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跪了!
以他眼力,可没发现其身上有过任何浩然正气的痕迹。
别说浩然正气了,便是才气都没有过。
纯粹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
甚至就连最基本的武者都算不上。
故而,纯当一个乐子听听。
闲聊了几句,林池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来到水井旁,拎起包裹,径直朝着那座砖瓦小屋走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王长老顿时被吓了一跳,而后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喊住林池这一胆大行为。
但也就在这时,他脑海之中忽然响起田老憨一声咳嗽。
紧接着,眼前一花,瞳孔失去焦距。
等到反应清醒过来,再想开口叫住林池之时,却是惊恐的发现,林池已然是推门而进。
“完了!”
王长老脸色唰的一下子惨白下来。
被吓得!
倒不是担心林池的安危、死活。
而是那座砖瓦小屋,就是一方禁地存在。
贸然进去打搅了那位前辈,一旦引得那位前辈雷霆震怒,追究起来…
光是想象,王长老就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目露惊恐之色!
要知道,他每日的主要任务,便是看守这座院子。
防止有不开眼的流民闯入。
说白了,就是一条看门的狗。
犹记得不久前,就是因为大意,没注意,让得一饿极了的流民翻墙闯了进来,顺走了一块腊肉。
事后,可是被那位前辈,催发奴印,足足折磨了一天一夜!
疼的他在地上打滚,好几次都差点没能抗过来,疼昏死过去。
这次在他看来,后果怕是更为严重!
上次不过只是被偷走了一块腊肉而已。
就将自己惩罚的死去活来!
这一次,可是直接放人闯入了前辈休憩的屋中!
那后果,绝对比偷走了一块腊肉,还要严重个十倍、百倍!
就在王长老在外担忧、忐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时。
时间悄然流逝!
一晃,便是半个多时辰!
而在这段时间里,王长老甚至都想好自己待会该怎么死了!
怕不是要被那位前辈以奴印给活活折磨死!
或是被直接切片,下酒?!
都是有可能的!
至于那小子,说不准这会儿早就灰灰了!
不然的话,怎么都进去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未曾传出来?
这还用问?
肯定是一进去,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击毙了!
也唯有此,方才能解释清楚!
而也就在屋外王长老忐忑,恐惧!不知所措被寒飞吹的瑟瑟发抖之时。
屋内,炕头之上,被王长老以为已化作灰灰的林池。
此时,却是依旧完好无损的,有说有笑的与田老憨摆桌,推杯换盏。
两人面前,摆着一四方小矮桌。
桌上,有林池此次带来的烧鸡以及一小碟茴香豆,外加一壶烧刀子!
此外,田老憨还亲自操刀子切了一小碗腊肉。
足足三个菜,不可谓不丰富。
“不行,这酒味太冲了,我口味淡,可喝不惯这个。”
一小碗烧刀子小肚,林池狂啃了一根鸡腿,这才勉强将口中这股味道给压下。
见田老憨还要再倒,连忙是出声制止。
取出那瓶梨花白:“尝尝?”
田老憨有些意动,一口闷下碗中的烧刀子,示意林池给自己来一点,尝尝味先。
田老憨:“你这酒不行,不够烈,喝起来没滋没味的,淡出个鸟来。”
小抿一口,田老憨是一个劲直摇头。
不出林池预料,喝惯了烧刀子的老憨头,果然是对这梨花白半点兴趣都无。
“对了田老,最近村子里还好吧?可否有何异常之处?”
村中老人很少,倘若这里真的隐藏着什么隐世强者的话,按理说,没有比田老憨这样的老人更为了解的了。
首先,年纪大,这就是一种优势,知道的东西要更多一点。
此外,从时间上判断,从王长老开始,到杨长老失踪,时间前后也不超过五日。
而根据林池所了解,刚好又是在洛城那边发生妖灾,流民入京,被当地官府强行安排,暂时分批就近村落安置的时期。
也就是说,那段时间,包括小田村在内,外西城京都城外的附近几个村子在内,都很乱。
期间发生过什么,又混入过什么人,谁也不知道。
暗中保不准就有图谋不轨强者混入其中,并不一定就说明,小田村之内,真有什么隐世强者存在。
林池这么问,也正因为是基于此考虑。
“有何异常之处?”田老憨泯了一口烧刀子,砸吧了一下子,哈出一口热气。
想了想,摇头说道:“除了前段时间,村西头那一块多了些外地人之外,也并无何异常之处。
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林池:“没,随口问问而已。”
生怕田老憨多想,心里害怕,林池随便打了一个哈哈,糊弄过去。
林池在田老憨这待了差不多有半个多时辰,期间,一直都保持着与碧玉通讯。
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之后,便起了到村子里其它地方转转心思。
好不容易来一趟,而且都已是答应好的事情,总不能就这般离开吧?
