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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苏墨眨了下眼,反应几秒。

        她下意识看了下周围,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什么,转了一圈后才定定看向他,一时没说话,很多种想法在脑子里运转。

        “我做的。”声音可以说有些轻快。

        傅时朝直接回答了她还没问出口的问题。

        他拿起来拿束娇艳欲滴的花,放置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一个苏墨看不到的位置。

        “我想也是。”苏墨回想刚才的画面,怎么看都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行为。

        服务员送上来了他们点好的餐,现在陆洵走了,他的那份被送到了傅时朝面前。

        苏墨没动,手撑着桌面,保持着凝视着他的姿态,问:“说说吧,为什么这么做?”

        傅时朝面容清隽,道:“他准备在这里向你告白。”

        “嗯?”

        “这束花是提前订好的,再过会儿会有请好的乐队过来,在餐厅里其他客人祝福声里,表达爱意,请你做他的女朋友。”

        他声音不疾不徐,阐述着事实。

        苏墨愣了下,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走向。

        陆洵这次约她也是工作为由,以至于她完全没往那方面多想。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道歉,之后我也会向陆先生当面的道歉,赔偿他今晚的所有损失。”

        苏墨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傅时朝继续道:“希望他能体谅一位丈夫维护岌岌可危婚姻的心。”

        噗。

        刚喝的水差点吐出来,她着急一口吞咽下去,差一点呛到。

        傅时朝扯了纸巾递过来,垂着眼,“抱歉。”

        苏墨拿过来擦拭掉唇边的水渍,反应过来,比刚才淡定了不少,虽然他的方式有问题,但不得不说也帮她免去了尴尬。

        轻快的音乐忽然响起。

        苏墨下意识看过去,看见身着礼服的乐队朝着他们走过来,为首的男人拉着小提琴,笑容比曲调更温柔。

        餐厅的人跟着看过来,睁大了眼,想要看弄这么大阵状是不是要求婚。

        一时间被聚焦,苏墨立刻偏头,一手挡着脸,低声问:“怎么回事?”

        “我想,既然陆先生费了心安排了,浪费总是不好。”傅时朝看向乐队,回以礼貌的笑容。

        安然的好像这一切就是他一手安排。

        苏墨:“……”

        果然,能担得起资本家的称号,脸皮都是经过锤炼的。

        乐队走近停下来,闭上眼,仿佛沉醉其中,尽情的演奏。

        苏墨是个俗人,对这些一窍不通,对音乐唯一的印象是被数学强行占掉的音乐课。

        她脑子里能想到唯一的形容词只有——好听。

        别说艺术涵养了,就是文化素养都没有。

        苏墨好不容易挨到了音乐结束,象征性的拍了拍手跟微笑,就要结束这场脚趾抓地的场面。

        乐队的人弯腰致谢,从两边散去。

        服务员推着餐车,餐车上放着两层蛋糕,蛋糕上一只仰着脖颈的黑天鹅栩栩如生。

        蜡烛的烛火随着移动摇曳。

        蛋糕被送到,傅时朝看着她,轻声道:“傅太太,两周年结婚纪念日快乐。”

        婚礼当天,苏墨就想过,傅时朝会怎么庆祝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设想过很多个版本,浪漫的,缺乏浪漫的,有新意的,或者是陈旧发个丰厚红包敷衍了事的。

        但没有一个版本成真。

        因为严格算起来,这两年他们从未过过纪念日。

        “许愿吧。”傅时朝道。

        苏墨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她闭眼许愿,脑子里却什么也没想,她不是个贪心的人,知道愿望太多会让人烦,老天爷也不例外。

        她已经许过一个了。

        静默两秒后,苏墨睁开眼,吹灭了蜡烛,轻扯红唇,“谢谢。”

