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宣泄
“田雨，在干甚，要集合了，你咋还在这？”
“这就来了，就来了。”田雨把刚刚看到的报纸放下，他得到的消息不是很多，领导并未过多说关于现在的局势，他总觉得现在已经又要开始长期备战的感觉，他们离开了政府，现在地位最为尴尬。
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结果就是形式很明显了，又开始打仗了，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半年过去了，他现在的时间都在用来备战，再打仗，大战倒很少，就是小部队争端。
他很少想起来白衣了，他总是觉得白衣是不是受不了这个黑暗世间，消失了，只是有时候，在内心深处，还能听到白衣的笑言，而自己和白衣共在满天繁星下，谈话间笑语盈盈，说道风景甚好。
今天忙碌过后，深夜，迷迷糊糊看到了她，她还是当初的模样，一见到他，便笑了，他还在想，还是这么傻，可是他们只是对望，等他想前进的时候，变得再无颜色，一切都在随之消散，他惊醒，一切都是一个梦。
这个时候，一阵示警声传来，敌袭!
“快！快！动起来，迎接敌人！”
“动作快！快！”“排长，炮火太猛了！我们要撤！”
“啪！啪!砰！”
排长躲在树的后面：“妈的，王八羔子！杨刚人呢，在哪？”
“排长，杨刚带着人，包抄去了！”
“谁允许他去了，我他妈的让他去了吗？又无视我之前的命令，小兔崽子，小八，把书记叫过来！”
“是！”
“轰！”“哒哒哒哒哒”
小八艰难的避过炮火，一个个倒下的战士，他看到了书记，“书记！”连忙跑过去，说排长叫你过去。书记赶紧让小八带路，他也正在找。
“快，带着我去。”
原路返回的路上，又多了几位战士，有的面孔还是上一面还打过招呼的，没有时间再多看，大家只能踩着他们向前走着，心中不免对死亡有了新的想法。
田雨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乎自己有多累，他忍着悲痛，把还能喘气的背在背上，他的背脊在一年的锻炼里，有了宽厚的样子，这也让他可以背起强壮的男子。
田雨哥，你还好吗？小八走到他身边，问他。
还好。田雨说，他顺便把人再往上提一点。
他们走了很久的路了，田雨已经很久没有喝上一口水了，他所有的水已经全部给了其他受伤的人，小八看在眼里，他有时候都想让田雨哥歇会，可是大部队必须要跟上啊。
田雨在大部队不起眼，但有人看到了在雨夜拼命的田雨，这个人是老杨，老杨他是中央派下来的，他话不是很多，他直接点名，问田雨：“我给你跟我的机会，你要不要？”
田雨没有一时间答应，他其实想法很简单，他不是很喜欢换上司。
这个想法在他上司通知他可以滚蛋的时候，有了改变。
他没做什么犹豫就跟则老杨了。“我要这个机会。”
老杨对田雨的训练都是隐晦的，在第一次他让田雨处理逃兵的时候，看到熟悉的人时，田雨就明白，老杨真正想让他干什么。
“去，跪下。”他们被摁在田雨的面前，这些人中，有和田雨一起走到这的，他感到这一幕何其的荒唐。
老杨半卷起袖子，手中漫不经心的拿着枪，像是在倦怠的狮子正在观察猎物，寻找下口的最佳地方。时间久了，这些跪着的人心理承受的压力倍增。
终于，一个人忍不住了，他主张跑路，说：“要杀便杀，给个痛快。”话音刚落，枪声响起，所有人都看着田雨，因为这一枪，是他发的。可只有田雨知道，他如果不发这一枪，跪着的人都会死。
老杨笑起来，把枪扔给田雨，说：“他们是你的了。”
这句话很莫名其妙，但是田雨知道，这些人，他保住了，同样，他背负的责任更多，这些人下次再跑，他的命就要留下来。
大家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些逃兵田雨可以处置。
能活着，谁会愿意死，他们都是惜命的人，再加上，田雨的那一枪，也把他们给震慑。
田雨问老杨：“逃兵是罪吗？”
老杨反问；“不是吗？扰乱军心，其心可诛。田雨，你要告诉我，他们值得原谅吗？”
“他们只是想活着。”田雨回答。
“谁都可以活，可是我们面对的是什么？田雨，你告诉我，兵都跑了，后面的人怎么办？”老杨说的时候，没有那么大义凛然，甚至有点嘲讽。
老杨还说：“田雨，都在这里了，每天都有人死，说不想活着都是假的，可是你觉得，披上这身衣服，说活着，不觉得有点膨胀了么？我们活着就能让更多人活着，死了，也就是这片土地上的草，靠！真烦！”他烦躁的喊了一声，这一次，将他之前的深沉味儿，消失殆尽。
他说着认命，这是他选择的路，怎么也要走到头，老杨就是看出来了，田雨这个人说着理想光荣，做的也是，想的却是很复杂。
能逃出去的兵很多时候并没有得到想要的自由，他们有的被敌方抓起来，严刑拷打之下，信息全部陷露，这是作为领导人不想看到的结果。
接下的时间，田雨成了固定的处决人，老杨把逃兵都交给了田雨处置，是死是活，由他决定，而让大家开始对田雨有敬畏的原因之一是，他在接下来的时间，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哪怕这个人在他面前如何痛哭，如何求饶，都不能改变死亡的结局。条件的愈发艰难，让他的手段升级，他在一次大规模人心浮动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活生生的让他流血过多死去。
田雨让那些不安分的人死都成了一种折磨。
他成了手上沾惹同胞鲜血最多的人。
老杨在一旁也是观看着，既然田雨说的是所有人，他也在其中，有的人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就想让老杨下命令结束对方的折磨，能让田雨停下来的也只有老杨。
“你们都觉得田雨做错了？”老杨意味不明的问。
提出给个痛快的人是个看不得这手段的，在他简单的头脑里，这样太不人道，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说：“逃兵可耻，无可厚非，可不至于死去，而且死都要死了，这样做太残忍。”
老杨淡淡地说：“那么我问你，逃兵为什么跑，无非就是觉得跑了还有一线生机，留下也是死，跑了不是更好？”他话里话外都没有阻止的想法，残忍的手段，有时候，同样需要。
田雨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吗？他也是第一次这么残忍的看着一个人死去，他都能看到其他人恐惧又愤恨的眼神。
不管期间田雨被怎么看待，结果是达成了他们想要的结果。
他们这一队，成了无逃兵的记录保持者。
暴力是发泄恐惧的途径，操练的过程中，新仇旧恨，都向田雨冲来，这个时候老杨不会阻止，而田雨也知道。
拳拳到肉，激烈的相撞，他们对于这种血色的刺激，往往乐此不疲，田雨在其中，他的武力已经成了殴打对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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