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鱼翔脉

加长豪车，一路奔驰，远胜古代宝马，越过路上无数大众，很快就来到了帝都的一家顶尖医院。
  “404医院，据说这是古国顶尖权贵们才能入住的医院。”江海天抬头一看，就明白自己来到了何处。
  404医院，分成了两大区域，普通对外的，和核心对内的。
  能在404医院对内区域看病的人，都非富即贵，皆掌握了社会的上层资源。
  尤其是其中的VIP病房，不管硬件软件都是当世最顶级的，能进来看病，已经代表了某种非同一般的身份地位。
  冷寒霜已得到消息，早就在医院门口等候着。
  几人一碰头，冷寒霜就开始指引方位：“五楼，ICU病房。”
  几人无意寒暄，气氛陷入紧张之中，连真阳先生都屏气凝神，似乎在调整自身的精神状态，不管是体力还是元神之力，他都慢慢提升至巅峰之境。
  他们乘坐的电梯，很快就来到了五楼。
  还未等他们走进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就隐隐传来一阵讨论的声音。
  江海天和真阳先生、李如松都是修道之人，耳目灵敏，已经听到了其中的很多内容。
  有一个颇为儒雅的声音悠悠传出：“我们中医认为，肺癌病因不外乎内、外二因。内因往往是饮食失宜，情志不畅，劳逸失度；外因则是风、寒、暑、湿、燥、火这六淫，以及烟毒和其他物质侵袭肺部。内外因互相影响，体内气血阴阳不协，寒热失调，湿痰瘀毒交织，久之生癌毒积于肺中，慢慢形成肿瘤。冷老先生的肿瘤已深，步入膏肓之中，药石无效，我亦是难以下手，只能等我弟弟真阳前来，我们两人联手，或有转机。”
  “冷老先生的肺癌，根本是治不好的。我们梅奥医疗实验室，倾尽全力，制定医疗方案，采用目前最高效的靶向化疗的方法，亦只能让他苟延残喘，多活一段日子罢了。你们的什么‘转机’，完全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一个生硬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听起来不像是本人在说话，而是充当一个中间人在翻译交流。
  “你们西医的靶向化疗方案，治标不治本，而且副作用太大。以冷老先生的状态，完全是生不如死。即使能够一直通过你们的方案吊着命，也就是在病床上多受三五年罪而已，万分煎熬，犹如地狱，何苦来哉。”儒雅男子叹息道。
  癌症化疗的痛苦，他作为医生，曾经见过太多太多了。
  冷寒霜推开ICU的门，领着几人进去。
  病房内的那些人，纷纷偏过头来看着他们。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瞧见李真阳和李如松后，微微点了点头。
  李如松也赶紧过去，低声叫了声：“爹。”
  儒雅男子并未理会李如松，而是和李真阳互相交流了几句，似乎在告知病情。
  此地另外还有一个金发碧眼、戴着方框眼镜的西方老者，眼神中略带几分不屑之意，隐隐透出一股傲慢的气场出来。
  似乎，这位西方老者听了李如松他爹的一番中医论述后，并不感冒，甚至有几分瞧不上眼。古国的中医，在他眼中，也就是巫术的一种，至多比黑铁文明的那些原始部落的巫术高明一些罢了。
  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一个年约六旬的长者，静静站在一旁。此人正是冷至谦颇为倚重和信任的墨先生，据说也是一位修行人。
  至于病床上躺着的，正是冷至谦。
  只见这位商界大佬，此刻憔悴万分，眼睛无神，皮肤无光，进气少而出气多，与上个月的他相比，都更虚弱数倍。
  上个月的他，头发虽显稀疏，可今日的他，头发几乎都掉光了，这是化疗的后遗症，不可避免。
  冷至谦见到来人后，勉强探出一手，打了个招呼：“老夫身染重疾，不能起身相迎，失礼了。”
  李真阳拱手道：“您不必起身，我先把把脉吧。”
  说完，他端坐在病床之侧，探手握住冷至谦的桡动脉，在寸、口、关，三处分别探脉，屏气凝神，感知着冷至谦体内的气血变化。
  “端直而长，如按琴弦。从中直过，挺然指下，有挺直和劲急之感，这是弦脉。您往日里恐怕脾气较大，行事大胆冒险，心绪有些急躁吧？”真阳先生悠悠问道。
  冷至谦点头称是：“我虽然名字叫做‘至谦’，其实中年以前，一点都不谦虚，相反，一直都是胆大妄为之徒，脾气的确很暴躁。后来，虽然刻意修身养性，但骨子里的脾气是难以真正改掉的，至多算是比过去强一些。”
  “咦？您在弦脉之外，似乎有时又化作‘鱼翔之脉’，脉位肤浅，来势微弱，似有似无，而且阳气败绝，阴寒极盛，的确是危重之脉象。幸好——”
  见李真阳说“危重”，众人情知不妙，尤其冷寒霜，更是一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不过听到“幸好”二字后，知道会有转折，于是耐住性子，听李真阳继续探脉。
  “幸好，您的‘鱼翔之脉’固然危重，却没有演化成‘虾游之脉’那种死脉。我若出手，或许还有救。如果是真的虾游死脉，那就当真回天乏术、大限已至。”真阳先生说道。

  在中医中，有些人总结出了十大怪脉，异于寻常。
  一旦出现这些怪脉，就会叫医生束手无策，全然不知如何诊治，病人自然只能闭目等死。
  十大怪脉分别为：釜沸之脉、鱼翔之脉、弹石之脉、解索之脉、屋漏之脉、雀喙之脉、偃刀之脉、转豆之脉、麻促之脉、虾游之脉。
  其中，虾游之脉乃是死脉，一旦出现这种脉象，哪怕是神仙在世，华佗复活，都对其无可奈何。
  而冷至谦的脉象，的确非常不好，是怪脉中的鱼翔之脉，显示他病情十分危重，但一时之间还不至于真正死亡。
  “真阳先生，我可还有救吗？我听菩提阁的人说，他们的上师能够打通我的全身气脉，让我不药而愈，如何如何，却不知真假。”冷至谦反过来拉住真阳先生的手，恳切问道。
  真阳先生乃是正人君子，从不虚言相欺，略作思考道：“菩提阁的那些人都喜欢妖言惑众、夸大其词，那个上师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若说打通人体气脉之后，便能让人不药而愈，亦是过于夸大，以讹传讹，您千万不可听他们鬼扯。这些人对您有所图谋，老先生您心里应该是非常清楚的。”
  冷至谦作为在商界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人精，自然是明白其中道理的，不过先前实在是病急乱投医，想死马当活马医，这才找上了菩提阁，眼下，既然有真阳先生这般出身医道世家的真正修行高人出手，他当然不会再去和菩提阁有什么瓜葛了，免得与虎谋皮，挖肉补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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