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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擂台之战


玉鹰面具,竟是白家军的调令兵符?

        原来,当年的神鹰大将军白宗武,奉先祖大帝旨意秘密创立了一支禁卫军,军队虽只有不到千数人,却都是从天下各方选拔而来的尖锐,人人英武绝伦,能以一敌百,有如猛虎。先祖大帝统一天下之时,白家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名声也十分显赫。大洛王朝建立之后,为表“白家军”的功勋,先祖特旨军队可不受王令管制,制出一张可以调用白家军的兵符,赏下万万金以保后代延年,并用金书传下旨意,无令不动军!

        神鹰楼有金书为证,所谓调令兵符,其实是一张雕刻着鹰面模样的白玉面具。面具共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一半鹰眼部分由白氏后人掌管,下一半鹰面部分则由白家军历代军师兼大当家掌管。当两张面具合二为一之时,即可调动这支强大的白家军!

        时光如流水,转眼大洛王朝已有数百年,白家军早已消失在天下间,上半面具也随之不知所踪。且后来的世人因为麒麟符一直在不断纷争,白家军也就再无人记起,连同白将军的后人也渐渐败落,几代单传于纷乱中摇摇欲坠。

        到了靖元年,洛京一场疫病让潦倒的白府更是人丁萧条,嫡系已几乎死绝,连旁系也只剩下了一个三老爷,病弱不堪。无奈之下,为保血脉,白家老太君把唯一的孙女与当时楚门嫡出的第三代儿郎楚邺联姻,与此同时,一张由白玉制成的鹰眼面具作为无数件嫁妆中最不起眼的一件,跟着嫡系孙女来到了楚家。

        此后,白府嫡孙女为楚邺诞下三个出类拔萃的儿子,一直到天顺初年,才于齐国公府病逝。

        白家至此,彻底败落!

        后楚邺遵爱妻遗愿,悉心照料白氏旁系留下的四个孩子。八年后,最大的女儿白海棠因容颜秀美入选被送入宫中做了嫔妃,次子白霁岭投入楚家军做了大将,三女白云歌在楚邺的指婚下,嫁给了自己的长子楚战青。唯有最小的一个儿子,小名唤作“石头”的,因为少时错被抓兵背景离乡,从此生死不明,没了消息。

        ……

        白霁岭思绪忆长,心有几多话,喉咙却堵塞,太多太多的过往他无法在只言片语间说出来,只能紧紧握住少年的手。

        听舅舅如此惊言,无雪也不觉愣住。恍惚中,他好像渐渐明白了什么,也终于想通了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的种种因由与巧合,呆呆看着舅舅交还给他的玉鹰面具,禁不住眸光颤动,久久不能言。

        半晌之后,他方长叹了一口气,松开白霁岭的手,慢慢将面具戴上,“舅舅,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白儿定不会辜负您和祖父的期望。”说完,再不迟疑,径自转身走向石二当家,双手相握,目光坚定。

        “晚辈齐国公世孙楚白,拜请前辈赐教!”

        石二当家不觉冷笑道:“怎么,你也要戴着这张假面具,向二爷挑战!”

        无雪已不想解释面具真假,只是平静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晚辈失礼。若前辈觉得累了,可歇息片刻再战不迟。”

        “好狂的口气!”石二当家听无雪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顿觉不痛快,嘲讽着冷哼了一声,抱拳道:“在下姓石名震,白家军前锋大将!你有种与二爷一战,最好先留下遗言,否则,擂台之上一旦出手,生死只能任由天命。”

        无雪轻轻点了点头,“多谢。晚辈只有一言,若是晚辈能侥幸胜出,希望石前辈能够答应兵出凤凰,拯救洛京。”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是你擅闯白家寨,岂还敢与我谈条件!行,是你非逼着二爷一战,别到时候说我石震不给老艾面子。”石震说着,不由暗自瞪了一眼白霁岭。都是这个老小子惹出来的祸事,叫他堂堂一个二当家与这样的一个小孩子比武,且不论武功高下,只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年纪,台下又有那么多人看着,是胜了不光彩,输了更丢人。

        于是又道:“小子,二爷不是以大欺小之人,十招之内你若能在我这把大刀之下不死,我就让你见到军师。至于能否出兵,百年来可不是由我说了算!”

        “多谢前辈,还请前辈手下留情!”无雪说完,单手伸出,“前辈,出招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石震大喝一声,手中红绫大刀猛地挥出,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已于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刀光。

        白霁岭慌忙将自己手中之刀扔给无雪,“白儿,接刀。”

        “是!”无雪转手刚接过单刀,一眨眼石震的刀尖就已挥到了他眼前。

        好快的刀!

        无雪惊叹一声,慌忙举刀去接。谁知他根本还未看清对方招数,就听“当”地一声响,狠厉的刀锋已在他耳侧划出一道耀眼的火星,其中力道之猛,迫得他禁不住连连后退。

        “白儿小心!”白霁岭吓得惊呼一声,想要冲上去却被一旁的柏先生拉退,“老艾,擂台已战,岂可插手。”

        这第一刀之猛,一如上将冲锋,威阵喝敌,力量之大叫无雪根本无力还手。只见他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高台一侧,方才勉力撑住。

        白霁岭已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他根本不知道无雪到底会不会用刀,也只能双拳死死紧握,徒增焦急。

        台下众人一见这样的开头,心道这个小子可真是拿鸡蛋碰石头,以他们二当家的本事,一招他都未必挡得住,别说十招?

