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黑纹蟒蛇

在乾坤大陆，二月是梅花凋谢，杏花开放的时节。普通的草木尚在萌芽之中，而灵植类的花草树木则丝毫不受四季影响，自由结果开花，路过不时能闻到一阵芬芳。
  途中若不入县城，互通有无的修真坊市并不算多。
  沿途山脉蜿蜒起伏，一路草木横生，支流众多。东玄郡最有名的是斜阳万山谷，此谷沿错综复杂的山脉分布在东玄郡中，有诸多平原山川，大小不一的明暗河流穿插而过。相对危险的地方莫过于除了东恒郡外，八个郡中都存在的魔兽洞，而东恒郡则是有比魔兽洞更加凶险的血色神殿。
  魔兽洞，乃地下生物的乐园，魔兽的聚集之地。魔兽是一个群体，并不是一个种族。魔兽冷血嗜杀，庞大的数量主要来自虫蚁蚊蝇一族，万族深恶痛绝。尤其是神族、魔族后裔蛮族，与魔兽为宿命之敌，不共戴天，双方见面不死不休。
  此方世界三千魔兽洞，在五域中只有352个，剩下的2648个魔兽洞，跟蛮族一样全部分布在海外。
  顾苍生一边熟记东玄郡的方位地图，一边全力运转功法，今日他又新发掘出紫气东来功法的妙处。紫气东来功法在运转之时，体质、灵根对附近的元气、灵力吸引力达到了极致。
  灵气、元气犹如乳燕归巢般蜂拥而至，尤其是印堂穴的异象，在顾苍生的头顶上方，灵气似行云布雨，连绵不绝地滋润着干涸大地。
  天地中五行生生不息，金、木、水、火、土元气分布最为充裕。
  他顺着略微浓些的灵气，寻到了一条激流，意念一动剑牌收入气海穴中，将腾空的储物袋紧系在衣间。纵身一跃跳入河中，果然河里的灵气比陆地充盈，水元气更为充足。
  拥有水灵根在水中可谓如鱼得水，顾苍生本想除去衣衫，可上一次暴露在人前的羞耻，仍然历历在目，使他一下子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面朝河底，沉入在水中，细细地感悟着。
  他在水中睁着一双妖异的双眼，将神识散开在身后，主要精力集中在河底，顺着水一直漂流。水里的世界并不逊色外面，能沉在河底的东西，除了石头外还有些矿石之类的能用之物，甚至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经常有水属性的修道者不顾危险在河底淘宝。乾坤大陆水资源占比百分之八十，拥有水属性灵根的修士比其他属性的修士，生存、修炼更为容易。
  让他欣喜的是时间元气在水中比外界多了百倍，在陆地以他的境界很难察觉到时间元气，而在河里却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时间痕迹。水中鱼类杂且多，大多数为普通的野鱼，有灵智的极少，感觉到他的气息也不以为意。
  河面上，枯枝落叶随水逐流，顾苍生在水中运转功法，有不少鱼虾龟蛇追着聚集在他四周，吸收灵气，将顾苍生的身影遮蔽得严严实实。
  河岸两边有成群结队的野兽，饮水或厮杀，顾苍生顺着河水漂流大半日，来到了一处有几十米高的瀑布上游的窄口。水流越发湍急，顾苍生站在水面，向下望去。
  只见下方水流冲击处有一几百米深的石潭，而水流则进入石潭后顺着洞口直接冲向山脉地底，不知通向何方。顾苍生观察了一番直接跳了下去，下沉在百余米时，一条十寸粗细的蟒蛇迅猛地扑来，张开大口朝他的腿脚吞去，被他灵巧地躲过。
  与此同时又一条漆黑的蟒蛇向他袭来，顾苍生想试试蟒蛇的力气，并未躲避，立即被其缠绕，一股冰凉滑腻、腥气的感觉传来。蟒蛇躯体有近七千斤之力顺着螺线飞快地绕缩，随着蟒蛇不停地用力紧磨，顾苍生的衣服很快被撕裂开来。
  蟒蛇见缠力奈何不得，遂张口向顾苍生头部吞来。顾苍生见状口中喷出水箭，打入蟒蛇口中，蟒蛇吃痛下本能地喷出毒液，顾苍生猛然发力张开双臂，蟒蛇立时如拉长的面条，瘫软下去。
  先前那条蟒蛇见状，细小的双眼瞬间充血，蛇身急速盘绕，河水转流，形成漏斗旋涡，顾苍生一时难稳身形。当此关头，一颗内丹瞬发而至，顾苍生来不及躲闪，被一股强力砸飞，紧接着三条蓝色的水刃朝顾苍生头部、脖子、胸口飞来，霎时弄得他一阵手忙脚乱。
  待发现水刃被他一拳打散后，蟒蛇的法术攻击对他再无威胁。顾苍生慢慢地适应了水战节奏，双手凝结出水刃，后发而至，准确地迎上蟒蛇的法术与它对轰。
