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周目一：顾瑞泽（5）
其实牙齿发炎的程度并不影响，她恢复得很好，和平时的感觉并无二样。
只是何渊的关心实属好意，任楚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这个面子。
“嗯……”她用另一只手推了推顾瑞泽灼热的掌心，“我不吃啦，牙齿的确还没好。”
何渊递过来一张卡片，居然是一封邀请函。
上面写着“拔智齿展览会”几个大字，看上去像是要公开普及一下智齿的原理、临床类型以及手术风险。
还挺有趣的，而且背面有写需要拔过智齿的素人充当志愿者帮忙解说。
何渊：“希望到时候你能来。”
虽然这一定是临时才决定给她的，如果今晚在这里遇见的是别人，何医生也大概率会送出这份邀请函。但任楚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至少给何医生一个面子。
她欣然接下：“没问题！”
【小a：顾瑞泽好感度-2，目前共计15。】
并且下一刻，任楚立即感觉到顾瑞泽的手掌拿开，甚至刻意和她保持了疏远的距离。
这一顿烧烤就这么不欢而散。
回到家里的任楚翻来覆去把邀请函看了几眼，忽然想起，既然何渊平时热度这么高，那这场展览应该会在网上有一些消息？
在“天上人间”的帖子里输入“何渊”，果然出现不少关于“智齿展览会”的内容。
并且，任楚眼尖地发现，何渊居然也在“天上人间”有个橙标级别的直播账号。
她之前听高高说过一嘴，橙标主播粉丝要达到一千万以上，粉标主播粉丝则是一百万及以上。
她立刻感兴趣地摸到何渊的主页，却发现大部分都是何渊办公室的男助理发布的那些简单居家护理视频和医学常识。
何渊本人露面的视频只有寥寥几个。
唉。
还以为能多看几个何医生出镜的视频呢。
她边翻手机边无意识地把烧烤店送的压片糖果包装揉搓至皱成一团，再展开，再揉搓，如此反复。
到半夜的时候，她差不多把何医生主页的所有视频考古完，搓搓发酸发胀的眼角。
返回手机主界面的时候，任楚发现顾瑞泽中途给她发过一条消息。
【顾：今天抱歉，不知道你做了智齿手术。】
【楚楚：啊我刚刚不在线，刚看见你的消息qwq。】
【楚楚：没关系，我今天其实很开心呢。】
【顾：收到何医生的邀请函很开心？】
【楚楚：也不全是这个啦……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
小a很开心地播报了下。
【小a：顾瑞泽的好感度+5，目前共计20。】
【顾：我这也有个邀请函，他们都说第一次见面请你吃得过分简陋，专门让我叫你来酒会。你看下】
「顾向您发送了一个短链接」
任楚点开链接，里面是一个电子邀请函。
这个电子邀请函做得十分精美，画面上是动漫版的车队从创始到壮大的历程和历次比赛的剪辑视频，看得人心潮澎湃。
可是。
邀请函的后面坠着时间，任楚犹豫了。
跟何医生的“智齿展览会”是同一天。
但，如果这时候拒绝，顾瑞泽的好感度估计会一下子掉光的吧？
【楚楚：我可以……申请中途加入吗？】
时间勉强可以错开。
任楚盘算着，如果距离不远又可以打车，其实也可以赶到。她可以提前从何医生的展会脱身，再来参加顾瑞泽车队的酒会庆祝。
【顾：勉强可以。到时候我来接你。】
【顾：除了智齿手术，还接触过何渊吗？】
这个问题问得任楚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还是如实回答。
【楚楚：没有。怎么了吗？】
【顾：没什么。以后离他远一点。】
【顾：很晚了，早点睡。】
【顾：晚安。】
离他远一点。
任楚回忆着何渊和顾瑞泽之间那种奇怪的氛围，难道他们之前认识，并且起过冲突？
不会是何医生之前给顾瑞泽做过手术然后失败了吧？
不至于呀，何医生那么厉害，他的设定应该是不会在手术台上失败的。
可是，为什么他要自己离何医生远一点呢。
临睡前这样想来想去，任楚果然做了个关于何渊和顾瑞泽的梦。
梦里顾瑞泽变成了那个躺在冰凉手术台上的人，巨大的镁光灯照着他过分英俊的脸庞，何医生在旁边拿着手术刀，面无表情地一下往顾瑞泽的腹部一下一下扎去。
任楚吓得不敢出声。
因为在梦中她的身份是何渊的助理，手术刀还是由她递过去，她在梦中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到第二天一大早任楚醒过来的时候，她还在拍着胸口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梦。何医生是医术极其高超治病救人的好医生，她根本不该用这样狭隘的心思去猜度他。
