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放不下，别牵挂
“林楚陌，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为什么，会喜欢我？”
安冉的眼里有一抹沉思，浑身散发出冷冽逼人的气势，迅速转过身来的瞬间，一头柔顺秀发的发尾轻轻的拂过林楚陌的面庞，淡淡的香味一晃而过。
定住的那刻，他迅速捕捉到她脸上的神情。她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生来就嘴角上扬，总容易给人以一种温婉贤淑的感觉。
平日里的她总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硬是要装出一副清高冷傲的女王姿态，高高的扎起马尾，不喜欢多说，像是要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此刻却变得这般平易近人，举手投足间，由内而外散发出女人独有的魅惑，令人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
林楚陌迅速回过神来，眼底的惊艳之色迅速掩盖下去，一双眸子漆黑，宛若深邃的星空，闪烁点点精芒。
只见他泰然自若的微微颔首，与安冉对视上，语气轻重有别，缓缓道来:“不知姑娘问在下的，是指五年前，还是如今？”
他眼眸闪烁一下，说话时的轻柔，绅士，给人以温儒尔雅的感觉。
不想安冉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轻勾，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却带有似有似无的嘲讽的味道。
这个林楚陌，果真是喜欢装模作样。
纵使说话突然变得文绉绉，却略带幽默风趣的味道，可那又怎样？
就算是合我胃口了，那段尘封的感情，已经埋没整整五年的时间，谁又能知晓，是否一尘不变？
再说，她如今已然爱也爱过了，痛也痛过了，这几年来眼泪没少白流。一个将死之人，已经无力再爱，不配再爱。
“扑哧！”她忽然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将一只手遮于嘴角，眼底嘲讽的笑意却丝毫不减，略微带一抹苦涩的味道。
果然——
不去想，就不会痛。
不去叹，就不觉哀愁，不觉煎熬，不觉伤情。
放不下，别牵挂，心动摇，则心痛。
“听你这意思，可是觉得我还对你念念不忘？可是觉得，我对你，还始终牵肠挂肚？
呵，林楚陌，你觉得……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还会去追究那样幼稚的一个问题？
其实你大可不必明知故问，只需随口应我一句便罢。我不过是突然想起一些东西，对当年的事情想稍作了解罢。”
安冉冷笑道，眸子暗淡无光，宛若那无月的黑夜，没有一点星光，甚至还要深邃漆黑的几分。
她说罢，便将目光看向了窗外。林楚陌怔住了，她说出这么一句话，无非是想告诉他，她确实是杨筱月，亦可不是“杨筱月。
五年了，她依旧不改喜欢一针见血的坏习惯……说话总是带着锋，有咄咄逼人的趋势，不会给人留个台阶下。
其实林楚陌心知肚明，她刚才的一番话，意味深长。
两个人就这样都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谁也不忍心打破这片刻的安静，时钟的滴答声听得这般清晰。
许久，才听林楚陌深吸一口气，对当年的事情娓娓而谈道:“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五年前，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在你第一次逃课的那天晚上，离开游乐场之后，你就好比脱缰了的野马，兴奋的拉住我的手就往大排档狂奔去。
我还记得，我们吃遍了整条街，最后买了一整箱的啤酒，坐在广场前，一边玩着真心话大冒险，一边喝着酒。
你后来喝得很醉，醉到神志不清，眼神迷离得像是一闭上眼睛，就能倒头大睡，睡上它个三五天的……最后一次真心话的机会，我犹豫着问你‘为什么喜欢我’……你的答案，只有短短一句话——你说，‘你爱我，远胜过爱你自己’！
之后当我再问起你，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时，你已经全然忘记。你记不起你自己说了什么，也忘记了——我对你许下的誓言。只是，那个夜晚，却成了我这一生中，最美好最青春的一段回忆。”林楚陌话音刚落，便是暗自叹了口气。
他犹豫一会儿。
“你……”
“我……”两人几乎同一瞬间开口，声音融在一起的时候，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安冉沉默，给林楚陌打了个手势。
他一眼便会意，接着说道:“我林楚陌，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守护杨筱月！无论你去哪，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更不惧要我付出任何代价……只要，你一切安好，只要，你爱我如初，只愿，初心不变。
如若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平淡却蕴含着某种坚定与自信。虽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已经表露了自己坚贞不屈的真心。
当话音刚落的刹那，安冉的脑海中已然不知不觉的迅速涌现出，他所说那晚的情景。
记忆是如此的清晰，原来，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忘记——
那晚，她诉苦，她难过，一边哭着一边又往胃里不停的灌酒，刚喝下去没一会儿又吐了上来。
那种感觉真心不好受，奈何胃里翻江倒海，她也还是喋喋不休的跟他唠了一大通。
行人来往，向他们头来鄙夷和厌恶的目光，是林楚陌一直坐在她的身前，替她遮住那些人的目光，一直在安慰着她，陪着她，他说出的那些甜言蜜语像是童话般美好而动人。
只是，真正俘获她的芳心的，是这个誓言。他向来话不多，却在那天晚上，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同样说了很多心酸事。
在a市这样一个快节奏的城市，一切人事物都显得那么匆忙，来得快，去得也快，生活在进退两难中的那些人，就活的更加艰辛了，而杨筱月，便是那类人群的其中之一。
他们的那段感情，心动不过是第一次对视的时候，杨筱月一边幻想着打死都要轰轰烈烈的爱一场，爱到不可自拔，没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不过是曲终人散，林楚陌的背叛来得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爱情的打击彻底将她击垮！
可她始终无法放下他，亦是同样，无法再像当初那样去全心全意爱他……她像是掉进了深渊，得不到救赎，放不下，还牵挂，仅有的便是煎熬，痛苦，挣扎。
当时他信誓旦旦的立下这个誓言的时候，便是她答应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如今，这些话，重新在耳边响起时……已然没有了当年那种心跳不已的感觉，却依旧让安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任由一滴清泪划过了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如果，在她还没想起一切之前，在她还没有对他彻底死心之前，他说出这些话去挽留她……兴许，现在亦是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事情。兴许，她会再答应他一次……
只是，
只是……往事如烟，散尽了。
林楚陌看不见安冉的正脸，却见她抬手的动作，多少猜到几分。
他的嘴角轻勾一抹弧度，误以为安冉时被感动，接着趁机便后面紧紧楼住了安冉的细腰。他在她的耳边亲昵的喊了一声:“丫头！”
安冉浑身一震，眸子里满是惊愕，更多的却是一种不能言表的感觉，有厌恶，有嘲笑，有无奈……
“丫头”？真是叫得好生亲切！
他是真的太天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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