  随着顾苍生法力的加持，打出的水刃越来越强，蟒蛇相形见绌，法力逐渐不支。它欲伺机逃跑，却早被顾苍生察觉，他恼怒两蛇撕破了他心爱的衣裳，哪里肯放它性命。
  自上次从心魔中挣扎出来，顾苍生对各族生存厮杀习以为常，不再有心理负担。他秉持善恶以生存为本，同类区分，衍生出灵智以同类视之。主动伤我者，我伤之也无怨，主动杀我者，我杀之亦无悔。
  顾苍生步步逼近，过度的法力消耗，累得蛇躯随流水摇摆，顾苍生见此悄然凝聚出一把绿色小锤，猛然砸在蟒蛇头顶，砸得蟒蛇为之一滞，顾苍生如游鱼般顷刻而至，一拳打向蛇头，彻底断了它的生机。

  顾苍生一声叹息，将撕裂的衣裳放入武王行军囊中。两条筑基期的黑纹蟒，并非自己一拳之敌，却在大意之下险些阴沟里翻船，看来自己只具蛮力，战斗意识太差，对水、木、火三种元力，运用得太过粗糙。
  如果不是先前的黑纹蟒自寻死路，而是一心逃跑，那么以自己目前对水元力的掌控，在水流中根本追其不上。
  在夫子为时九年的训练中，他的身法、动作、反应极为灵活，如今力量暴涨，新增三种属性的元力，身体尚不能适应。在水中运用真气、元气打斗，他还掌控不好速度方向。以他的眼力念力，战斗意识本该成为强项，刚才的战斗却显得无比迟钝。
  夫子说得没错，在水中战斗，能达到全方位的锻炼，可以提高身体的协调性，增强体质，完美地掌控速度力量，形成极强的战斗力。无论修武术法术，水中的阻力都是极好的修炼场所。
  他返身将瘫软在河底的黑纹蟒一拳毙命，拽着两条死蛇返回岸边。在未化为人形前，妖兽和人族的修炼体系大不相同，法术系的妖兽脑袋中有灵核，武术系的妖兽体中有内丹，绝大多数的妖兽都是武法双修，只有些特殊的群体专修武道或法道。
  妖族与人族之间的关系很奇妙，在妖族眼中人类是行走的丹药，最美味的佳肴。而在人类眼中妖族浑身是宝，是平日不可或缺的食粮，捕杀妖兽也是大多修士的生活来源。
  人族和妖兽之间各有所求，心照不宣，谁为谁的盘中餐，各取所需，凭实力说话。即使有兽潮袭击城池，很多人族也无法对妖族产生深仇大恨，人族相比妖族数量九牛一毛。但九成的顶级妖族族群对人族比妖族更为友好。
  毕竟人族为万族之灵，人族的智慧、炼制的法器、丹药、法阵、美食等，几乎是所有妖兽都为之神往的，能化形为人是它们毕生的追求。
  人族有无上的剑宗、皇朝，是天地中巅峰的族群之一，亦是陆地中的霸主。人族强悍的战斗力从荒古纪元诛杀神族魔族开始，便让万族惊恐胆寒，到了玄古纪元人族势力达到了巅峰极致，万族尽皆俯首接受人族统治。
  到后来沧海桑田，世事无常，但人族占据的中央域，亘古至今从未易主。所以一般族群不会轻易招惹人族，但个人实力、势力不足闯入地盘中，就怪不得被吞食了。
  大多数人将人族之外的种族，称为妖族。夫子讲过，自原古至今，玄黄宇宙种族分为十六类。按其平均实力排名依次为——
  原灵、初灵（神魔族）、圣灵族（神族、魔族）、真灵族、异灵族、异兽族、异龙族、蛮族（神族、魔族后裔）、飞禽族、海兽族、走兽族、虫族、花灵族、草灵族、树灵族、人族。
  妖族是一个含义广泛的群体，有多少种族生来是天敌，它们大多只认本族，甚至连本族都抢夺地盘，无法共存，平日里相互厮杀。只因妖兽族群数量、种族分支、繁衍的族人数量过多，所以杀死、吞食对方也是它们延续族群、生存的本能、修道的唯一途径。
  顾苍生将两蛇剥皮分解，分别取出内丹、灵核。内丹充满血气，灵核呈微蓝之色。内丹如杯口大小，是整条蛇的血气精华，灵核如桃仁大小，是法力、元气结晶。
  顾苍生将一截蛇皮用细骨穿筋，很快缝制成了一条合适的短裤，随后将蛇肉切割分解，美美地吃了一顿。看着剩余的蛇肉、蛇胆、蛇皮，蛇骨……顾苍生颇为欣喜，这是他迄今为止捞取的第一桶金。
  他一手握内丹，一手握灵核，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丹、灵核全部吸收，顾苍生意犹未尽。他有感觉等他补足寿元、法力之时，下一境界的功法会自动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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