倘若林池真这么做的话,碧玉那边,也不好交代不是?
若是换作以前,拍拍屁股走也就走了。
可现在,它这不,不一样了嘛!
因着可可的缘故,让他与碧玉之间发生了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在对方付出了这般巨大的代价之下,林池总不能这般无情,敷衍了事吧?
若他真那么做了的话,那这跟哄骗了小姑娘身子,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有何区别?
林池自认自己乃是一名君子,读书人!
可做不出这种事来。
彼时,田老憨新砌的砖瓦小屋外,寒风呼啸!
天空昏沉,雾蒙蒙的,不知何时,又笼罩上了一层厚重乌云。
过不多时,有冰冷雨点打落而下,滴在王长老扬起的枯黄脸颊上,刀割般冰冷生疼。
王长老就呆呆立在那,这一杵,便是大半个时辰。
直到屋内传来一声轻响,这才猛地一个激灵,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抬目望去,透过纸窗,冒着热气砖瓦房之中,有人影晃动。
王长老眯眼,仔细分辨了一下,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骇然张大嘴巴。
下意识抬手揉了揉。
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看到了什么?
两道人影?
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那小子还活着,没有陨落?
但这……这……
深吸一口气,王长老后退一步,骇然低下头,掩去了眸中的惊骇之色。
没过多久,屋中的响声愈发变得清晰起来。
伴随着一声温文尔雅轻笑声过后,王长老低头,眼角的余光就愕然看到。
一道年轻的身影有说有笑的,与一佝偻脊背老者前后踏步而出。
令王长老瞳孔紧缩,忍不住一个劲倒抽凉气的,是那年轻人在前,老者在后!
年轻人的手还提着一只篮子,篮子内,是一筐摘好洗干净了的野菜!
这一瞬间,王长老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脸迷茫,不知所措。
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这年轻后生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他不应该与他们一般,被封禁修为,烙印下奴印,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吗?
可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区别对待?
他不瞎!
鼻子也好使的很!
观这年轻后生唇角的油光,以及身上的酒气,王长老便是撅着腚用屁股去想都知道。
两人在里面干了什么!
合着自己在外担惊受怕了半天,又是胆颤又是挨冻的,结果,两人在里面围着暖炉,开小灶?
“这年轻人是谁?”
“什么来头!”
“竟然能够让得这么一位恐怖存在,这般对待。”
王长老心中骇然,疑惑重重。
若是到了现在,还没有看出些什么来的话,那就是真的愚蠢,无可救药了!
因为只要是明眼人就都看的出来,这年轻人身份不一般!
至少是与这位恐怖的存在,之间,是有着某种联系与交集的。
不然的话,绝不可能是眼前这种情况!
而且,这年轻人也并非是自己一开始时,所想的那般。
并未被奴役,烙下奴印!
忽然,王长老身子一僵,因为感知中,有着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此目光中正柔和,并不显凌厉霸道,然而,却是令得王长老心里莫名打了一个突。
“是那位年轻后生!”
王长老心中这般想着,只感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暗道一声不好!
想起了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
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苦涩之色。
刚开始时,在见到林池的时候,他哪里会晓得这小子与这位前辈认识。
还以为又是一个即将被奴印的倒霉蛋呢。
故而,说话做事,也就没有那般客气。
又是说话带刺,又是命令对方打水给自己洗脸什么的。
倘若心中因此而记恨上自己,一怒之下,再在这位前辈面前说上自己两句坏话,那后果…
王长老一个激灵,哀求的看了林池一眼,一张本就枯黄干瘦的油菜脸,拧巴在一起,给人一种都快要哭了的感觉。
“田老,这位是?”
就在王长老心中忐忑,不知该如何求情之时,忽的,林池开口了,一开口,便直指王长老。
吓了后者一跳。
还以为林池心有不忿,要告自己的状呢。
头皮一炸,顿时是吓的魂飞魄散,腿一软,是想也没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林池:“???”
田老憨憨厚,咧着个大嘴,呲着一口黄牙的表情一僵。
眸底深处闪过一丝不自然,以及……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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