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落水

哪石亭里坐的都是陈国顶尖家世、才华和长相又极为出众的少年郎，要是谁家觅得如此佳婿，自然是给家族增势的。然而男女有别，就算小姐们有意，这规矩摆在那里里，她们也不能走过去，只得远远相看。

        “这程公子生的真好看，比哪大皇子都略胜一筹。”县主董明珠倒是没有避讳，直接当着众小姐夸赞，她这个月刚行及笄之礼，据说平安候有意把她嫁入皇家。大皇子荣谦，因生母齐妃娘娘乃是齐国当年战败送来和亲的公主，身份上是不好跟另外的皇子比的。但是齐国皇室血脉，生的金发碧眼，五官格外深邃，皮肤通体雪白，这齐妃娘娘的血脉被大皇子继承，大皇子自然是美如冠玉，深的不少小姐的倾慕。

        “县主这是看上程公子了？”户部尚书赵尚书的女儿——赵雅乐不动声色的眉头一皱，抬眸试探问道。看样子也是心仪这程公子的。这个程公子正是程左相的嫡长子——程玄钥，也是当今圣上的同胞长姐——长乐长公主的儿子。

        “你这话问的！我们这些小姐谁的婚配大事轮得到自己做主的？”董明珠虽然性格跋扈了些，但是也不是个傻的，当着这么多小姐的面她要直接说看上了程玄钥，怕是明天这件事就在都城中传得沸沸扬扬，要是之后她爹再想把她嫁入皇家是不可能的了。

        “姝儿，你哥哥好像也在石亭看三皇子和程公子博弈，要不……”兰馨剩下的话有点难以启齿，可是她那颗心啊，从进尉迟家的大门开始就飞去找尉迟子墨了，倒是这尉迟子墨之前就派人告诉她等会在湖边‘偶遇’，这下看下围棋看得倒是入了迷。

        尉迟子姝一听未来嫂嫂这难为情的语气，乐呵呵打趣道。“馨儿姐姐，哦不，大嫂嫂！呵呵……等年关二哥哥回府，家里人都聚齐了，就给你和大哥哥举办婚事，到时候啊……你天天见着大哥哥，怕是看得都跟我现在一样烦了他去！”

        “你这丫头……”兰馨不好意思的跺了跺脚。

        “别急，我这就让小梅叫他去，就说我找他有事！姐姐你先去个人少的地方静候……”小梅听到主子的吩咐匆匆向着亭子走去，隔得到不是很远，只见她福身禀报后，正在观看围棋的少年郎们一个个抬头向着湖边望去。此时尉迟子姝看自家哥哥看了过来，忙挥起了手帕示意，阳光洒在她粉白色的裙子上，浅浅的酒窝盛着甜甜笑意，整个人被朦胧的镀上一层金沙，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女。

        “子墨，这就是令妹吧？”大皇子荣谦出声问道，其他几个公子哥竖着耳朵等着答案。饶是这些个少爷公子们平日里见惯了不少貌美的女子，此时也是被尉迟子姝吸引了去。

        “正是小妹，诸位继续，我去看看姝儿找我何事，稍后就来。”

        尉迟子墨一袭灰蓝色的深衣，从湖中的廊道上由小梅带着快步朝湖边走来。湖岸修葺的较高，小姐们本来站在湖岸边赏着月季花、芍药花等娇艳花朵，见尉迟子墨一个男子过来，大家回身准备避让，不料‘嘭’的一声，随后立即听到有人呼叫。

        “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介于这些都是小姐身份，身边跟随的自然是些丫鬟嬷嬷，手无缚鸡之力，一时间大家都慌乱起来，没人敢下水去救。此时尉迟子墨是离湖岸最近的男子，眼见水中之人扑腾着，呛了不少水，子墨一个跃身跳进水里朝着落水女子飞速游去，离近一看这落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哪平安候的女儿——董明珠。虽然两家在朝堂之上不对付，但是他也不能见死不救，只得一手圈住董明珠，一手拨水朝着岸口游去。那董明珠忽然落水慌乱了神，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个救命草，死命地缠在尉迟子墨身上，游动的格外困难。

        “大哥哥，快把她手递给我……”尉迟子姝看哥哥都快被董明珠勒的喘不过气了，提着裙摆飞快的跑到岸口，朝两人伸去手。好好地这董明珠怎么落水了。岸边刚刚站在董明珠身后的尉迟子凝看人也被救起来了，趁着大家都在看热闹，悄悄地带着丫鬟阿彩离去。

