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府
“郡主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张管家朝地磕头，摁住他肩膀的侍卫并没有放手。早已想好怎么处置他的姜臻并未理会，白兰附身在她耳边说：“郡主，乐灵来了，现在离晚膳还有半个时辰。”
“来得刚刚好。准备两张椅子，让他们和我一同观赏。”姜臻往院子门口的方向望去，正巧和她对上眼，说了一句；“灵儿，刚巧你来了，就和我一同想想该怎么处置这胆大妄为的贱奴。”
“郡主，这是发生什么事，张管家他……”乐灵惊愕，立刻避开张管家求救的眼神，转而来得她身边：“刚才我见单凝领着人往各院去了，我还以为是郡主出事，才急忙过来。”
“灵儿坐下聊。”姜臻身体往椅背靠了靠，“让白兰与你说说情况。”
乐灵点点头，心里有着不安，母亲贿赂张管家打压李面首的事，她是知道的，如今哪还有何张管家对视，就怕被人看出端倪。
姜元和单凝一道出现，他在途中大致了解情况，和姜臻行礼后坐在她左手边。
府上的丫鬟下人陆陆续续聚在院子里，闭着嘴眺望着被按在长凳上的张管家，时不时隐晦地往姜臻的方向看去。
单凝从人群拥挤的院子收回目光，附身和她说：“郡主，差不多都到齐了。”
“那就开始念吧，白兰。”姜臻气定神闲道。
“是的。”白兰站在侧边，将张管家敛财的证据摆出，数目多达上千银，让在场的人倒吸一口气。
王府里的农田店铺外院都交由张管家管理，油水自是多得不能再多。
她分别望向乐灵和姜元，边说：“正好你们今天碰上这事，都说说该如何处置这个刁奴。”
乐灵紧拽着帕子，将头撇去一边，始终不敢和张管家对视。现在听到姜臻的话，不敢不应：“张管家是王府旧人，为王府辛劳十多年，贪财固然可恨，郡主不如没收其财产，打几顿板子逐出府去，永不再用。”
“灵儿还是太心善了。”她不赞同的望向姜元，期待他说点顺心的。
“此人作恶多端，自当不可饶恕，应直接送去官府，坐牢悔过。”姜元也不再沉默，言辞犀利。
“说得有道理。”姜臻笑笑：“那就先赏五十大板，抄家底，再送入官府，任由其自生自灭。”
众人神色一凝，瞪大的眼，怀疑自己听错，五十大板打完，还有命进官府？
“打吧。”单凝走上前指挥着人动手。
“我知错了，求郡主饶小的一命，钱财小的什么都不要！”张管家双眼瞪直，目光落在乐灵身上仿佛看到希望……
“把他的嘴封上。”姜臻轻扫乐灵一眼，冷视张管家，“让众人都看到他的脸。”
两名侍卫闻言，将张管家连同他趴着的长凳都旋转一百八十度。
乐灵慌乱的神色浮现在脸上，根本藏不住，隐约中她已经察觉出姜臻知道些什么，才会让人封住张管家的嘴，没让他胡说。
如今再看眼前的闹剧，召她来用膳，是为了让她亲眼看到这一出，姜臻这是在警告她！
那姜元呢？处置张管家也算是为他心里出气，这一刻乐灵有些看不懂姜臻，平日里她不是最不待见他们俩，更别说为姜元出头。
乐灵不懂的是，为什么不直接让张管家指证她们，行贿赂之事，这样姜臻和姜元岂不是更畅快，按如今情形，只要姜臻想知道，张管家必定一五一十吐出。
观望到一半，姜臻打了个哈欠，让白兰扶着进屋，身旁的乐灵和姜元跟随进入。
“郡主，晚膳已经让人做好，是否要传膳？”白兰仿佛看不到两人一个惊一个喜的神色，依旧一脸镇定。
单凝还在外头监工。
“传吧。”姜臻望了两人：“都坐吧，难得与你们一道用膳，一定要吃得开心。”
两人默默应声，小心翼翼落座，耳边还能听到板子拍打的声音。
“听闻元儿最喜爱吃白切鸡，我特地命人做了。”姜臻用公筷夹了块鸡肉到他盘里，后者礼貌道谢，而后她望向乐灵：“也有你喜欢的红烧鱼，都多吃点，可别来客气那一套。”
“郡主也吃。”乐灵勉强笑着。
姜臻很满意的点点头，仿佛刚才要把人往死里打的不是她。
“今后有我主持王府，你们院里要是有什么缺的少的，都让人和单凝说，一定给你们补齐。”她眯眼笑。
两人手上的动作默契一滞，其实他们心里都想过，张管家走后，谁会继续管理王府，万万没想到姜臻居然主动担下这个杂务。
她望向两人，声音含着笑，却让人感到几分凉意：“王府就该有王府的体面。”
两人离开姜臻院子，还要走一道路才分别，这会的姜元没再隐忍：“既然今日郡主都如此说，回去我就让阿父将往日缺少的东西补齐，再好好说明说明。”
“臭小子，你不装哑巴了。”乐灵怒极反笑：“不过是青俊楼出来的低贱男子，你也好不到哪去。”
她母亲娘家是做官，如今舅舅在朝堂上受皇帝重用，岂是一个没来路的野男人能比。
“要是哪天没了姜氏族，我看青俊楼收不收你这个哑巴。”乐灵气愤离开，独留下瞪眼的姜元。
两人的对话，被躲在暗处的一个小丫鬟听着，直接回去禀告姜臻。
她啧啧称奇，笑着摇头。
白兰也惊了下：“这乐灵好大的胆子。”
“还以为元少爷稳重，原来是装出来。”单凝评价道。
姜臻品了口茶：“他也不过十二岁，能忍到现在已是不错。”至于乐灵的话，倒是提醒她了，姜氏族已经不似往日那般荣耀，在朝堂上处处受华氏族打压，就连百姓里，也有人鼓舞女子安心待在家里。
晚间，半死不活的张管家已经被送入官府，王府里的账目全部留在姜臻房里。
望着一屋子的房契田契，各类铺子，她神采飞扬，是该好好接手，反正她父母亲没个半载都回不来。
王府还不是她说了算。
“这顿晚饭吃得好啊。”她拿着盖着章的契纸扇了扇，“今后王府都清净了，看谁还敢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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