈越那么一个急性子的人只是一味的顺从，到头来才觉得自己像是程瑜养在家中的宠物，乖巧听话就行了。至于那些体贴更像是表现好的奖励。
程瑜摇了摇头，有些恐慌，“怎么会不合适呢，是我吵你睡觉了你不开心对不对。你一定是没睡醒。”
说着程瑜就去拉陈越的胳膊却被陈越一把甩开，“我看也不必考虑了，你走吧。”
没想到今晚会是这样，程瑜卖着惨，“我是从后山爬上来的，你看我的手都磨破了。”
他的手上确实脏兮兮的还有翻起的皮，陈越想给他吹吹又生生忍住了，“你第一次来找我是钻狗洞，这次又是爬后山。实则呢？你敲敲武当大门就能进，守门的弟子能欢欢喜喜把你迎进来。”
程瑜默然，的确他如此是出于好玩，可他想见陈越的心是真的啊。
“近日就是比试大会了，你走吧。”陈越越想越憋屈，他程瑜弄到手了，拍拍屁股说走就走。自己就得像个怨妇一般，等着他回来，可没这道理。
“我不要。”程瑜耍赖坐在地上抱住陈越的大腿，“你不能不要我，也不能赶我走。”
陈越弯下腰揪住他的衣领子，“我的钱呢？”
美其名曰存嫁妆，程瑜把陈越的钱统统拿去保管了，陈越觉得不能陪了夫人又折兵。
程瑜有些为难，眼神四处乱飘，“钱……钱我存在钱庄了。”
程瑜有个师弟，从小身子就弱，从未踏出师门一步。自打师门没落了，就靠程瑜摆摊算命供二人口粮，程瑜前阵子也不是云游去了，而是师弟生了一场大病。纠结再三，拿了陈越的钱垫急，还不等偷偷补上，这就要露馅了。
“哪个钱庄？”
他眼底的飘忽陈越都看的清楚，心里一下子由气愤变得失望，想不到程瑜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门在这时被推开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看着他们，“我说你哪儿来的钱给我看病，师兄……”
少年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一脸的悲痛，“你快从地上起来，这病我不治了，你也不要……不要委身给这个老男人。”
老男人？陈越瞪大了眼睛，他也就比程瑜大那么两三岁，老个屁，我们武当还有个白头发的呢！
没想到师弟竟偷偷的跟了过来，程瑜厉声喝到，“你的身体还没好，谁让你乱跑的。”
少年嘤了一声，掩面而泣，“都是为了我，要不然师兄也不会受这委屈。”
程瑜心疼的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这副画面刺痛了陈越的眼，“你们给我滚出去！”
程瑜被扫地出门，站在门外与师弟面面相觑，“他把我赶出来了？”
“没事儿，他太凶了，我们找个脾气好的。”
陈越听力极佳，隔着一层门骂道，“找去吧，王八蛋。”
“……”
程瑜看着紧闭的房门，内心揪得很，许久未见本来是想给陈越一个惊喜，怎么就成了这样。
师弟还在碎碎念着，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错过一个会更好。
程瑜大喝一声，“我只要他，你再说我就，我就……”
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威胁的话，程瑜示软，“三叔，您别插手了。”
屋里陈越竖着耳朵，茶水都溢出来烫着手了，三叔？
程瑜与程阳都是程家村的，两人在族里排是叔侄关系，只不过程阳比程瑜年纪小，再加上送去的时间比程瑜晚。如此当侄子的程瑜就摇身一变成了当叔叔的程阳的师兄。
程阳叹了口气，“哥嫂走的早，我不管你，你的终身大事怎么办。”
“程瑜，你是你们家的独苗，你得传宗接代啊。”程阳说了两句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那个男人，我不允许你们在一起，我这是以长辈的身份。”
程阳是个药罐子，打小是这个年长他的侄子看起来的，他平日里从不以长辈自称，只有需要这个名头给自己加足底气时，他才会用叔侄的名头来对话。
陈越本以为这个师弟是程瑜养在外面的小情人，没想到居然会是程瑜的叔叔，心里好奇心大起。
程瑜能看见陈越映在门上的影子，一时也顾不得体弱多病的叔叔了，“陈越，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我哪儿不好。”
原本想看戏却忽然被点名的陈越一惊，后退了两步，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打算一饮而尽，又被烫人的水温给烫了舌头。
