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以德报怨

心情急躁下，江海天的气息略有紊乱，速度也慢了三分，渐渐被观音奴追上，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两人在内层水域通道中，一追一逃，终于来到了那个被水草隐蔽的窄小洞口处。
  此时，由于外界山洪暴发，上面又洞穴坍塌，地质发生变动，那个窄小洞口亦是如此，也塌了接近一半。
  江海天此时已濒临极限，手脚并用，仍是凭借着最后一口气，险之又险，爬出了洞口，来到了外层水域。
  他顺利穿越洞口，来到外层水域后，观音奴亦刚好抵达狭小洞口处。
  可惜，此女抵达洞口处后，就遇到了极大麻烦。
  原本，那处洞口完好无缺时，最多也就能容纳两个人通过。
  现如今因为地质震动，处于坍塌状态，已经塌了接近一半，并且还在持续坍缩中，随时都有可能完全崩溃。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短时间内勉强能够让一人通过。
  而观音奴背着那罐氧气瓶，刚好被洞口卡住，令她无法顺利通行。
  若是她舍弃氧气瓶，凭她纤细的身姿，或许能穿行无碍。
  面临生死危机，观音奴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就抛下氧气瓶，把氧气瓶先从洞口抛出，然后自己再用手脚爬出来。
  她水性一般，之所以能在水中潜行如此之久，全靠氧气瓶支撑，所以她必须先把氧气瓶往外层水域抛去，以便等会继续使用，而不能留在内层水域之中。
  可惜，她忙中出错，漏算了一件事，或者说，漏算了一个人。
  这个人，自然是江海天。
  江海天此时早就濒临极限状态，整个人因为大脑缺氧而陷入半昏迷状态，不过他仍抱有一丝希望，正蛰伏在洞口另一侧的旁边，在观音奴的视野范围之外静静守候着，身影始终处于她的盲区中。
  “善泳者溺，古人诚不欺我！”
  江海天此时连意识都有几分模糊，不由想起了那句古训。
  如果他不会游泳，就根本用不着下水，不下水的话，此时就更不会遇到这种险境。
  只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只能拼命求生，按照之前自己的算计，此女必定会把氧气瓶先抛出来。那便是自己的机会了！甚至是唯一的求生机会！
  “一定会的，她一定会先抛弃氧气瓶！”江海天心中默念着，似乎在自我催眠，坚定信念。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个圆柱形罐体悠悠冒了出来。
  观音奴刚刚把氧气瓶抛出，江海天顺势就接过氧气瓶，本能地揽入怀中，猛吸了几口气。
  在水下无比重要的氧气瓶此时易主，正是观音奴漏算了江海天可能在洞外守候埋伏之事！
  而观音奴扔出氧气瓶后，急切之间，反倒不能从洞口爬出，因她上半身的玉女峰过于饱满，竟被洞口卡住，慌张之际，暂时无法脱身。
  观音奴越是挣扎着要出去，耗氧量越大，渐渐无力。
  反观江海天，他夺得氧气瓶，补充氧气后，精神恢复，体力似乎也大为好转。
  正欲离去之际，却看到观音奴被洞口卡住，无法动弹。
  他先是心中大喜，知道这么恐怖的高手在水中是无法追上自己了，于是赶紧向上浮起，等他浮到一半高度时，又猛然想起《太上秘笈》正好在观音奴身上，一时间，颇为踌躇，不知是继续上浮，还是先把《太上秘笈》抢夺过来。
  “救还是不救？”
  此刻，他脑中千回百转，计上心来，冒出了几种选择。
  第一种，就是他自己径直上浮，然后告知上面众人所发生的实情。一旦如此，他自己当然安全有保障，但观音奴会一直待在水中，上去之后，观音奴的那些雇佣来的护卫，未必就肯冒风险下来救她。哪怕下来救她，也未必能成功，毕竟，氧气瓶就一个，目前也几乎不剩余多少了。这种情况下，观音奴很可能被淹死，最后下来的人多半只是为了搜身夺取秘笈罢了。
