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天外有天,疼外有疼
另一边。
被暴揍完的残阳委屈唧唧地收拾满地狼藉。
内心愤愤不平。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天天累死累活,大半夜又看病又熬药,没一句夸奖感激的话就算了,还得挨顿揍。
此间苦楚谁能懂呜呜呜……
怀着十分憋屈的心情把厨房打扫干净,他扔了扫把,倒茶喝水。
茶杯抵在唇边,双唇刚分开,不由得“嘶”了一声。
嘴角疼。
他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几乎是刚碰到就立马弹回。
好疼。
指尖上还有点点红色。
残阳无奈,望天,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的,这就是他亲师姐,揍他要揍到见血。
水也不想喝了,折腾一夜,回去拿衣服洗澡,然后补觉。
沿着长廊向左,过一个拐角,再往前,是他们一行人的房间。
残阳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地走,视线略过乌秃秃的院子。
昨天忙到那么晚,这个时间估计应该吃完饭休息去了。
看着只有几个轮班当值的,实际上暗处不知道藏着多少人。
能轻松一打十的高手们每天要费尽心思演游手好闲的普通侍卫,估计也是蛮心累的。
目光不经意一转,却见长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房开了门。
踉踉跄跄出来一人,她半弓着腰,捂着胸口,十分难受的样子。强忍着关上房门,转身扶墙欲走。
一步,两步……
扶墙的手臂一软,整个人没了支撑,站不住,沿墙滑倒在地上。
身子一顿一顿,垂着头,像在咳嗽。
残阳眯了眯眼。
那人是……
“师姐?!”
他三两个箭步冲过去,蹲守姜榆身边,看见了地上那一大摊黑血,“师姐,你怎么样?”
“没事。”
姜榆擦掉嘴角的血渍,心里直骂娘。
她活了两辈子,受过的伤大大小小不计其数,自认为对疼痛的感知已经到了成仙的境地。
哪成想天外有天,疼外有疼。
在屋里给萧无耻输内力那一会儿,她只觉全身的经脉像要被拧成麻花,用无数细针在上面密密麻麻不间断扎眼儿。那种疼渗入全身上下每个细胞,深入骨髓,一处都不放过。
她就输点内力帮个病美人而已,至于比前几次加起来还疼吗!
残阳才不信她没事这种鬼话,抓着她的胳膊,指尖往手腕探去。
摸到了脉,不到三秒,他心里咯噔一声,“你动用内力了?”
“嗯。”
“师姐你是不是疯了?!你不知道……”察觉自己声音大,他左右看了看,低声怒道,“你不知道中此毒者不能随便运功动内力吗?你不要命了?!”
“说的那么严重干什么,不就吐点血吗,又死不了。”姜榆拍拍胸口,拧眉感受了一下,“你别说,吐出来还真好多了。”
残阳斜眼看她。
眼神在说,我信你个鬼。
“好啦,真没事,你要是不信,实在不行给我开点药吃?”
“我要知道吃什么药好的话早给你吃了。”
“那不就得了。你看,你不会治,但我会,我知道怎么解毒,这方面我最擅长。所以你应该听我的话,相信我,我说没事就是没事,懂了不?”
残阳:“……”
说的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他把人扶起来,看着她,开口道,“师姐,你能不能别老管别人不顾自己?”
“我哪有?”
“你明知道自己中毒不能运气还强行外输内力帮渊王治疗咳疾,你明知道自己中毒却迟迟不肯做解药,强撑着要查案,就为了你接了圣旨答应了皇上,就为了不麻烦渊王,就为了黄州百姓,这些难道不是吗?!”
一向呆萌可爱的少年罕见发了火,语气认真又执拗,“皇上不重要,王爷不重要,案子不重要,百姓也不重要,通通都不重要。在我眼里,只要师姐最重要。师父和大师姐已经不在了,我只有师姐了,要是师姐你也不在了,那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呀……”
说到最后,鼻子一酸,圆溜溜的大眼瞳仁闪闪,眼底泛起水雾,渐渐红了。
残阳偏过头,男子汉要面子,倔强地不想让看。
师姐看着冷冰冰,气场一来能吓死人,其实是个很善良温暖的人。
多少次拼命的查案,多少次奋不顾身的深入虎穴抓捕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只为还百姓太平清明。
这一路走来,他最清楚师姐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别人不心疼,他还心疼呢。
姜榆最见不得他哭了,看见他眼睛一红,心就化成一滩水儿,赶紧抱抱摸摸毛,“放心,我真的没事。我又不傻,中毒了当然要早点解,但是解毒的过程比较麻烦,得慢慢来,不能着急。我答应过你,会一直保护你,陪在你身边,看你娶妻生子,幸福一生,我说话算话,绝不食言。况且你现在连媳妇儿影还没有呢,我怎么可能那么早找师父和大师姐去。”
“呸呸呸呸,说什么呢,师姐会长命百岁的。”
“行,听你的,长命百岁。”姜榆俩爪在他脸上摸摸捏捏揉揉,非常享受,笑吟吟开口道,“该说不说,你皮肤越来越好了,又滑又嫩,手感特别好,怎么摸都摸不够。”
脸蛋被捏圆搓扁的残阳:“……”
有一种人,她长着一张绝美的万年高冷脸,自带气场两米八,实际内心却是一个极其不正经的坏胚。
比如他师姐。
姜榆玩够了,手从脸蛋换到头顶,揉了一把,“行了,男子汉大豆腐的,老哭什么?”
残阳炸毛:“你大豆腐!你全家大豆腐!”
说完又觉得不对。
姜榆懒得理他,把人带到祁画的房前,敲门三声。
残阳想起自己刚被打了一顿,又被“蹂躏”,形象全无,转身就要跑。
腰带再一次被扯住。
祁画开门,见是她,行了一礼,“大人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残阳煎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脸上都磕破了。我还有点事要办,暂时没时间管他,所以想麻烦你帮他上个药。”
接着,胳膊一缩一甩,背对着要跑的人儿身形一转,换成正面。
在看到他脸的那一瞬间,祁画有那么一小会儿的怔愣。
良好的礼仪态度告诉她,不能笑,不能笑。
但不行,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闻声出来的呼延卓尔就笑的很不客气,眼泪都出来了,“你……你是摔到雷公电母家去了吗哈哈哈哈,头发跟被雷劈了似的,脸肿得像个猪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残阳黑脸,盯着姜榆,眼神幽怨。
纯意识交流:“你好意思说我自己摔的吗?好意思吗?!”
姜榆:“好意思。”
残阳:“……”
想闹,想发火,想打人。
祁画看残阳表情不好,努力绷住表情,把人拉进屋。
呼延卓尔擦掉笑出来的眼泪,看了看姜榆,又来笑她,“你也要管好你自己哦,你现在气色可差了,整个人又黄又瘦的,跟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差远了。要不我用脂粉给你遮遮吧,遮住气色就好了。我跟你说我有一盒效果特别好,是我们西域独有的,这边都买不到的,我一般不给别人用的,它是由……”
姜榆:“你再巴巴一个字我让你秒变呼延赞佳。”
呼延卓尔:“……好走不送。”
啪。
呼啸的门风刮了姜榆一脸。
摸着差点被撞到的鼻梁,姜榆果断转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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