        真诚的。

        回到酒店后,苏墨泡了一个澡。

        她倒没想那么多,成年男女,及时行乐就好。

        等到苏墨在脸上捣鼓了一堆东西,并久违的敷上面膜时,上司的时余的电话就像催命般。

        她深吸了口气,滑向了接听。

        干公关这一行,临时被上级一个电话叫出去是常有的事,苏墨现在已经能在挂完电话后,平静的揭开面膜,换下睡衣,带上化妆包赶赴现场,抵达时已经车上补完妆。

        手要稳,以应付复杂的交通状况,需得经年累月练出来。

        深夜已经没什么人,酒店的大堂寂静无声,她踩着高跟鞋走出去,高挑的姣好身形吸引了几道视线。

        手机上显示她定的专车还在一公里开外,等在红绿灯的路口,开过来还需要两三分钟。

        苏墨立在门口,活动着脖颈,刚清洗护理过的脸白净透亮,不仔细看还以为妆容过于精致,以至于没什么妆感。

        酒店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大堂经理走出来,在安全距离之外试探性的问:“这么晚了,舒小姐还要外出吗?”

        苏墨偏过头,住这几天有印象,认出他是大堂经理,便点头,“工作需要。”

        “需要我为您叫车吗?”经理问。

        “不用了,我约了专车。”苏墨想大概是深夜,处于人道主义,这位大堂经理才会这么细致。

        “好的。”

        大堂经理双手垂在身前,交叉握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没一会,网约车开过来,苏墨向经理点头示意了下就要上车,经理走到了车尾,拿出手机拍下了车牌号。

        苏墨:“???”怎么现在酒店都这么人性化的吗?

        经理微笑,替她打开车门,“苏小姐可以放心上车了,车牌号已经记下了,您看如果方便的话,我能打给您确定安全吗?”

        “我是好人。”听到这话的司机,特别无奈道。

        苏墨说了句不用麻烦了,低身进了车,关车门的动作顿了下,又偏头露出脸来,忍不住问:“你们酒店都这么具有人性关怀吗?”

        经理扬起职业微笑,“我们酒店一向以具有人性关怀要求员工,但您也是特别交代过的。”

        特别交代过的。

        苏墨垂了下眼睫,自然想到了傅时朝,大概是送她回酒店那次。

        “谢谢,辛苦。”

        车门关上,她靠着后坐,看着车窗里渐渐隐没的酒店,车驶入了主干道,夜里的树只剩下绰约的黑影。

        苏墨深知自己有个很坏的毛病,凡事吃软不吃硬,毕竟属弹簧的,别人越压的紧了,她反击的气焰越高涨,但对方只要松开手,她就收起了满身的刺。

        没得过多少好,所以眼皮子浅的很。

        酒店外,经理看着车逐渐消失在黑暗里,处于谨慎还是拨了个电话出去,过会儿那边接听,他道:“苏小姐因为工作,现在出了酒店……嗯,我已经拍下了车牌号……”

        “大家今晚辛苦了,回去休息,明天两点再来上班。”时余将杯底最后的咖啡喝完,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底下的人解脱般收拾东西。

        出去时,宋霜霜揉眼角,道:“这些主子们再多折腾几下,不出一年,我能熬到绝经。”

        “省钱了?”苏墨直接接了句。

        “神他妈省了钱,那要不然我现在躺棺材里去,两眼一闭,后半辈子都省了。”宋霜霜愤懑道。

        特殊的山栀子木味道飘过来,时余目视着前方,说话时脸皮都不带动一下,“今天早上要是有一家媒体冒出来,不用你躺,我会亲手送你进去。”

        “……”

        宋霜霜一秒正经,“总监你放心,我宋霜霜誓死跟公司共存亡。”

        说完,又以再确定媒体一遍为借口躲远了,留下苏墨跟时余同行。

        时余微仰着脸,巴掌大的脸线条分明,开口道:“有人看见你这几天早上都从公司附近酒店出来,但你知道属下私人的事情我不关心。”

        “不是什么大事,不会影响工作。”苏墨回。

        “好。”时余也没不再多话,“你一向让人放心。”

        一行人到了路边,但都住的天南地北,讨论蹭谁车比较顺路,时余也有车,但他洁癖严重,在他爱骑上掉根头发都是死罪,都很自觉的不做考虑。

        时余向苏墨抛来橄榄枝,“酒店?顺路,我送你。”

        死亡邀请!