  第二种，就是他一直潜伏在此处，等到观音奴陷入彻底昏死状态，然后自己率先夺取《太上秘笈》，任其溺亡。上岸返回后，自己对众人实话实说，观音奴追杀自己，结果观音奴反倒不幸被卡住，谁也不能批评他不怀好心。更何况，他大可以直接说假话，把自己美化一番，反正到时候观音奴必死无疑，生还者就他一人而已，还不是由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第三种，则是他现在立刻返回，搜身取得秘笈后，再把观音奴救出来，然后一起上浮。
  如果观音奴之前没有想要杀人夺宝，依江海天的品性，自然是会毫不犹豫选择第三种，将其救起来。
  可是，观音奴此女之前已有杀他之举，他如今拒绝施以援手，不过是因果报应而已，问心无愧，旁人亦无法指责他见死不救。
  况且，如果江海天选择现在救人，事后，以观音奴的心性，未必就会真的把秘笈拱手相让，搞不好上演一出现代版“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的故事，恩将仇报。等到那时候，江海天后悔也来不及。

  一时间，江海天心中好生为难。
  思量了一会后，江海天扭头看了看观音奴，见到她奄奄一息，身体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无力。
  “救我！”
  江海天的脑中都似乎感应到了一股求生的意念和观音奴哀求的样貌，不过他不为所动。
  “求求你，救救我吧！”
  哀求的意念，愈发壮大，足以撼动心神。
  江海天犹疑再三，终究是心生怜悯，善意大增，不忍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逝去，尤其是这样的绝世妖娆，就此香消玉殒委实可惜，于是仍选择第三条路，折返回去救人。
  他回头之后，慢慢下潜至洞口处，伸出手来握住观音奴的柔荑，想要把她拉出来，结果此女的玉女峰大白兔过于丰硕，卡得很紧，他试了一试，始终不能将其拉出。
  至于《太上秘笈》，也不在观音奴身体的上部，应该恰好是在胸下方腹部那里携带着，被洞口所卡。
  此时的观音奴，虽然已经陷入缺氧的半昏迷状态，浑浑噩噩，但仍有几分自救的本能意识，察觉到有人来救自己后，身体也变得配合起来，只是力度不够，动作也谈不上准确。
  江海天当即取过氧气瓶的咬嘴，塞入观音奴口中，想让她补足氧气，恢复几分状态，这样才好配合他的发力动作，将其救起。
  不料，此女口中含着咬嘴，却没有吸气的动作，氧气瓶的咬嘴叫二级头或者呼吸头，这种装置需要潜水员主动吸气才能正常进气，不吸气则停止供气。
  观音奴此时无法自主呼吸，因此根本吸不进氧气。
  “怎么办呢？她不能自主呼吸，难道只能由我导气给她？”
  江海天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得已，只得自己先吸了一大口氧气，然后嘴对嘴，将氧气用力吐出，主动渡入观音奴的体内。
  在传气之时，感受着对方唇间与舌头的柔软，和那口齿间的芳香余味，江海天作为一个正常男子，身体终究是有了反应，心神一荡，脑中亦是闪过一丝绮念：“我们这样算是接吻了吧。虽然不是我有意轻薄，终究还是占了你这个大美人的便宜。”
  说来也怪，到目前为止，江海天始终没有窥见观音奴的五官全貌，但心中先入为主，就是认定了此女必然是一名绝世美女，不知是否是中了此女瞳术的结果。
  又传了几口气后，江海天心中有些害怕起来：“据说菩提阁中的人都是性情古怪的穷凶极恶之徒，恩将仇报也毫不稀奇。我通过如此方式救了她，她上岸之后，回忆起来，觉得羞惭，会不会想把我一刀杀了？此女修为如此高超，要是她真的出手，我可万万抵挡不住！真阳先生也不可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保护我。”
  他脑中杂念纷呈，身体上的动作渐渐变得迟钝起来。
  好在观音奴得了江海天主动供给的氧气后，意识稍稍恢复，已能自主吸氧，江海天于是把咬嘴重新递给她，让她咬在口中。
  观音奴此时已明白，江海天是真的来救她的，不过作为一名女子，方才被人用嘴渡气，想起来仍觉得有几分娇羞，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对方是为了救他，而非有意轻薄。
  纵使被这臭小子占了几分便宜，都无处发怒，相反还得感谢他！