这一切都得算在陈越头上，邱居新半夜里听着隔壁院子里吵嚷，本想着过会儿就好了，可那边丝毫没有停的迹象。
他裹了外衣过去看看，就见两个陌生人站在陈越门口，“你们是谁？”
不等回答，邱居新就呵斥道，“什么时辰了，还敢大吼大叫。”
程阳只听说过邱居新的名声但没见到过，程瑜倒是走南闯北见过几次，“邱道长……”
陈越的门打开了，“邱居新，谁要你多管闲事假好心。”
邱居新知道因为蔡居诚的事陈越不待见自己，只是他可以向蔡居诚服软，对陈越可不会，“你们打扰到我休息了。”
“哎呦，那你把耳朵堵起来不好吗？”陈越冷嘲热讽的，就是不想邱居新好过。
程阳看着这你来我往的，拽了拽程瑜的衣袖，“怎么回儿事。”
“我也不知。”程瑜摇了摇头，他未曾从陈越口中听到过邱居新此人。
他的手攥成了拳头，这二人怎么看怎么像打情骂俏，实在忍无可忍，程瑜甩开程阳走到陈越面前，“你和我说那些话，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他了。”
“哈？”他要是没看错的话，程瑜指的是邱居新吧。
“你放屁！”陈越一下子就炸了，“谁会眼瞎看上他？！”
“那可真是幸运，没能被你惦记上我祖坟冒青烟。”邱居新反击起来也毫不示弱，往日里只会一两个往外蹭的嗯嗯师兄一下子变得十分厉害了。
果然，仇敌的力量是伟大的。
程瑜狐疑的看着二人，陈越叹了一口气，“你走吧，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邱居新没想到自己竟撞破一件大事，一时有些尴尬。无人说话，他要是此时离开也太突兀。
夜风寒凉，程阳咳了几声。
“你带他走吧，别着了凉。”
“……”程瑜固执的看着他。
两人就此僵持着，蔡居诚与萧疏寒牵着手走回来，冷不丁一瞥就站了一院子的人，“陈越？”
月色朦胧，陈越能看清的就是掌门师父那一头白发，“蔡师兄？”
待蔡居诚走近才发现邱居新也在，邱居新不敢去看他，也不敢出声，两人就当做互相隐形。
萧疏寒横跨两步，站在邱居新与蔡居诚中间。陈越看着看着，一下子就泄了气。
想来也是自己糊涂，稀里糊涂就和这个算命的在一起了，自己的钱还让这个算命的一声不吭拿去黑别人用了。
他委屈。
前因后果和蔡居诚一说，陈越越说越委屈，最后都出了颤音，“我不要钱了，师兄你打死他们吧。”
蔡居诚撸起袖子就要下手，萧疏寒拦住了他，还是先支开这两个不怎么冷静的家伙为好。
“天儿也不早了，陈越你今儿个和居诚一屋吧，你们先回去。”
蔡居诚就和脚下长了钉子一样，陈越拉了一下没拉动。
“蔡师兄……”
还是邱居新管用，他一开口，蔡居诚扭头便走了，催都不用催。邱居新无奈苦笑，正巧看着萧疏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程瑜。”
万万没想到自己爬后山遇见池子里的一对野鸳鸯就是武当前掌门和陈越那什么蔡师兄。程瑜悔不当初，想拉出胡说八道的自己扇两巴掌。
萧疏寒又问，“师从何派？”
程瑜沉默了一会儿，“小门小派，自打师父去了就落没了。不值得提。”
程阳听得不开心，抢话道，“怎么就不知道提了，我们是青云派第三代弟子，我们师父是青云掌门白玉风。”
从未在江湖上掀起过风浪的名字，门派更是从未听说，这也难怪程瑜会觉得难以启齿。
萧疏寒想了想，“你们还是走吧。”
虽是武当前掌门，但如今说话仍是分量不轻，程瑜晓得今天是必定如此了。可他还是不甘心，“我想和陈越谈谈。”
萧疏寒不为所动，丝毫没有让他再见陈越的意思。
“萧掌门也是断袖之癖吧。”
萧疏寒想如果这个人以这种事情来威胁他，要与陈越见面的话，他可当真是看不起。更不会让他们相见，“如何？”
似是听出了萧疏寒语气中的防备，程瑜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您应该明白，我们这种人人冒着多大压力走到一起。陈越如今想分开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想大概不是误会。”一直默不作声的邱居新突然说了话，“陈越要和你分开，只不过是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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