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什么是傲娇
陈越作为与蔡居诚最为亲近的人,总是免不了两边跑。萧疏寒心有愧疚,又怕惹得蔡居诚心烦,所以即使是再放心不下,轻易里也是不踏足后山的。
“今日他都干了什么。”萧疏寒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直直的看向陈越。
“打鸟。”
蔡居诚一向不喜这些叽叽喳喳的小东西。
“除此之外呢?”萧疏寒再问。
“师兄说山下的集市他好久没去逛过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萧疏寒一颗心落入谷底,“他就没提提我?”
“哦!”陈越一拍脑门,“提过的。”
萧疏寒面上一乐,“提我什么了。”
“师兄说,下山时算好时辰,免得和您碰上。”陈越倒是不顾及萧疏寒的脸面有什么说什么了。
“放肆!”
突如其来的怒意吓得陈越一激灵,等到反应过来才后悔,自己怎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尽往外说呢。
“师父息怒,弟子知错了。”陈越面上恭顺,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你有什么错,是我乱发脾气了。”近来真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这脾气了,大概是琐事缠身,诸事不顺的缘故。
“不不不,师父没有错。”陈越低声道,“师父永远是对。”
被小辈嘲了,脑子里才算是清醒,失笑道,“武功不精进,你的脾气倒是和你师兄学了个十足十。”
陈越哑然,师父好像说得有道理。
“他……”萧疏寒发过火后又支支吾吾的问道,“你师兄他身体近来可好。”
身体?陈越想了想说还是不说呢?
“有没有什么不方便……”萧疏寒可疑的红了脸,连忙端起茶来喝了几口,却又被滚烫的茶水烫的不行,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欸?”陈越一听这话,意有所指啊,师兄好面子还不肯叫大夫来看看,“师兄他今日得了痔疮,不过快好了。”
萧疏寒面色一黑,你才得痔疮了。想必是居诚面子薄,编了瞎话来哄哄陈越。
陈越有时候细心的不行,有时候就粗枝大叶的,他丝毫没往别处想,“对了,后山草木多,虫子也多,师兄身上被咬的起了好多红疹。”
萧疏寒要是不知道那红疹是什么,可真就白活了,细一想又不对,蔡居诚穿着衣服呢,他又是怎么看到的,“平日在你师兄那注意分寸。”
陈越摸不着头脑,“什么分寸?”
“不该看的别看。”萧疏寒想幸亏当时他没脑子一热受了陈越为自己弟子,否则早晚得被气死。
“没什么不该看的啊。”陈越想了想,他也没做过火的事。不对!有一件。
他苦着脸,“掌门师父,您是有多少眼线,我不过是照料师兄,天色太晚了才歇在那的。”
萧疏寒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却不得不端住架子,“宿在那儿了?”
“您不知道?!”完犊子了,自己把自己给卖了,“掌门师父,您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得了。”
“可我什么的听见了。”
萧疏寒四下里看了一圈,金殿里都是贵重东西,稳住,修道之人,要心平气和,“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近日来我连你师兄的门都不敢擦边,你不想着为我说些好话,竟还……”
陈越被骂的一激灵。
萧疏寒的浮尘下一秒就抽过来,“要你不能排忧解难,那留你何用。”
陈越四下逃窜着,边捂着头边喊,“师父你自己不争气,我就是好话说尽也没有用。”
“还敢顶嘴!”
陈越心里苦啊,原先他和师兄亲近,事事向着师兄,老是怕师兄受了委屈。如今两人真有了矛盾,看掌门师父终日唉声叹气,可怜巴巴的样他又觉得心软。想帮着说好话,可蔡居诚那边是一点就炸。
“我说的是实话。”陈越停下来,抱着自己的剑匣子,“掌门师父,我可是专门向师兄请教过的,你要是再打我,我可就出狠招了。”
萧疏寒被气的发笑,“你有什么狠招?”
“断子绝孙脚。”
萧疏寒顿感袴下一紧,如此招数,能确认是师承居诚无误,“今倘若把你这断子绝孙的阴损招数使出来,我便让你知晓一下我武当门规。”
陈越想了想胳膊拧不过大腿,“冤有头债有主,我这是招数是蔡师兄发明的,你敢对师兄用门规惩罚吗?”