  观音奴娇美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娇羞还是气恼。
  “啊啊啊！简直越想越气，还不能发作！”
  这之后，两人又继续协作，联手发力，想要脱困，可惜依然被死死卡住。
  江海天脑中不由冒出一个念头：“看来女生身材太丰满了也不好，尤其这种情况下是会要命的！平胸保太平，自信每一天。”
  接着，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先把周围的水草清除，连根拔起，稍稍空出了几分空间，然后又把洞口处的一些碎石敲开。
  他左手戴着一款机械表，表带表壳都是钢铁所铸，坚硬无比。
  因此，他就用手腕发力，不停用机械表的表壳撞击洞口周围，尝试了好一会，终于又弄碎了几块小石头。
  不过在这一连串的动作中，他难免又与观音奴的玉女峰有所碰撞，感受到对方那惊人的弹性与柔软，心中一阵惊叹，顿时浮想联翩。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观空亦空，空无所空……”
  他默背几句经文，《心经》不奏效，就又背《清静经》，强压心底涌起的绮念后，他与观音奴最终配合起来，两人猛然发力，这一次，终于把此女从洞口处拉了出来。
  此女的小腹处，微微鼓起，显然是装了东西。
  那《太上秘笈》，从始至终都在观音奴身上，江海天也不好意思再去搜她的身子。
  观音奴脱身之后，就自己抓过氧气瓶，狠狠吸了几口气，然后江海天亦是补足氧气，一番休整后，两人携手，互相依偎着，犹如两条太极阴阳鱼一般，交缠不休，慢慢上浮，成功回到地面之上。
  两人回到地面后，四周场景亦是大有变化，原来方才暴雨再度来袭，地质仍有变动，周围洪水泛滥，之前守候于此的众多修士，此时皆站在不远处的高地或者巨岩之上，并没有留在原地。

  众人见两人顺利返回，亦是露出几分惊喜之色。
  “江小友，身体无碍否？”真阳先生问道。
  “海天，没事吧。”李如松同时问道。
  而赖紫薇则朝观音奴道：“天书秘笈找到了吗？快给我看看。”
  观音奴上来之后，恢复镇静之色，朝众人道：“秘笈在这江海天手中，你们要找就找他吧。”
  话音一落，观音奴就朝八大护卫的方位走去，那八大护卫守候多时，见她顺利上岸，立刻前来护驾。
  她朝护卫头领耳语几句，接着，就招呼也不打一声，朝远处飞奔而去。
  而赖紫薇、陆庖丁、沈半仙等人，此时的目光都死死落在江海天身上。
  “小子，东西交出来吧。”
  江海天一阵错愕，万万想不到观音奴上来之后，竟然玩了这一出，居然直接恩将仇报，诬陷秘笈在他手上。
  菩提阁的女人，果然信不过！不求她报恩，结果反倒好像在报仇一般，刚上来就诬陷我！
  他只得连忙朝众人解释道：“秘笈不在我身上，一直都在观音奴身上。”
  赖紫薇等人一听，眉头一皱。
  而陆庖丁这时候，径直朝观音奴逃跑的方向追去。他知道江海天多半不会说谎，相反观音奴一上岸就逃走，《太上秘笈》肯定是在此女身上，否则不会如此心虚离开。
  江海天为了自证清白，立刻朝赖紫薇等人道：“几位前辈，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过来搜身。东西真的不在我身上。”
  赖紫薇派出了手下的那名张姓阴丹高手过去搜江海天的身，他自己略作思索后则追随陆庖丁的脚步，朝观音奴的方位追了过去。
  而沈半仙，并未有所行动，仍是老神在在的淡定模样，既不去追观音奴，也不去搜江海天的身。
  一旁的真阳先生笑道：“前辈此举，倒真叫晚辈看不透了。既然是为了秘笈而来，此刻秘笈现世，又为何不去追呢？”
  沈半仙捋了捋胡须，道：“彼此彼此，我没有动身，真阳先生你何尝不是镇定自若，没有丝毫异常举动。”
  两大高手一番对答后，相视一笑。
  一笑过后，他们两人眼神转冷，身上的气势反而逐渐攀升起来，露出几分森然之意，似乎在做着什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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