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记忆里的自己
记忆里，自己有个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自己是默默无名的小透明，而她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她很忙，却经常抽出时间看望自己。她很仗义，时不时用她的人脉关系给自己推荐机会。虽然最终都会发生种种意外，但自己分外感激她这个朋友。
那个自己写了很多歌，但是没有人欣赏。但她不一样，她说大家不喜欢这些歌大概是因为自己长得不讨人喜欢，大概是网友们觉得自己的声音太难听。但是她特别欣赏自己写的歌。
所以歌是好的，只是唱的人不对。
她答应会把自己的歌推荐给适合的人唱，所以那几年自己把写好的歌一大半都交给了她。一首一百元，那几乎是自己那几年所有的收入来源。
那些歌大都石沉大海。偶尔有几首被人传唱的，大家好像更关注唱的人，反而没怎么注意歌曲本身的作者。
失落是有，但也有欣慰。好歹自己的歌别人听到了。
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差到极点。时不时受伤就得往医院跑，自己的钱大多拿去付医药费了，所以只能住在破旧的地下室。连创作用的设备都靠她时不时接济。
那时的自己把她当做自己的贵人，自己的救星。
直到她转行去做演员的那年。
穷困潦倒的自己遇到一个给钱让自己听他上课的傻子。
傻子还是大名鼎鼎的王磊军。
自己受宠若惊，也被骂得挺狠。
但自己过得很快乐。
就像海绵在海里自由的吸水，自己的写歌的技巧与知识总算不是盲人摸象。
自己还是拜王磊军为师父。
师父对自己非常提携，不仅传授知识，还用自身的积累为她创造机会，推荐名额。
只是自己不争气，每次都会把事情搞砸。
甚至师父曾自费给那个自己出了张专辑，结果不言而喻，发行后不管是线上线下，一点水花也没有。
那个自己磋磨了十年。挣扎了十年。
直到师父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摸着在床上哭泣的自己说：
“雯来啊，要不……咱们回家吧。”
“咱们不写啦。”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自己哽咽着脖子，在他闭上眼的最后一刻，说了声，“好。”“我不写了。”
那是个灰色的葬礼。
自己被老师的儿子赶出了灵堂。
那时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师父本该安享晚年，却因为自己的事频频出去与人约局。他的病不宜喝酒。
因为自己的无能，害了自己的师父。
自己在灵堂外跪到了出殡。
最后，她也没能送师父一程。
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大厦的屏幕上播报着当红影星沈墨菲出了车祸，送医后生死未卜。
同自己一样停下脚步的人很多。那些人大概是担心自己喜欢的明星，而那个自己是实实在在担心自己唯一剩下的朋友（哪怕后来没怎么联系）。
然后就听到一个略带沙哑的老者嗤笑一声，“时候到了，报应就来了。”
那个自己诧异的看过去。
是个邋里邋遢脏兮兮的乞丐老头。
老头将自己看过去，又是一声嗤笑，“小姑娘，再熬一熬，坏人欠了你的终究是要还的。”
“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被借了运，一借就是十年，现在时候到了，借出去的东西就快要还回来了，连本带利，一分一毫都不会落下。”
听到“十年”这个字眼，那个自己心瞬间沉下去，“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借运十年？”
老乞丐没有回答自己，只是说，“好日子就要来喽……好日子来喽……”说着跳着，疯疯癫癫的跑远了。
老乞丐说的好日子那个自己没见到，记忆的最后，她只看见一辆货车笔直的朝自己坐的计程车撞来。
……………………
接收完记忆。
摊在地上的楚雯来揪着心口的衣服大喘气。
从记忆里看到的十年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每一次受伤，每一次打击，以及师父弥留时最后的嘱咐。
绷不住的楚雯来在清醒过来的下一刻抱着腿嚎啕大哭。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我？
如果没有系统的干预，是不是自己就会活成记忆里的自己。
人穷困潦倒，歌一文不值，师父死了，自己也死了……
因为所谓的借运。
荒谬！悲哀！愤怒！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一把推开。
一个身影奔了过来，奔向崩溃大哭的女孩，半跪着握住女孩的肩膀，无措的安慰着，“雯雯，别哭。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清俊很快就会处理好。我相信你，很多微光都相信你。”
女孩不仅没停下，反倒是哭得更大声了。
从来没处理过这种情况的于绅抬起胳膊学着电视上男主安慰女主的样子，笨拙的拍着女孩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了，哭丑了外面的黑粉只会更得意。等清俊找出是谁搞的鬼，我替你出气。”
安慰是安慰了，就是不对症也不对药。
这是于绅认知里楚雯来第一次哭。
也是，再坚强的女孩面对这么无耻的脏水，也很难不哭。
到后面于绅索性不劝她不哭，反倒是静静的陪着她。
等哭声越来越小，只剩抽泣声时，于绅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用轻轻的力道拉了一下。
低头视线往下，撞进了一双通红无助的眼睛。
于绅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放低放柔声音，无效安慰，“别担心，有我在，我可是你强大的微光。”
“于绅老师。”是哭得又奶又哑的嗓音，“你能帮我找个乞丐吗？满嘴胡子邋里邋遢，头顶秃了一半，眉心有颗大黑痣的老乞丐。”
于绅：？？？
不明所以。
“我想找他，很着急很着急。”询问过系统怎么对付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借运，系统让她硬抗，扛住了，死的就是对方。
但怎么能行，记忆里自己的、老师的命怎么算。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
何况她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记忆里那个老乞丐只是看了她们一眼就能说出门道，说明他是个奇人异士。他都能好心的提点那个自己，他说借运的人是恶人，那是不是说自己有可能提前请他帮助自己。
楚雯来抿着唇，乞求的看着于绅，正当于绅要开口回答。
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雯来，你……”来探望自己受污蔑的徒弟的王磊军瞪大了双眼。
他看见了什么？
自家乖乖巧巧写歌有天赋，平时有点蠢的傻徒弟被人半揽在怀里。
他们面对面，男的色眯眯，自家徒弟满脸通红，眼含秋水。
同是男人的王磊军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刚刚经历了什么。
迅速把门关上，避免被别人看到。
然后老父亲心态的王磊军操起门后不知道谁放的高尔夫球杆，“臭小子，你敢霍霍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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