        此时,石震的大刀已逼到无雪颈侧,眼看这小子纤长的脖子就在眼前,他不觉笑道:“怎么样,小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只要你磕头认错,二爷向你保证,只关不杀,一定让你在笼子里活到九十九岁。”

        无雪微微笑道:“前辈真是好刀法,不愧是白家军的前锋大将。只可惜,这样好的本事,不能用来救国安民。”说着,手上钢刀突然一转,整个人瞬间跳到了石震身后!

        好快的身法,好巧的化力!

        石震心下暗暗吃惊,这小子居然能在他的大刀下如风一般溜走,难怪柏山松拦不住他。一面想着,一面回身劈砍,猛力再攻,断不能叫这小子从他手上逃了。

        无雪见他再次攻来,不慌不忙,使出“千叶莲花刀”中的“枯枝一叶”招数,锐利的刀尖在石震大刀劈来之时以巧力化之,使其不管如何砍杀,他都能以刃抵刃,刀刀相碰,刃刃相接,不较上下。

        转眼,已过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也在台上相对了四五招。

        石震刀法虽快、力量虽猛,在对招之下却丝毫不占上风,无雪那如似飘散、无心随意的出招,不偏不倚正好阻挡住他猛烈的进攻,叫他又惊又奇。连一旁的白霁岭也不觉愣住,白儿哪里学来这样又奇又险的刀法,虽是古怪,倒还应对自如。

        石震越是打越是心浮气躁,眼瞅数招已过,自己竟还不得取胜,连对方一根头发也没碰着,不觉羞愤恼怒。当下道:“小子,看不出你竟会使刀!说,你使的到底是什么刀法?”

        本是少林出身的白发老者柏山松看了这半日,渐渐认了出来,朗声道:“二当家,他使的似乎是少林不传绝学‘千叶莲花刀’!”

        “什么,你……你居然会使少林绝学?”

        无雪忙立掌道:“粗学不精,有辱家师之名。”

        “好,好!看来你还是个少林和尚,老子实在不该小看了你!”

        眼看十招已去九,石震也没有了耐心,若再不拿出看家本领,他堂堂二当家的脸,就要在此擂台上丢光了!

        想到这儿,他突然目光一冷,大喝一声——“来人,击鼓!”话音刚落,台下当即跳上来两个壮汉,持起鼓槌一左一右“咚咚咚咚”敲打起来。

        无雪不由大惊失色,鼓声响起的一刹那他就顿感不妙,还未及反应,心口便猛地传来一阵刺痛!他自于崇安寺以来就听不得鼓声,此时大鼓震天动地,声声牵痛心脉,如何是好?

        “咳,咳!”他瞬间支持不住,咳嗽起来,身体不觉开始微微颤抖。

        白霁岭也不由脸色大变。白家寨四周都被高大的石林环绕,鼓声遇石而返,外界虽不能闻,寨内已如瓮钟,白儿患有心疾,他如何受得了?

        正想着,突闻鼓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石震手中的刀法也在这时开始骤然改变。才刚还能看清的刀身,刹那之间好像变成了无数把刀,随着加速的鼓声而快速旋转,叫人眼花缭乱。

        五行刀法?

        白霁岭更是惊慌。五行刀法出自山西石氏,石震自小随父习得,只凭这套刀法,他基本就坐稳了二当家的椅子。由于这刀法太过狠辣,刚中有厉、厉中有快,中招之人非死重伤,一般情况下不会对自己人使用。何况此时他又叫人以鼓振之,悍戾攻心,足见取胜之势。

        “白儿小心,这是‘五行刀法’,快闪开!”白霁岭慌忙大声提醒无雪。

        无雪因爆裂鼓声已疼得难以站立,半躬着身体一手紧紧按住胸口,一手勉强扶着钢刀,脸侧汗珠几乎要滴出面具。正在恍惚之际,突然听见舅舅的声音,慌忙之间抬头看去,惊见石震不知几时已挥刀攻向自己,那锋利的红绫大刀有如飓风般疯狂劈转,以开山劈石之势眼看就要杀到眼前。

        糟糕!

        无雪顿惊,慌忙闪身后退,早已顾不得以刀相抵,只求闪躲。如此狠厉的刀法,若是稍加不慎中得一式半招,只怕连四肢也要被砍下来。

        可石震却哪肯让他躲?前面的九招全都未中,这第十招要是再打空了,他日后在白家寨还如何立足?眼见无雪踉跄闪躲,惊慌间已退至鹰旗之下,再有一步就要跌下台去,他顺势加快刀速,只求一击而胜!

        “白儿!”

        白霁岭吓得惊呼一声,正欲跃出,却不料再次被人拉住。只见柏山松冲他喝道:“来不及了,你现在过去也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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