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回:牵连出意外收获
话说老赵和大洋的叫喊声响彻庭院,荣旺和胜旺亲自动手,把这三十板子打得结结实实。侯卿尘就立于霸下洲的廊下,眼睁睁看着他带过来的这二人挨打受罚,全程都没有为他们求情半分。
邓媳妇儿早去袍泽楼那边准备出来各种草药,外敷、内用一应俱全。这边刑罚还没等结束,她便扬铃打鼓搬端了过来。侯卿尘瞧见了,愈加说不出话语。只觉得凤染这一系列作为,以算给足他的颜面。
待打够了三十板子后,老赵和大洋的下身已鲜血淋漓,好似没有下半身一样,完全动弹不得,最终是让人拖回金甲坞中的。
小袁心中虽有埋怨,觉得他们俩太给侯卿尘、乃至清王府丢人,但还是动起手为他二人擦拭上药。
闹腾了一晚上,侯府里终于清净下来,关上门的金甲坞中只剩下他们几个自己人。老赵和大洋趴在矮床上,仍在吭吭唧唧地低嚎,这三十板子差点没把他们送到阎王那里。
侯卿尘扯了把杌凳坐待他们床前,替小袁递递拿拿打起下手,恨恨地道:“你们俩还觉得委屈?冤枉?在清王府时,你们可敢动这样的歪心思?怎么,觉得自己是清王府里走出来的人,就高人一等?瞧不起建晟侯府了?”
“尘爷,你怎么能向着他们说话?咱们才是自己人啊!”大洋无力地捶了两下枕头,鼻涕眼泪全糊在脸上,狼狈不堪地道。
“你还这样认为?”侯卿尘觉得他们太冥顽不灵,斥道:“你们真以为单凭调戏婢子这一件事,就能把侯爷夫人惹怒?你们近来的所作所为,是真以为我不知道还是侯爷夫人那边不清楚?”
“我们咋的了?老赵心虚地犟嘴,还想继续推诿扯皮。
“在地里干活偷奸耍滑,明里暗里瞧不上李老头和那些佃农,难道不是你们干出来的?”侯卿尘掷掉手中草药,气愤地说,“不是嫌弃侯府伙食不好,就是到处摆大爷的姿态。还有隋器是什么身份,犯得着要你们来猜忌?你们没事招惹一个小孩干什么?”
“那孩子哪里像是建晟侯的儿子?莫不是侯爷夫人在外面生的野种。我们这不是好心想给侯爷提个醒儿?”老赵那一脸鼻涕眼泪都掩盖不住他这不知廉耻的嘴脸。
侯卿尘失望透了,已不屑再跟他们俩讲道理。在清王府没造反之前,他除了与小袁相识熟悉一点,和老赵和大洋只是点头之交。当时侯卿尘追赶上清王殿下时,他已身负重伤命不久矣,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是老赵和大洋护在清王跟前,才让侯卿尘对他们俩刮目相看,敬重了几分。
在清王离世后,他们一行人又肩负起保护清王幼子的使命,决计投奔隋御是侯卿尘的主意。在那么远的路途里,他们遭了不少罪,幼子最终死在老赵的怀里,也是意料之外的事。侯卿尘自责是自责,但从未把这些归咎到他们几人身上。
许是在途中太过匆忙,直到进入建晟侯府里,日夜朝夕相处,才得以将他们深入了解一点。但旧情大于理智,侯卿尘总觉得他们几人很不易。
他原是打算为他们管隋御要些盘缠,将他们打发走。本意是想让他们从此以后过安生日子,与清王府彻底断离开。但他们自己不同意,隋御也没有答应他这个请求。
侯卿尘站起来,正颜道:“这样的话我是第一次听亦是最后一次听,若再让我第二次听到,休怪我不念旧情。”
凤染给他们二人准备的草药都有极强的止疼效果,小袁替他们上过药之后,二人均获得不少缓解。稍微有了点力气,二人觉得愈加憋屈。
老赵推开小袁,怨恨地道:“尘爷赶紧去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嘴脸?一副标准的奴才相,才吃了他们建晟侯府几顿饭,就已为对方说话?可怜清王府把你自小培养起来,你可对得起老清王和清王殿下?”
“老赵,你够了!”小袁再听不下去,上前劝阻说,“你还想让人家侯府怎么着?咱们可是清王府余孽,侯爷不顾安危将咱们留下来已算大恩大德,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这建晟侯又是什么省油的灯?他那双腿不是残了、废了吗?来到这你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吧?人家在锦县上过得滋润,谁知道他们这侯府里还有啥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既事清王府走出去的家奴,就理应封我们为座上客,替清王殿下报仇才是正道。”
老赵和大洋一唱一和地呵斥,小袁为侯卿尘鸣起不平,低吼道:“疯了,疯了,你们俩这是疯了!”
