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和苑
回到王府，姜臻从账上拨出银两，打赏王府上下，府门挂上红灯笼，庆祝王府降生小世子。现在整个王府由她掌控，下人们见风使舵，传来各院知晓新世子的反应。
姜臻懒得听，舒舒服服泡在浴桶里，鼻息满是花香。她一边放空大脑，一边不由想，今日传扬的事，会是谁在幕后推动一切。
单凝和白兰在牙牙学语时，就在王府，底细是清白。
要么是平阳王府那边被安插奸细，要么是几位郡主这边的人有问题，泄露了信息。
蓦地叹了声气。
她疲惫地闭上眼，折腾一天，全身散架似的，特别是进皇宫之后，心一直绷着，唯恐答得不对。
今日与华后的谈话，姜臻听明白她的意思，站在华后的立场，她更希望未来继承王位的是一名皇室女子。
成年后的皇室女子，就只有她和姜薇。
单凝见她起身，拿起衣物走过去，细心问道：“郡主，可要传晚膳？”
姜臻没什么胃口，摇头作罢。
白兰这时走进来说：“郡主，薇郡主派人来说，在清和苑宴请各位郡主们。”
单凝服侍她穿衣服，姜臻平淡地看了眼白兰，缄默地思考着。
清和苑是清雅之地，品茶、品诗、品曲。还特地开辟一处地方，免费收留贫穷秀才举人，让他们摆书摊，卖墨宝。
听说今年秋闱高中解元的宋明墨，就在清和苑。
姜臻禁足三个月，听着外面的趣闻解闷，宋解元长相俊美，在京期间，迷得京城女子七荤八素。
在禁足期间，她赞赏他作的一首《踏青云》九言诗，起了结交之心。
“单凝，换一套外出的衣裳。”
…
华国夜市到凌晨一点才歇业。
夜幕刚临，月轮悬空。
今晚出门的人非常多，姜臻坐着马车堵在路上，掀开车帘就看到密集的人群，街上的男女大方交往，小贩热情呼喊。
马车停了好一会，根本走不动道。
姜臻出门前，特地选了辆低调的马车，也没有挂王府旗子，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种状况。
清和苑在西城二街，占地面积广，四面都设下书摊，今年刚结束秋闱，迎来各地乡试高中举人的考生，及往年考中举人没有当官的考生。
他们来到京城参加明年三月的春闱。
下车步行来到清和苑附近，姜臻根本不用特意寻找，听着一阵阵女子尖叫激动的声音，立刻锁定视线。
只可惜书摊前人影拥簇，水泄不通，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俊美男子长着一张什么样的神仙脸。
“原来郡主你是来看宋解元。”白兰话落，眉眼都是笑意，不断伸长脖子：“我去替郡主开路。”
姜臻赶紧把人拉住，“低调行事。”
意识到自己差点误事，白兰乖乖站回她身边。
“郡主，我们上楼，兴许能瞧得见。”单凝附身低声说。
姜臻点头，由前面小厮带路，很快来到姜薇定下的天字号包厢。
奇怪的是包厢不见一人，吃食倒是摆上了，小厮见她疑惑，多嘴了一句：“郡主们都去看宋解元了。”
刚才隔着远，四周照明的灯笼不多，昏暗间姜臻没看清任何一个围在书摊前的女子面容，没想到这其中就有姜薇和她们？
这个们字就很有意思，她只觉头疼。
单凝打赏完小厮，打开两边的窗户，根本不用她多解释，女子的呐喊声直接穿透进来，“郡主，我瞧见郡主她们了。”
“我来看看。”姜臻拿起厢房自备的望远镜，是一副很厚重的眼镜，中间有条细杆子举着。
“天呐我还以为传闻有虚，没想到长这般俊俏。”白兰顿时脸红，羞涩捂脸。
姜臻看了眼她，摇头望下去，三位郡主围在宋明墨面前，从他那张三七侧脸看出这人在强忍着介绍他的墨宝，看来经济真的不咋地。
“倒是有几分文人傲骨，不为权势折腰。”她评价道，尾声却截然而至，眯眼继续观察着。
方才宋明墨转身在翻找他的墨宝，面容正对姜臻，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屑，被她尽收眼底。
忽然他有所察觉的抬头，目光和她遥遥相望，又恢复那副文弱不屈的书生模样。
姜臻笑了，移开脸上的望远眼镜，不一会他再次转身，继续卖着墨宝。
“好高的傲气。”野心不小。她如同发现珍宝，露出势在必得的模样：“我喜欢这人。”
有才，有心眼，是能成大事的人。
“郡主，你说什么？！”白兰惊愣，说好的低调？隔墙有耳！
单凝惊讶了下，很快恢复淡定，这几个月姜臻没有隐藏自己的性子，她也大概摸清，顺着说：“郡主，要派人调查他？”
“交给你安排，我不喜欢张扬。”她坐下给自己倒上茶，朝白兰招手：“我给你安排一件事。”
“是什么…？”白兰紧张。
“下去把她们叫上来，还想让我等多久。”
“是、是！”
姜臻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性子咋咋呼呼，说话不过脑，训完隔天还能跟你乐呵。
都说身边人可以看出主子是什么性格，看来有白兰在，她也不需要去扮演多蠢的人。
察觉到姜臻看过来的目光有些深沉，单凝心揪起来，疑惑说：“郡主，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她很认真的回：“缺少了点东西。”
“是什么？”单凝差点儿结巴。
姜臻说：“伪装，多向白兰学习”
“？？？”她一直认为，聪明地郡主总有一天会把白兰换掉，难道单纯没脑子还喜欢贪点小便宜的家伙，真的很得人欢心！
单凝的能力从来没有让姜臻质疑过，做人行事认真谨慎，脸上就差写着公事公办，是那种一看就不会被小瞧，往往这样的人容易让人产生警惕。
刚跑出去又折回来的白兰说：“郡主，一楼的皮影戏要开始了，我就是上来跟你说一声。”之后又跑没影。
“走吧，去看看。”姜臻搁下茶杯，走出厢房坐在廊道边，一眼就看到台上的阵容。
两侧竟有女子把琴，男子弄鼓，皮影人随着乐声舞动，后头解说人声音铿锵有力。
磅礴大气的画面自然而然浮现心头。
一部类似霸王别姬剧情的皮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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