自觉找到了靠山,陈越硬气的很。
“恕我直言,你可知道什么叫同人不同命。”
萧疏寒不过是吓唬他罢了,嘴上说着要教训他,心里倒是忍俊不禁,如此跳脱的性子怪不得能和居诚玩到一起去。
陈越翻了个白眼,同人不同命,他和师兄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师父,你行行好,饶了我一命,我还得留着命去照顾师兄不是。”
陈越一边讨扰一边作揖,他怎会不知掌门师父这是故意在逗他。
“饶你可以,如今该如何你得给我想个法子。”萧疏寒实属是有病乱投医,武当内知晓内幕的左右不过这几人,居和老大不小的了连个姑娘手都没牵过,问他肯定行不通。邱居新那小子就盼着不好呢,更是不必说。至于朴师弟,总觉得问他太别扭了,虽说不好怨他可走到如今这步,多多少少他是脱不了干系的。
盘算一圈下来,只有这么个狗头军师可担大任了。
陈越马上收了笑,“您,您这是难为我。”
虽说他是最了解师兄的,可是等日后师兄知道他在出谋划策,不死也得被拨层皮。
“涨月钱。”
陈越听了心头一喜,前日那算命的可怜巴巴说自己从未去过秦淮楼,要是涨了月钱就能带他去大吃一顿了。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真是被那个臭算命的给洗脑了,他为什么要请客。一想到算命的可怜巴巴的表情,陈越就默念清心诀,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呐!
叫他摇头萧疏寒以为是拒绝,立马利诱便威逼,“不答应,那我便把你调到身边了,看你是个好苗子,为师打算亲自培养你。”
陈越两厢一对比,“涨月钱甚好。”
涨了月钱多打发点儿给那算命的,如此他就不会每日爬狗洞来找自己诉苦了。
“你还没说我要怎么做。”眼见着陈越就要迷失在钱的海洋了,萧疏寒连忙把人拽上了岸。
陈越脑瓜子多活泛,情爱一事虽然自己没经历过,可在别人身上他总能看的清楚,“师兄这人吧,嘴硬心软,还格外傲娇。”
萧疏寒眉头一皱,不耻下问,“何为傲娇。”
陈越想了想算命的当初给自己解释的一长串,完蛋,记不住了,但架势还是要足,“简单来说,就是外冷内热,口是心非。比如师兄练剑磕了碰了吧,你关下一下,他就立马'不不不,我没事。'这时该如何?”
萧疏寒一思考,“习武之人,磕碰常事,他想必当真没事吧。此时该……陪他练剑,给他喂招?”
萧疏寒为自己的答案沾沾自喜,多浪漫啊。我武功那么高超,心甘情愿做你手下败将。
陈越啧了一声,“呵。男人!他说没事就没事了吗?那是逞强,'我没事'就代表我现在很不好,需要亲亲抱抱。”
萧疏寒一惊,磕着碰着的事常有,他竟没有正确意会到居诚的心思,实在是太不该了,“竟是如此!”
他不仅立马吸收还学会了举一反三,“那他说不想见我,就是想见我了?”
陈越赞同的点了点头,算命的说了追人就得死缠烂打。
“傲娇竟是如此,那我只要和居诚说的话反着做就可以了。”
陈越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大概,说不定有例外?”
可萧疏寒一心以为找到了一条光明之路,已经听不下别的了,目送掌门师父离开,陈越觉得自己闯大祸了,学艺不精,他得去找算命的说道说道。
萧疏寒来后山时,蔡居诚正看着朱祁镇传来的鸽书,随着时间推移,心性也有所变迁,对于朱祁镇他早已不似原先那般反感,是以能心平气和的看看他写的东西。
“居诚,见信如晤。”蔡居诚一脸的嫌弃,“什么玩意儿,废话真多。白纸黑字还能长了个人样。”
“许久不见,思之若狂。”辣眼睛辣眼睛,蔡居诚把信纸倒扣,深呼吸后又拿起来,同时手上多了支毛笔。
“圈起来。”蔡居诚用朱砂做了批注,“皇上,若是发狂,及时医治。”
看了大半天,手都发麻了,眼瞅着就都改完了,萧疏寒的声音忽然响起,手一抖信上就多了个大叉,覆盖整张信纸。
沉默的看了看,这样也行,反正通篇废话,无一可取。把信重新绑在鸽子腿上,捧着鸽子来到窗边,用了一扬,可再见了您呐!
“你来干什么。”蔡居诚语气不悦,“不是说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萧疏寒向前一步抱住了他,“说不要就是要,你说不见我就是想见我。”
蔡居诚被抱着,脸色发红,“你胡说八道什么。”
萧疏寒一看,害羞了,有门!丝毫没考虑那是被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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