        苏墨感觉到身后同事的视线都同时看过来。

        当事人稍显淡定,眨了下眼皮缓了下就要答应时,余光瞥到了一辆开来的黑色宾利,在路边停下,熟悉的车牌让她整个人像打了剂强行针。

        苏墨来不及去想为什么傅时朝也在,大脑正在快速运转着另一个问题——如果让时余跟同事知道她跟傅时朝的关系会怎么样?

        大概就是前脚刚喜提“老板娘是我同事是种什么感觉”的问题回答资格,后脚就可以回答“我的同事是老板前妻是种什么体验”。

        那她到时换的不仅是老公,还有现在的工作。

        “不用就算了。”时余毫无耐心,拿出车钥匙就要去开自己的车。

        这一转身,就都看见了。

        “时总。”苏墨声音突然拔高,惊得还没转身的时余有转过来。

        “有事?”

        “有事。”

        苏墨强装镇定,她转了个方向,一只手放在身后,小幅度的做着驱赶的动作。

        她不知道傅时朝能不能看懂。

        想到他失忆后脑子一向不太好用,看不懂的可能性默默增加了。

        时余又问:“什么事?”

        苏墨瞎扯了工作问题,余光见宾利开走才松了口气,说了句“再见”就送时余上了车。

        “我刚好像看见傅总的宾利了。”时余边系安全带边道。

        苏墨扯唇,“不是同一款。”

        “好像是,这么晚了傅总来这儿干什么。”时余点头,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驱车离开。

        手机振动了下,她低头看了眼,是傅时朝发来的消息,一个定位,点开来看,绿色的小图标距离在她前面一个街区。

        蓝色小圆标箭头晃动,探头探脑,像只试飞的鸟。

        午夜的长街寂静无声。

        这里是老街区,路灯的年纪比傅时朝还要大,透出的光线昏暗无力,难以抵御深沉夜色,车前第二个灯年久失灵,灯光闪烁,时明时暗,随时都要报废。

        他靠着座椅,搭着方向盘的手臂骨节分明,曲着手指修剪的干干净净。

        入目的视线,单调无聊,跟所有城市一样,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直到,一抹黑影闯入。

        苏墨穿着的是ce的吊带长裙,腰部的位置挖空,又用挺括的白边突出独特线条,露肤不露骨,清冷又不缺乏风情。

        她踩着高跟鞋,行走间摇曳生姿。

        那张明艳的脸上的红唇有着似有似无的弧度,眉眼并不是小姑娘的娇柔,带着英气,有着孤身的勇气,也有入世的自持。

        苏墨走过盏坏掉的路灯,灯光明明灭灭的,让她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一切自有天意。

        即使只是一盏坏掉的路灯。

        傅时朝想。

        苏墨走过来,并没有直接走向副驾驶的位置,而是到了驾驶座,抬手,敲了敲车窗玻璃。

        车窗缓缓降下来,傅时朝的脸露出来。

        他喉咙发紧,脸上却淡定自若,清冷的轮廓线条让他看起来极具疏离感,黑眸沉定看着人时没什么温度。

        就是这副样子,勾的那一片校区女孩子的芳心暗许。

        苏墨偏着脑袋,眉眼舒展是不用刻意矫饰的风情,长睫轻垂,如鸦羽一般,风一吹,属于她带着甜味的清冷香味跃入车内。

        傅时朝手心发紧。

        蛊惑近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生,我老公还没来,你要不要载我一程?”

        “……”

        “嘀……!”一声刺耳又绵长的喇叭声像是将这夜色也划破了一般。

        傅时朝的手不知道何时往下滑动,被那句话激的心跳如雷,慌乱中摁上了方向盘的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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