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饥荒

田雨这个时候，才有点慌了，他想，白衣和他一起看的风景天天如此，她应该是厌倦了，他看向白衣，她一直在他的附近，没有离开过，怎么让她离开，这个想法一出现，就消不下去了，他一个人害怕很多，可是自从知道身边会一直有一个人，并且不能离开，这个感觉让他一度放松了。

        可是她不快乐，田雨可笑的想，他自私的想要有人陪着他，可是那个人不快乐，和他在一起不快乐，太难受了。

        以前的他或许会真的打算一直会这样，这样的情况会被他选择漠视。可是，他不会了

        现在的他有了希望，他有了想做的事，他明白的很多，都是白衣教给他的，如果没有遇见她，会是什么样的，他想，他不会选择离开那里。

        田雨问白衣：“你想离开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田雨试图笑着

        “我想可以帮你问问，你是因为不能离我太远，如果有办法让你离开，那对你来说自由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白衣仔细观察，她不信，田雨勉强的笑容让她皱眉。

        田雨没有再说了，只是看着白衣他内心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想，他知道自己没有说的那么好。

        白衣不在选择看他，她飘到外面看着天空，现在的她时间已经不再分明，她不需要睡觉，白天晚上，她更多的时间是看着天空。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这种日子会不会把她逼疯，想到这，好笑了一声，一个鬼魂，还会有感情啊。

        田雨跟着她出来，其他人早已睡得昏昏沉沉，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田雨不想看到白衣这样，初见的她还是精力充沛，从来都没有消沉过，可是这个时候他想，他真糟糕，他想陪着她一起看着天空，他知道白衣不用睡觉，以前的他选择沉默，现在的话他想看着白衣。

        “田雨，你没必要这样，你今天太累了，去睡吧。”白衣还是妥协了，她其实并不知道，这个小孩在想什么，有时候，还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类似不想让她离开这种的，但是小孩儿总是沉默的，她不是很聪明，就如现在，她都不知道这小孩在别扭什么。

        田雨没有动，只是看着她。

        白衣并不觉得这样是个好事，她选择继续说。

        “田雨，你何必，我其实也不知道，你知道的，我糊里糊涂的，离不开就离不开好了，我都看开了，你在别扭什么。”好吧，是骗人的，她才不打算这个时候说真话，她觉得田雨有点难搞。

        “白衣，你从来不骗我的，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去睡吧！”

        “白衣，你不要骗我，我说了，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的。”

        “嗯啊，我信，我信。”

        “那，我进屋了。”

        “好，快进去吧。”

        白衣看着田雨进屋，她不再搭理，她过的糊涂，一开始没想那么多的，离不开就离不开吧，她一向具有乐观的心态，随遇而安吧，可是现在她有些乐观不起来了，她堂堂一个鬼，她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鬼，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同伴，怎么回事，为什么离不开田雨，这些问题就让她头疼了。

        想到这她看着黑色天空，星空辽阔，很美的天，她隐约觉得自己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

        田雨随大众起来，准备出发，这时候刚哥走到他身边说，时局不定，天灾人祸都在这片大陆上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夏季了啊。

        田雨看着刚哥，神色不明，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样子，事情很麻烦。

        他们已经断了很久的粮了，路过村庄，看到的都是饥饿，可他们有的还是把剩余的食物干粮都给了他们，这是一场天灾，战争已经让人疲累，部队有些人已经在路上要饿死了，田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浑身颤抖，他很难受，为此却无能为力，他想过的，一开始。可到了这个时候，他情绪低迷。

        他和其他的队友一起埋葬死去的队友，他们无法带他们回家，回家啊，想到这里，他们死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呢，他们不愿意再想了。

        哀悼完，继续上路，这是一场与天决斗的时候。

        田雨在路上看到的是饿殍遍野，饥饿的人民满目疮痍，一眼望去，全是黄土。

        “大部分要赶往火车站，在战场的各连队都已经提前收到消息，河南发生大旱，终年颗粒无收，从前一年就已经开始了。”

        “陇海线郑州以东已被占领，能通车的只有洛阳以西，能坐火车逃难的只占总人数的三分之一，火车大部分是送货物的，能火车走的都还是家境不好的，大部分人也就只能徒步前行。”白衣从流民那和前面各部队领导人谈话中综合的消息。

        白衣现在能离开远一点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她看田雨的神情，觉得她可以去偷听一下。

        田雨说“他们没有对策吗这样的情况，没有什么办法吗，早就开始了，直到遇到这些人才公布出消息吗”语气压抑

        白衣看着四周，流民遍地，神情麻木，有的母亲抱着小孩，小孩在细细的哭，随时都有没气的感觉，而母亲已经哭不出来，她试图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挤出点奶给孩子，可是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她快绝望了。

        她看透了世间悲凉，也并不再去求其他人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已经没有感觉了，一开始有的会同情，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她，但是很快就被别人抢走了，大家都不愿意再给了，自己都要死了，便冷心起来。

        他们见多了这种将要分离的感觉了，有的男子神色不明的看着那个母亲。有的一对刚新婚夫妇的感觉，互相搀扶，神色还带着希翼。

        有和田雨一样差不多大的孩子，瘦骨嶙峋的，他正在走前走后，白衣凑近看看，发现这个孩子正在试图想要帮助已经倒下的人们，她在说

        “别放弃，别放弃，就要到了，别睡下啊！”

        “大哥，不要睡了好吗，这个时候，你一睡就起不来了，你睁开眼，睁开眼啊……”

        “奶奶，我们再走走好吗，有人就带着物资来了……不要停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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