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救了一个人

一席如水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借着月光可以看得清整个房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布置得非常雅致。

靠窗的床榻上，青色纱帐里睡着一位男童，那张稚嫩的脸庞却是眉头紧锁，双手则是紧紧的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男童突然开始手脚挥舞，发出“啊”的一声双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

呼~呼~的大口喘气，男孩一脸的惊恐。过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冷汗，喃喃自语：“最近怎么总是做些稀奇古怪的梦，差点被那个干尸给吓死。”

男童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样子甚是惹人喜爱。

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走到中间的圆桌，拿起水壶倒上满满的一杯水就往口里灌。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下肚，也让男童惊悸的心得以平复。坐在椅子上发呆了一会，想要回床的时候窗外传来了“笃——笃！笃！笃！笃！”的打更声。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男童起身走到书桌前，吹燃了火折子点亮了烛台，聚精会神读起了圣贤书。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天空已经泛白。

“明儿，休息一下，该去吃早饭了。”一位身穿青色襦裙的貌美妇人推门而入，轻声招呼正在埋头读书的男童。

“知道了娘。”回头朝妇人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男童起身迎上妇人，双手挽着妇人的一只胳膊。

“都多大了，还是个男孩子呢，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妇人轻笑，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在男童的额头上点了下。

“孩儿再大也还是娘的儿子啊！”说完挽着妇人往外走。

一进式的四合院，从男童的西厢房出来穿过院子就到了吃饭的厅堂，桌上已经摆好了冒着热气的餐食。

“父亲呢？”今日没有见到父亲，男童有些好奇。

妇人一边给男童盛饭一边说道：“过两天镇上的学堂就要开课了，你父亲一早就前去处理事情了。”

“哦，一年没上学堂了，倒是忘记了过两天就是新学年的开课日了。”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白米饭，就着可口的菜肴吃得津津有味。

男童姓卫名皓明。卫家世代行医，只是卫皓明的父亲卫彦浦无心学医，且家中兄长又已继承了祖业，所以专心读起圣贤书，学问倒是了得，被邻镇的学堂请去当了教书先生，又娶了老夫子的女儿佟淑英就有了卫皓明。

卫皓明从小跟着父亲在学堂读书，凭借着聪明伶俐去年就通过了童生试，如今已是一名秀才，不用再到学堂去读那些启蒙的书籍了。

“明儿，你父亲今天不在家，过会你得给去给大伯母送一套针线活。”

“知道了，娘。”

卫彦浦娶了媳妇以后就把家安在了邻镇，要想回去老宅可得走上好长一段路程。

吃过早饭，提起包裹，卫皓明趁着天还凉快的时候出门往老宅里赶。

为了少走一段距离，卫皓明决定抄近道走山路回去。山路崎岖难走，一手提着包裹一手用袖子擦拭着额头冒出来的汗水，也亏得他身体强壮。

宁静的山林突然响起一阵惊鸟声，随后前方山林冲出一道人影。还没等卫皓明反应过来，那道人影就已经如闪电一般来到了身前。

一张刚毅的脸庞，样貌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盯着卫皓明的双眼目光如炬，毫无血色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突如其来的遭遇把卫皓明吓得不轻，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片刻，一言不发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捆卷轴，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小兄弟莫怕，我不会伤害你。”

卫皓明虽然岁数不大，但常年读书所以心性沉稳，很快就恢复了心神。

“这位大叔，请问你有何事？”

“在下韩志奇，今日遭逢劫难，麻烦小兄弟把这一份卷轴送往郡守府给仙守大人。”

卫皓明才刚接过卷轴，对方就一个不稳扑倒在地。

看着手中的卷轴，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还没等卫皓明细想，脑海中轰然一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无数的影像犹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烁而过，庞大的信息量让卫皓明头痛欲裂。好似过了漫长的时间，实际上只是刹那而已。

“我不是昏倒在古迹中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卫皓明的眼神一阵迷茫。

眼神聚焦到趴在地上的男子，卫皓明本能的俯身查看。只见男子的后背被利刃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破口，血水正在往外冒。