侯卿尘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他已不再生他们俩的气,觉得很不值当也很没有必要。他只拍拍小袁地手臂,说:“你好好照顾他们。”
话毕,侯卿尘转身走出金甲坞。他在一进院里漫无目地地游走,只觉这几个月过得像一场黄粱大梦,他到现在似乎都没有从梦里醒过来。脑子里回忆起曾经的一幕幕,清王府大厦倾倒的全过程,在他头脑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他突然想起凤染前几日问他的那个问题。
就在他细细思考之际,他仿佛听到头顶黛瓦上有人掠过的声音。他猛然抬头,见到的却是一只体型较大的海东青自黑夜长空里飞过。
“确是这么说的?”隋御坐在紫檀大案后,狐疑地问道。
宁梧欠着身子,垂头说:“宁梧听的真真切切,绝对不会有错。”
站在隋御边上剪灯芯的凤染住了手,隋御下意识地替她捞起长袖,以免碰倒灯烛。凤染回手罩上琉璃灯罩,道:“我本意只是想教训他们一下,如今看来却是帮侯兄长一个大忙。”
“夫人觉得会是他们吗?”宁梧不解地问,“以那两个腌臜货的城府,只怕还做不出那等举动。”
“他们就是执行者吧?”凤染眈向隋御,笑意渐凝,“侯爷,得快点弄清楚他们的底细,必要时……”
隋御收回手,对宁梧说:“去叫郭林和范星舒过来。”
宁梧遵意,立马退出去叫人。隋御复道:“看来侯卿尘能活命是雒都有意放水,我和清王府的关系早被他们洞晓。娘子,咱们得做好准备了。”
“你觉得雒都那边担心你是拥立清王的?”凤染猜测说,“但我觉得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要真如你所想,这时候早该有人来围查咱们府了。我更倾向于那俩混账与搞垮清王府的幕后黑手失去联系。你虽出身清王府不假,但你和侯卿尘的关系几乎不被外人知晓。是谁能算计到这个地步?”
“他们跟随侯卿尘的目的,应是要弄死清王幼子。”范星舒的声音自门口传过来,他和郭林一前一后的走进敞厅。
“侯爷留下尘爷他们是个意外。侯爷出身清王府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您六七岁就同先帝进了宫。况在侯爷战马坠涯后,清王府压根就没在意过你的死活。不管这幕后操控棋局的人是谁,他能想到一步两步三步,但绝料不到后面这些变数。”
“凡事没有绝对,星舒,智者大有人在。”凤染接过范星舒的话茬儿,“到了这个份儿上,我觉得咱们可以来明的了。但凡侯兄长有点理智,也该明白这其中的重重关系。”
郭林翘首望向隋御,大喇喇地扶着腰侧长刀,说:“侯爷,就等您一句话,我这就带人过去绑了那两个畜生。三十板子算什么,这回老子非打得他们亲娘都不认得,看他们还招不招!”
隋御了然当下必须这么做,这关系到侯府的存亡,不管侯卿尘那边是什么态度。倘或老赵和大洋勾搭上幕后黑手,把那些人引到锦县上来,这个后果将不堪设想。
“尘爷!”宁梧在门外突然高叫了一声,二人随即在门外大打出手。
宁梧下手收着劲儿,不敢真伤了侯卿尘。侯卿尘出手却没有留余地,他一方面是心急要见到隋御,另一方面也是想试试宁梧的功底。
凤染跑过来打开房门,制止道:“宁梧,住手,侯兄长是自己人。”
宁梧登时收了手,规矩地避到一隅。凤染侧过身,向侯卿尘微微颔首:“兄长,侯爷在屋中等着你。”
侯卿尘理了理衣衫,冲凤染作揖致谢,方才大步踏进东正房里。他见到范星舒和郭林在此一点都没有惊讶,是已经预料之中的事。
“尘哥。”隋御礼貌道,“这本是一桩小事。”
侯卿尘立即掀袍跪地,叉手道:“若是因为我把建晟侯府引进深渊,我真的死不足惜。侯爷快些动手吧,我也很想知道清王幼子的真正死因,以及清王殿下那一身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待弄清楚以后,卿尘愿意接受侯爷的任何惩治。”
隋御绕出紫檀大案,把侯卿尘郑重扶起来,道:“尘哥,你我兄弟之间无须这般。郭林——”
郭林听闻叉手领命,掉头就奔向金甲坞而去。可他才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宁梧在屋外瞧着,心里暗叹,这个夯货是怎么回事?
“侯爷,我这一激动忘了要事。”郭林瞧了眼侯卿尘,有些支支吾吾。
“都是自己人,你说便是。”
“啊~那个安睿的大猛鹰飞回来了。”郭林从怀里取出信笺,交到隋御手里,“刚才就惦记给侯爷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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