任楚早上去菜市场跑了一趟，买了一条新鲜的鱼，在市场让师傅帮忙处理过，便拎着沉甸甸的包装袋回来。
“她”之前录的那个申请签约“天上人间”的美食视频档次实在太低，问题也多，任楚完全看不上眼。她个人偏喜欢做中式美食，香、辣、酸、麻、甜，多种口味的不同配比会让同样的一道菜做出完全不同的口感。
她喜欢从自己手中调制出最美味的菜品。
之前在家里做过很多次糖醋鱼，今天，她打算用这个录视频，再次申请与“天上人间”签约。
就在她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齐全之后，高高的视频通话弹了出来。
“嗨~”她特别热情地挥手跟任楚打招呼。
不知道“楚楚”角色到底是怎么设定的，卡片上写着“楚楚和高高是很好的高中同学”，可任楚却并不觉得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反而觉得高高有时候的态度很奇怪。
不过，再怎么说，她都是给“楚楚”提供帮助，帮她早一步了解“天上人间”签约入门事项的人，也应该是任楚目前唯一尚有联系的朋友。
考虑到这个，任楚还是接了她的视频。
“早。”任楚给视频里的人打招呼。
“你在忙呀？”高高从任楚这边的摄像头看到案板上洗干净的生菜片，眼睛在任楚厨房寻找了一会儿，“做的是糖醋鱼？”
“是的。”然后任楚走出厨房，把卧室偏粉色调的背景墙留给她看。
“我有好消息告诉你！”高高兴奋地说着，在视频之外给任楚发过来一张截图。
“看！我这次申请‘天上人间’的签约通过了，我现在已经是一名正式主播了。”她画着比较完整的浓妆，问任楚：
“你看我以后直播的时候化这样的妆可以吗？”
任楚奇怪，依稀记得她之前也是朝美食方面努力的，“你现在转行成了颜值或者美妆主播吗？”
“没有啊，”高高对着摄像头仔细照了照自己的脸，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我还是主要直播做饭，但毕竟要露脸的嘛，如果脸好看的话，也能加分很多。就像棉花糖那样。”
棉花糖是美食区目前最火的主播之一，她主要直播做西点的过程，皮肤很白，所以刚开始做东西不得不露手的时候，就有粉丝猜她是一个美女，鼓动她露脸直播。
后来棉花糖真的开始露脸，也从那时正式开启流量时代，成功吸引更多粉丝。
后来美食区的很多博主都纷纷开始效仿她的操作，长相能过关的就仔细化个妆露露脸什么的，如果长相实在不行，声音可以，也可以多陪粉丝们说说话聊聊天。
总之主播相对而言并没有那么容易做，和优胜劣汰的演艺圈一样，也需要时刻提高自己直播间的吸引力，否则第二天粉丝可能就被别家吸走。
任楚倒是能理解高高的意图，她夸赞道：
“你这样挺好看的。”
“不过，”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你的头发是不是过于长了，这样做饭的时候应该会比较影响？”
“当然，只是我的习惯问题，我喜欢在做饭的把头发完全扎起来，也可以避免头发掉进食物里，毕竟我做完的饭还是要自己亲口吃掉。……嗯……如果你没有这个顾虑，头发这样子其实很好看。”
高高勉强地笑了下：“你说的也在理。”
“我打这个电话来，一方面是想跟你报个喜，想着你毕竟是我带入门的，我成功签约也能让你知道签约虽然很难，却也有一定概率。另一方面，我想，在你没能签上约的这段时间，如果你研发出来什么新菜还没有发布渠道的话，你可以发在我的直播间。”
发在高高的直播间，自然是以高高的名义。
“可我记得这种行为应该是平台禁止的违约行为吧……”
在正式投放签约申请之前，任楚阅读了所有与此相关的法律条款，其中应该规定有“发布的视频均须为原创”的硬性要求。
高高看上去像是没想到任楚居然警觉性这么强，含含糊糊地应了句：“只是一个规则嘛，我们这样做又没其他人知道……”
“而且你辛苦做的视频也可以被别人看到，总比白费了强吧？”
“我会努力的。”任楚没有回应高高的话，脑海中浮现出她因未签约而毫无亮色的灰色标识。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会努力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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