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不敢慌张
漆黑的天空之下，黑暗仿佛笼罩了一切，就连街道上的路灯及时灯光再明亮，却也显得有些昏暗，忽闪忽闪着，更是显得这个注定不详的夜晚，越发的让人忌惮，让人不安。
明明已经凌晨了，天际线那边却依旧是漆黑的。
一个影子在灯光下被拉得细长，只见那影子极其缓慢的移动着，好似他的腿上绑着千斤重的石块，寸步难行，每走一步都有千斤的负重。
方浩然漫无目的在道路上地走着，眼泪也无声的滴落，一滴接着一滴，落在他手中怀抱着的那一具似乎越发冰凉的身躯。
玖玥像是在他的怀中香甜的沉睡过去，眉宇间没有一丝忧愁，嘴角还似乎带着一抹浅笑，很淡，很美。
她那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肆意的随之晃动着，微风吹来时，细细的发丝扬起，偶尔能够抚到方浩然的脸上。
方浩然忽然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好在还是及时稳住了。
只是，再看他怀中的人儿，若是真的睡着，只怕会惊醒吧？可玖玥，却是依旧安详的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确实是“沉睡”过去，没有了知觉，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感知不到外界的刺激，这一觉，没有具体的时间。
她何时会醒来？
还能醒来吗？
这个问题，像是恶魔一样纠缠着方浩然，让他困扰却是无可奈何，只得不尽的伤心，不尽的忧愁。
没有人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方浩然更是从未想过，玖玥会亲手结束她自己。
死亡的消息，总是来的那么悄无声息，不容你多说一句废话的反抗，它就轻易带走了一个人的灵魂，以至于......魂走，人也走了。
她睡着也罢，可惜的是却还没来得及跟方浩然好好说上几句话。
都说人死不能复生，都说要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感，都说要相信时间会磨平一个人的伤疤......
只是，现在，从方浩然颓废的样子看来，这个疤着实太深。
这个玖玥，他爱的着实太深。
自从玖玥忽然苏醒，在解决完那两个烦人的警员又再次沉睡，方浩然就再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
他的心情，也越发的像这片天空，阴暗的可怕。明明就要接近晃亮，却又不得不被埋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你把右手放在我左肩，轻声对我说了句抱歉......”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方浩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极其缓慢的，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呵护着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破碎的水晶球，每一个动作都不敢有丝毫差错。
他将玖玥放下，在她双脚着地的那一刻，却是因为身体变得僵硬，而向后倒去。
方浩然慌忙伸出一只手揽住玖玥，慌张的神情像是僵在了脸上，半天都没有恢复。
他拿起电话，让玖玥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从背后看来，两个人的动作亲密无间，就像是暧昧的情侣，就连投在地上的影子看来都那么的和谐。
只是，纵使背影看着再唯美，人心已然凉透，心碎，是悲凉的味道，有苦不能说，有痛不能缓解。
会是谁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呢？
方浩然疑惑。他的手机虽然随身携带着，却是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
就连现在拿起手机，他自己都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机的？
低头一看，方浩然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时才看到已经有几百个未接电话了！
除了开头的两个是林楚陌刚刚打来的，其他，一眼望去，都是“爸”或者“妈”.......方浩然的嘴角一抹苦笑。
他不禁自嘲道：“除了打电话，你们还能怎样呢？”方浩然自然是很清楚，方齐和岚曦儿不顾一切动用所有资源，疯狂的在找他，不就是为了玖玥？
想到这里，方浩然不禁低头朝怀中的人儿看去。
你们，就那么关心自己的女儿吗？
那么，你们的儿子呢？
玖玥才不过消失在你们的视线中几天！就打了几百个电话......呵呵，那我离开了十年了！
这十年里，每次看手机的来电，其中又是有哪个是你们打来的呢？
虽然，我知道你们偏心，但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别的人家都重男轻女，或者男女平等，可是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换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一定要将天平严重的倾向妹妹那边？
方浩然的眸子空洞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手机，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
当他再回过神来，不过犹豫了片刻，电话铃声已经停了。
方浩然眸子微眯，眼中似乎燃烧着怒火。他忽然奋力的将手机往地上一摔！
直到看向地面的碎片时，方浩然才恍然发现身后的影子！他的身后，已然站着一人！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方浩然一愣，手中的动作愣住了。
林楚陌就这么杵在那，他冷眼看着方浩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却狠狠的掐住了方浩然一把。方浩然随即皱起了眉头，抿住嘴唇，他手中传来的力度简直要将他的骨头掐碎！
林楚陌的眉毛上挑，一双眼睛凶恶地盯着方浩然的背影。
他正在气头上。
“我再问一遍，为什么没接我的电话？”林楚陌的声音中带着威严不容抗拒。
他的话音刚落，方浩然即便是不转过头，也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难道，你林楚陌就可以要求所有人，都一定要按照你的意愿来行事吗？”
方浩然没好气的反问道。他瞥了林楚陌一眼，接着说道：“我不是你公司的员工，你也还没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警察，所以，你最好别用这种质问犯人的语气来跟我说话。”
他向来就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林楚陌，是他“曾经的情敌”。
毕竟，她已经不在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具尚还算完整的尸体。
方浩然没有转身，反倒是向前走了几步，将林楚陌的手拿开，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
林楚陌疑惑，他一时间走神，没听清楚方浩然在说什么。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方浩然身边的那个人。方浩然刚才用的是右手，可是——他不是左撇子吗？
他越看方浩然身边的身影，就越觉得眼熟，只是因为隔着距离，灯光还不太亮，他亦是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只是，真的很像.......她！
“你到底是想干嘛？这个时候不躺在你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跑出掐着我的肩膀不放是几个意思啊？”方浩然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慌乱，他似乎有些不耐。
林楚陌具备一个特警的所有需求，无非是因为要子承父业，所以才没当警察。
正是因为这一点，方浩然才会格外的紧张，他知道，他的任何细节，任何慌乱，都很容易引起他的好奇和注意。
他的身边，还带着玖玥，若是让林楚陌知道玖玥现在变成了一个死人，林楚陌必然要“发疯”......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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