“这伤口如果不及时缝合，这人必定会失血过多而亡。只是这荒郊野外的去哪里找手术用的针线呢。”

正在烦恼之际，突然灵光一闪。打开手中的包裹，里面除了布料以外还有一个针线包，卫皓明心中大喜。

卷起袖子，熟练的穿针引线，不用多久伤口就缝合完毕，再把布料撕成长条把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卫皓明轻呼一口气。伸手探测男子的脉搏，虽然微弱但是还算平稳。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男子的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这个时候卫皓明望着自己稚嫩且沾满鲜血的双手。

“原来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这是穿越了吗？”  卫皓明喃喃自语。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目前的情况也容不得多想。卫皓明起身把男子拖到路边的一棵树底下，迈起双脚一路小跑往老宅里赶。

卫家老宅位于镇上的一条主街道上，临街的店铺开着一家药房。

“陈爷爷，大伯在家吗？”跑得有点急，卫皓明一边喘气一边询问药房的掌柜大爷。

“是二少爷回来了啊，老爷刚刚外出会诊回来，如今正在后宅歇着呢。”

“陈爷爷，您去帮我把拉货用的马车准备好。”说完就直奔后宅而去。

“二少爷今天是怎么了，平时都是很沉稳的，今天怎么就火急火燎的。”大爷有些奇怪，起身去准备马车。

卫皓明绕过库房，一进入院子就看到一位三十多岁的富态男子躺在摇椅上，摇着扇子正在纳凉，正是卫皓明的大伯卫彦青。

卫彦青朝着冲进院子的卫皓明招手，“皓明回来了。正好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大西瓜，你伯母正在切呢，过来坐着，等下就有得吃了。”  

“大伯，来不及吃了。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受伤的人，您得赶紧和我先去救人。”卫皓明直接上来拉着卫彦青的胳膊往上拽。  

就这样，卫彦青就稀里糊涂的被卫皓明拉起身，背上了药箱，坐上了停靠在店铺门前的马车。

车夫扬鞭，马车缓缓前行，卫皓明这才把详细的情况告诉了卫彦青。

“照你所说，那人应该是武林中人，该不会是什么恶人贼子吧。”

“他让侄儿去找官府，应该就不会是贼人。”

“哦，那就应该没事了。”

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刚才的地方，卫皓明跳下车来到树底下，幸好人还好好的趴在那里。

跟过来的卫彦青赶紧上前检查男子的伤势。凝神片刻之后说道：“暂时没有性命之危，只是脉搏很是紊乱，能不能醒来，还很难说了。”

喊来车夫，两人合力把男子给搬到了马车上。

“大伯，这人交代侄儿要把东西送到郡守府。”

“反正时候还早，到郡守府也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直接把人也一同送过去吧。”

从救治男子到一路来回奔波，直到现在才终于能静下心来。卫皓明靠着车厢，注视着沿途的风景，脑海里却是回忆着刚才那突然出现的另外一段记忆。

一座小县城里，一对年轻的夫妇正在逗弄一个胖嘟嘟的小婴儿，婴儿张着大大的眼睛发出咯咯的笑声。等到小婴儿慢慢长大能跑会跳的时候，就被父亲带到小操场上，夕阳下也就多了一对追着着皮球的大小身影。等到小婴儿开始入学了，挑灯夜读的时候书桌上总会有一盘母亲切好的水果。高考揭榜的那一天，母亲宽慰的笑容，父亲喝醉的模样。背起行囊在父母满是担忧的目光中离开温暖的小县城踏入了繁华的大都市。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厌倦了心力交瘁的行医生活，考古工作重新唤起的激情。

两段不同的记忆在脑海中来回交织，是前世今生的交融。

“哎！”发出无声的叹息，随即抛弃了前世的伤感，卫皓明的眼神再次明亮了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能够重活这一世，可见老天对自己也是不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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