        “哎哟，我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啊!”后院的夫人们听到动静，大家慌忙地出来，平安候夫人本着看好戏的态度慢悠悠走在后面，不曾想走到湖边，看到落水之人正是她哪娇贵的女儿，急的嚎叫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披风拿来！”平安候夫人大声吼叫道，两个眼睛装着怒火。此时董明珠一身湿透，肺里进了水一直咳嗽，轻薄的鹅黄纱衣把哪发育良好的曲线裹得紧紧的，胸前的两座大山尤为突出，哪边下围棋的少年郎们驻足在湖心廊道中间倒是不敢越矩过来，但是尉迟子墨此时也是浑身湿漉漉的站在一旁，再加上刚刚救董明珠算是有了肌肤之亲，这事怕是要闹大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而董明珠也被丫鬟伺候着换洗好，安排在尉迟府的客房内躺着，由平安侯夫妇俩守着。

        “县主是怎么落水的？姝儿，你刚刚看见没有？”张氏眉头紧锁的问道。尉迟子墨的墨玉轩，张氏和尉迟子姝站在院子里，等子墨换好衣裳。

        “娘亲，我刚好背对着她们那边，并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或许哪董县主自己脚绊到石头什么的，这才落了水。”其实尉迟子姝记得当时妹妹尉迟子凝朝那边走去，说要回凝雨阁歇息，应该看到当时发生了何事，只是现在提出来，免不了等会母亲要去询问，也就没有多言。

        “这男女之间一旦有了丁点儿肌肤之亲，就得对人家姑娘负责的。这么多官家夫人小姐看到了，你哥哥……你哥哥怕是得……”张氏话还没有说完，院门外兰馨由丫鬟扶着想赶来看看子墨，却听到这等话，如遭雷击。

        “哪兰馨姐姐怎么办？哥哥他……他也是为了救人啊！”这该死的规矩，难道尉迟子墨非得娶了这董明珠不可？子姝气愤的握紧拳头，余光扫见院门口的衣角，瞧着那熟悉的衣料颜色，自是晓得兰馨就在外面，更是不由得替兰馨难过。

        “馨儿……”张氏顺着子姝的目光也是瞧见了站在门边的兰馨，出声叫道。这兰家和张家也是联姻关系，吏部尚书兰大人的夫人，也就是兰馨的祖母正是张氏的姑母，兰馨的父亲也就是张氏的亲表哥，兰馨自就是张氏的表侄女。出了这档子事，张氏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兰家了。

        “馨姐姐你先别多想，这事儿怎么处理还不一定呢……”子姝上前扶着兰馨，安慰道。就算尉迟家愿意让尉迟子墨去负责担当，哪眼高的平安候，又怎么会看得上子墨，人家可是想把董明珠嫁给二皇子荣启做皇子妃的。二皇子荣启的母妃正是尊贵的惠贵妃，也是程左相的妹妹。现在皇上还没有立太子，这储君之战中，最有希望赢得就是二皇子荣启和三皇子荣玺了。要是哪董明珠能嫁给二皇子荣启，将来是极有可能坐上哪太子妃之位的，平安候又怎么会甘心让他女儿嫁给尉迟子墨。

        “但是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兰馨后悔极了，后悔不应该让子姝派人去寻尉迟子墨，如若她不去找他，救董明珠的一定是别人了。

        “馨儿，你是我们尉迟家早就聘下的未来大儿媳，哪聘书双方都收下了，自然是容不得外人插进来！要是今儿的事平安候一样要子墨负责，我们也只能纳县主为贵妾，你永远是子墨的正妻！”张氏知道兰馨在担心什么，坚定地语气给了兰馨一个安心的保证。

        “谢谢姑母……”兰馨这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不过要是纳了县主为贵妾，依她哪刁钻的性子以后的日子怕也是难过的。

        “夫人，平安候夫人请你去一趟，”一个丫鬟匆匆禀告，看来是平安候俩夫妇已经商量后怎么应对了。

        前庭后院的客人们见尉迟家都忙于解决县主落水之事，这下午茶刚喝上两口，一个个知晓现下这情景再留下已是不方便，只好先行告辞。

        “玄钥，刚刚你也在那边，给为父讲讲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形。”这除了最生气的是当事人一家外，其次就是这个程安程左相。平安候府也是一个武将起家，其大儿子现在是御林军正统领，掌管五万御林禁军，家族在朝中势利也大。这要是把女儿嫁给二皇子，这场夺嫡之争二皇子岂不是又平添左膀右臂了吗！

        “回父亲，县主当时站在岸边，旁边小姐们围绕众多，离的最近的一位，儿倒是不曾见过。是自己落水还是他人推下去的，怕只有县主自己知晓。”这个被董明珠称赞的程公子沉声回道。面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盘俊美绝伦，一双眸子生的多情又冷漠让人不敢直视，果真是貌容非凡。

        “父亲，我们先回去吧，这事我们也不好插手。”程玄钥知道平安候府对二皇子的重要性，现下只能看平安候如何决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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